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拿捏得恰到好处
钱文远上前，从他怀里将身份文牒和公文交给荣天逸。
“那你们这是闹哪出？”荣天逸不解地瞅着钱文远。
“他说他从安宁县走路来的帝都。”
荣天逸理解地“哦”了一声，让兵士把人放开。
“你这来得太快，难怪人家怀疑你。”
余策驷黑着脸，却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是本将的不是，我应该来得慢点。”
荣天逸将东西还给他，看向钱文远。
“人我带进帝宫给姑娘瞧瞧，你们把家门看好了。”
“是。”钱文远应得很不是滋味。
他们又不是看家犬，啥叫家门看好！
不过——
“他要是见龙门的人怎么办？”钱文远不无顾虑。
荣天逸恶意地扫了余策驷一眼，“要是的话，正好把这一身肥肉熬成油点灯。”
在他的目光下，余策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下巴的肥肉也抖了抖。
肥肉？熬油？点灯？
他好歹也是堂堂的驻地统领好嘛？
能不能给点面子？还当面这么说！
但情势比人强，他还是先低头吧！
余策驷乖乖跟着荣天逸，慢条斯理地穿过人群，走向义直大街。
把人领进宫，直奔群芳殿。
“姑娘？姑娘，我回来了。”
荣天逸扯着大嗓门，生怕没人听见。
田映兰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训斥荣天逸，就被他身后的“球”吸引了。
“余策驷？这么快到了？”她脱口而出。
她是没见过余策驷，但听叶水暖提过，余策驷的体积。
荣天逸点头，让余策驷跟上。
“姑娘，我把人带来了。”
叶水暖翻着账册，抬眸，又低下。
“什么人？”
“末将余策驷，见过陛下。”
不同于荣天逸大大咧咧如同回家，余策驷立刻双膝下跪。
但他过于肥胖，这一跪，更像是一团球。
叶水暖从账册抬头，眨眨眼，“余策驷？”
“他不是吗？”荣天逸从靠椅上坐直。
就等着叶水暖一声令下，他把人拎走熬油。
叶水暖可不知荣天逸的小心思，她微微一笑。
“他是，不过就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过来还得好几日。”
余策驷还没回答，荣天逸已经撇撇嘴。
“他是走路来的，还被钱文远以为是见龙门的人，打了一架。”
叶水暖眉头扬起，“走路来的？”
再见到那张精致的小脸，余策驷又浮现出安宁寺中，那窘迫的模样。
“是，是。末将肥胖，寻不到坐骑。”
叶水暖若有所思，“那你这轻功，着实不错啊。”
“陛下夸奖，末将不敢领受。”余策驷汗涔涔。
叶水暖笑了，招手让他起来。
余策驷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双手双脚用力，从地上爬起来。
“让你来帝宫，是要赏你当日在安宁寺的功劳。”
叶水暖笑眯眯地看着他。
余策驷心头大喜，拱手谢恩。
“不过，我这有两种赏法，就看你怎么选了。”
叶水暖敲敲桌子，田映兰已经将东西捧进殿内。
“姑娘。”
叶水暖下巴一扬，示意余策驷转头。
“纹银三百两，是给你们安宁县卫的奖励，这是第一种赏法。”
余策驷双眸一亮，像极了老鼠看到美食。
“这第二种嘛。”叶水暖笑眯眯地取出格子里的一个玉瓶子。
“就是药。”
余策驷一愣，看着那个玉瓶子不说话。
叶水暖的笑容扩大，“这个药，可以让你从一个肉团子，变得跟他一个样。”
她的目光转向荣天逸。
余策驷几乎是定在荣天逸身上，不肯移开。
“怎么样？你怎么选？”
余策驷吞吞口水，肥胖的下巴肉抖了一抖。
“陛下，末将末将选第一种。”
叶水暖状似困扰，“你确定？不选第二种？”
余策驷内心无比挣扎，面色红一阵青一阵，最后一咬牙。
“就第一种！”
叶水暖惋惜地将玉瓶子放下，没有错过余策驷的目光贪婪地在上面流连。
“为什么要选择第一种呢？”
余策驷狠狠收回视线，沉默了一会。
“陛下赏赐，是给安宁县卫所有人。”
不是他个人，他不能代替其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利益。
而且，而且，他试过不少的办法，也看过不少大夫，根本无能为力。
他这不是简单的肥胖，而是——
“那我要是跟你说，这瓶药，一定能根治你的病呢？”
叶水暖笑眯眯地再抛出诱惑。
余策驷倒抽一口凉气，身上的肥肉更是继续颤抖。
“现在要换，还来得及。”
看不惯她的循循诱哄，荣天逸撇嘴。
“姑娘，你要是舍不得你的三百两，直说不就得了。”
还搞什么二选一，这么折磨人家，真是够坏心眼。
叶水暖瞪了他一眼，荣天逸赶紧闭嘴，继续吃他的点心。
余策驷倒是平静下来，他抬头，坚定地回答。
“还是第一种。”
“不后悔？”叶水暖挑眉，看着玉瓶子，无限惋惜的模样。
“不后悔。”余策驷说着，又跪了下去。
“陛下，末将有一个请求。”
叶水暖轻嗯了一声，“说。”
“末将求，陛下给末将一个建立功勋的机会，末将想用军功，来换取药物。”
余策驷仰着脖子，大声说道。
叶水暖笑意不减，就这么看着他。
余策驷被看得心头发毛，而荣天逸则是再一次感慨。
姑娘这一招，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明明就想给人家，却要人家自己提出条件来换！
“陛下”余策驷说完，也有些懊悔。
叶水暖的身边，缺少文才武将吗？
他连荣天逸都打不过
“我给你机会。”叶水暖终于开口，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陛下！”余策驷又惊又喜。
叶水暖笑着让他起身，将玉瓶子递给他。
“陛下，这，”余策驷有些犹豫，他还没建功呢。
叶水暖见状，直接往他怀里丢，吓得余策驷赶紧接住。
“药给你了，好好帮我办事。”
余策驷顿时感动莫名，“是，是，多谢陛下。”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叶水暖托着下巴。
“你是在哪里中的毒？”
余策驷彻底愣住，荣天逸也停止了吃糕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