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娇养的花儿
叶水暖表情一僵，田映兰噗嗤一笑，脸色一整又装作没事人。
“这次去的地方不危险，没什么的。”叶水暖再次端出微笑。
胡宏先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厮打成一团的少年男女，瘦小的身躯不断后退。
“去哪啊！”叶水暖一把把他扯回来。
“陛陛下！”胡宏先简直要哭了。
柳哥眼尖，看到叶水暖立刻奔了过来，“暖暖你来了？”
三人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
叶水暖眨眨眼，“你叫我什么？”
“暖暖啊！孟大都这么叫你。”柳哥理直气壮地说道。
叶水暖看向田映兰，田映兰抱着剑转身，她可不管这些事。
勉强挤出微笑，叶水暖直接忽视那个称呼，“你们最近在做什么？”
“孟大教我们读书，我现在已经学了”柳哥看着自己的手，“很多很多字了！”
叶水暖满意地点头，“你们喜欢读书认字吗？”
她注意到，随着大部分孩子点头，其中几个面露难色，不是很欢喜的模样。
“你，你，你，过来。”叶水暖一个一个把他们点了出来。
四个孩子手足无措地走到面前，叶水暖笑眯眯地摸着他们的头。
“怎么？不喜欢读书？”
最小的男孩鼓起勇气，“暖暖，我想像孟大一样，学一身的本事，可以保护大家。”
让自己忽略他的称呼，叶水暖笑眯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旗官。”
“旗官啊！”叶水暖赞许地点头，摸摸他的小脑袋瓜，“你想学孟大的本事？”
旗官使劲点头。
叶水暖伸手，田映兰面无表情地取出一份奏折，送到她手里。
“来，旗官你看看。”叶水暖将奏折送到他的小手中。
旗官狐疑地打开，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他的小脸也皱了起来。
叶水暖笑了，“怎么？看不懂？不想看？”
旗官老实点头，“看不懂，不想看。”
“那要是孟大把他的武功秘籍给你了，你看不懂，怎么学呢？”叶水暖惋惜地摇头。
旗官的小脸皱得更厉害了。
“还有你们几个，无论你们想做什么，识字，只是最基本的，不识字，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在给别人数钱。”
叶水暖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纸，招手让柳哥上前。
“来，这是给你们买的一些东西，要你签字收下，再按压一下手印。”
柳哥犹豫地看了一眼纸上的文字，有一半以上是不认识的。
“签吧。”叶水暖笑眯眯地催促。
柳哥一咬牙，接过田映兰手中的笔，写下自己歪七扭八的大名，再按压上自己的手印。
叶水暖笑眯眯地将纸往身后一送，“胡四啊，给他们念一念。”
胡宏先展开之后，惊呼出声，“你要把他们卖了？”
叶水暖还没说话，十几个孩子登时变色，旗官几个胆小的下意识后退。
柳哥气得涨红脸，冲上来就要抢。
田映兰面无表情抬腿一脚，把人踹飞。
“让你念，不是让你直接说。”叶水暖似笑非笑地睨了胡宏先一眼，手一伸，示意他还给自己。
胡宏先犹豫地将纸归还。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读书识字了吗？”叶水暖将纸展开，让他们看个清楚。
孩子们又惊又怕，好一会才手牵手，壮着胆走上前。
“我们读书识字，才能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年纪最大的女孩斯斯艾艾地说道。
“读书，才能明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识字，你们才能不被人欺骗，甚至吃亏上当。”
叶水暖一边说，一边把纸撕碎。
“无论以后，你们想做什么，识字，只是基础。当然，你们去学个手艺，做包子，做馒头，不用识字也行。那要是你们租了个小作坊，让你们签一个买卖租赁合同，你们不识字，怎么办？”
叶水暖的语调很平静，“像柳哥一样，一文钱，就把你们全部卖了，一卖就是五十年。”
旗官鼓足勇气，“那那他们识字了，让他们看字，念给我听也行啊。”
叶水暖笑了，“那要按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那我也有个问题问你，他们要是不在呢？都出远门了，或者你一下子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孩子们都沉默下来。
“别人会，不如自己会。”叶水暖拍拍旗官的头，“过段时日，我会让你们去学堂，那里会有更多的孩子，至于你们想不想学，能不能学好，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最小的女孩怯生生地扯着叶水暖的袖子，“暖暖，那，那我就是学不会怎么办？”
叶水暖索性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学不会，是能力问题，不想学，是态度问题。”她揉着女孩小小的发辫，“要是你真的学不会了，那暖暖给你想办法，好不好？”
女孩双眼发亮，努力点头。
“暖暖，你刚才说的，让我们去学堂读书，是什么意思？”柳哥疑惑地问道。
叶水暖微微一笑，“意思就是，你们能从这里出去了。”
众小孩哗然，柳哥着急了，“你是要赶我们走？”
“当然不是。”叶水暖解释道，“你们白日里上学堂，到时候会有很多其他的孩子一起。”
“那，那我们”柳哥吞吞吐吐。
“学堂里有吃的喝的，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学堂的先生问问。”叶水暖耐心解答。
“暖暖，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吗？出去我害怕。”女孩扯着她的衣袖。
叶水暖微微一笑，“当然也可以，但是你们以后一样要走出去，去赚钱，去养活自己，不是吗？”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
“姑娘是想将他们送出去？”田映兰也有些意外。
叶水暖微微一笑，“他们在这，就像是被娇养的花儿，只有走出去，才能成长起来。”
“那他们的性子”
叶水暖笑了，“就是这样才更要把他们送出去，不磨一磨，他们永远变不了。”
“是，姑娘，我明白了。”
身后，胡宏先一步三回头，还在看着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