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荣国府的反应复杂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不是贾赦，也不是贾政，更不是贾琏和贾宝玉，而是贾母。
将这个消息告诉贾母的，是贾母身边最受宠的丫鬟鸳鸯。
事关重大，鸳鸯得知消息之后，是一路疾跑过去的。
等到了贾母的卧室，鸳鸯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
这么多年，鸳鸯还是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路呢。
贾母正在被琥珀和鹦鹉伺候着洗漱呢，见鸳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进门之后就弯下腰，不住地粗喘着气。
换做别的丫鬟，贾母铁定就是一阵呵斥。
可对于鸳鸯，贾母还是十分偏爱的，立即问道：“鸳鸯，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鸳鸯喘了好一会儿，这才直起身来：“老太太，出大事了。”
贾母登时动容。
鸳鸯伺候她多年，是最懂规矩的丫鬟之一，也是最能分辨事情轻重大小的丫鬟之一。
若非是真的出了大事，绝对不会让鸳鸯如此惊慌失措的。
“东府的珍大爷出事了，他…他……”
喘着粗气，鸳鸯将事情对贾母讲了一遍。
“啊……”贾母大吃一惊，手一松，发簪掉在了地上。
贾珍行为不检，贾母也是略有耳闻的，却也没怎么过问。
可这次不同，贾珍竟然被人发现了，宁国府这一次只怕要大丢面子了。
宁荣二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毕竟都是一个贾家。
“糊涂……”惊讶之后，贾母立即就怒气冲冲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珍哥儿竟然行事如此不谨慎，真是气死我了。”
“鸳鸯，马上传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将此事传到府外，不然就家法伺候。”
贾母还是头脑很清楚的，先把消息扼杀在宁荣二府之中，这丢人也就丢不到外面去。
只要外人不知道，再以家法将贾珍惩治一番，这事也就过去了。
“哎……”鸳鸯应了一声，立即就去传话了。
所谓传话，就是将贾母的吩咐告知赖大和赖二两人。
赖大和赖二得了吩咐之后，就会警告一众下人。
至于他们管不到的大丫鬟，赖大和赖二会告知她们的主子。
打发了鸳鸯，贾母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贾家这段是怎么了，先是元春被女帝陛下打入天牢，现在东府又出了这事。”
“希望这事能被压在宁荣二府之中，不然的话，一旦传出去，只怕贾家的声誉又会遭受一次打击。”
“还有珍哥儿的爵位，只怕也会保不住。”
虽说贾家的族长是贾珍，可那个贾珍着实是个不着调的家伙，真正的大事还得是贾母操心和过问。
不然，若贾家大小之事都是贾珍做主，恐怕贾家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贾赦的住处。
秋桐也气喘吁吁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贾赦和邢夫人。
“这……”贾赦惊讶之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贾赦好色，但他不好男风，他只喜欢美人，所以对这种事情他很不能理解。
事实上，贾府这么大，有这种作风的人，也不过四个：贾珍、薛蟠、贾宝玉和贾琏。
其中，贾珍尤为甚。
邢夫人的反应倒是快了一拍，笑着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贾赦接着反应过来，立即就哈哈大笑道：“不错，夫人所言甚是，这确实是一件喜事。”
“身为族长，做出如此不检点之事来，绝对不能宽恕。”
“嘿，趁此机会，咱们将他的族长之位拿下来。”
贾赦盯着贾珍的族长之位，已经许久了。
本来，这贾家的族长是贾敬。
贾敬是贾赦与贾政的兄长，宁国府又比荣国府长一房，倒也没什么。
但贾敬出家，把族长之位给了贾珍，就让贾赦很不满了。
荣国府，是王夫人当家。
贾家的族长，又被贾珍弄走了。
他这个荣国府的老大，现在的宁荣二府的老大，竟然被排挤在权力边缘之外，当然让他很是不爽，很没面子。
没办法，邢夫人的娘家远不如王夫人的娘家厉害，贾赦只能忍一口气。
现在，贾珍出事了，贾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贾赦想了想，说道：“此事出了之后，老太太必然会顾全大局，下令封口。”
“看来，咱们只能是提前下手，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邢夫人点了点头，问道：“老爷，你准备让谁去做这件事情？”
贾赦想了想，说道：“此事须得保密，绝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不然就会弄巧成拙。”
“第一，不能交由外人去办。”
“第二，办事之人须得谨慎仔细才行。”
邢夫人听了，微微想了想，问道：“老爷，你觉得琏儿如何？”
贾琏？
贾赦大喜：“琏儿做事小心谨慎，又是咱们的亲儿子，自然是不二人选，此事交给他去做，最合适不过。”
贾政的住处，消息也传到了。
但贾政就是一声长叹了：“没想到，贾珍作为一族之长，竟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他日后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王夫人叹道：“老爷，事情已经发生，还是想办法消弭影响吧。”
贾政想了想，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虽然，贾政对贾家的很多事情看不惯，但他却少了抗争的勇气，很多时候都选择了沉默和屈服。
贾琏和贾宝玉，也先后得到了消息。
相比于贾赦和贾政，他们两个就少了几分惊讶，多了几分害怕，因为他们跟贾珍有相同的爱好，只是不如贾珍过分罢了。
二人皆想，此事之后，只怕老太太会下令彻查，府中还有多少好此事者，我须得小心谨慎一些了。
当然，荣国府的男性，何止这么多。
还有贾环，正处于叛逆期。
还有贾兰，不过才五岁。
所以嘛，这件事情在荣国府的影响力，也仅止于此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件事情在宁荣二府已经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至于这场波涛究竟是消化在宁荣二府之中，还是会弥漫到宁荣二府之外，其实是早就注定了的。
贾赦，固然是想让此事发酵出去，他也就有机会袭承家主之位。
但是，真正让这个消息先一步散播出去的人，不是他，而是贾瑞。
袭人跟哪个主子，就对哪个主子忠心。
薛蟠何尝不是，他认了贾瑞为大哥，就是毫不思索地执行贾瑞的每一道命令。
此事若是传出宁荣二府，薛蟠绝对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