第41章 按下拨号键

    汽车停留在距离校门口约500米的距离。

    朱小小默默打开车门，原本想着要不要说声再见之类的话。

    但见江跃望看向正前方，紧锁眉头。

    算了，外星人脾气捉摸不定，情绪变化多端，她转身抬脚朝学校方向走去。

    直到朱小小走出百米远，江跃才将视线移到她离开的背影上。

    真像只企鹅，慢吞吞地踱步前行。

    他不想让朱常立看见他们又在一起。毕竟自己才答应了朱常立，要和他的女儿保持距离。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江跃有些暴躁，自己最近思绪莫名。

    这该死的诅咒！

    江跃拿出手机，屏幕上陈浩回复：已处理。

    再次抬眼，那抹身影已经在校门口，和另外一个身影重叠。

    她没有直接上车，站在车门外和朱常立交流，也不知道她会如何面对父亲的质问。

    但是此刻江跃更想知道，她的父亲知道她潜水之事后，会作何反应？

    朱常立今天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接到朱小小，打她电话也不接。

    正在他有些焦虑担忧地要进去学校找找时，一名身着格子裙，长相甜美的女生来到他跟前，自称是小小同班同学，说女儿今天没有来学校，去体育馆学培训游泳潜水去了。

    那女孩看着极为真诚单纯，认真告知他后，见他有所疑虑，还拿出手机，将本市微博热搜给他看，最火的第一条，标题写着：某校女生携空氧气瓶在水下超时长潜水。

    这个消息让朱常立浑身如遭雷击，震得他都忘记要怎么回答那位同学，一种陡然升起的后怕凉意刺穿了他五脏六腑。

    待他终于平息那抑制不住的狂跳之心，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那女生已不知何时已走远，他抬头，映入他眼帘的是朱小小正朝他飞奔而来。

    朱小小的脚步由快到慢放停在离朱长立两步距离位置，她发现见朱长立神色严肃，不似以往见她就脸上挂满笑容。

    她不得不骤然刹住脚，她望着平日里总是慈祥温和的爸爸，此刻看着自己，目光严厉不明意味，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默了一会，朱小小忍不住低低喊了声“爸”。

    空气仿若凝固，又这样静默了差不多一分钟，没有得到回复的朱小小心生忐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拔高声：“爸，你怎么了？”

    朱长立恍若未闻，目光仍旧紧紧地定在朱小小茫然诧异的脸上，直到他感觉手臂上一股软贴的五指力量传来，他这才仿若回神。

    “小小，你今天没来学校，而是去体育馆学游泳潜水，你，怎不告诉我。”

    朱小小圈住朱长立的手一紧，而后又焉嗒嗒地无力软了下来。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最担心害怕的事，依然是那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爸，那个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我是怕你们知道了不让我去，而且我是真心喜欢游泳”

    朱小小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埋的愈加深，她停了一下，抬头偷偷瞄了一眼朱常立，见他神情焦虑，眼睛是前所未有的焦灼不安。

    “爸，你怎么了？”

    “小小，来，先上车。”

    后座车门被朱长立抖着手打开，他让朱小小先上车，语气却极其平静，这让朱小小更加忐忑，从小到大，自己每次犯错的时候爸爸都是带着鼓励的语气，让她下次记着不要再犯，今天怎么就像没听到似的。

    一定是生气到极点了，这次肯定是对自己很失望了！

    见朱小小安稳坐上了车，朱常立替她关好车门。叮嘱她等自己一下，也不等朱小小多问，他就往学校旁边围墙花坛方向走了十几步。

    朱常立摸出电话，盯着屏幕上那串倒背如流，却在这么多年来从未拨打过的电话号码，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