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笑到最后
田映兰微微一笑，知道自家主子在钱财方面的执着。
“姑娘，有些事急不来，若是想到什么，让和尚他们去跑跑腿也就是了。”
叶水暖倏地睁开黑白分明的杏眼，坐直了，拧眉在想着什么。
“姑娘怎么了？”田映兰吃了一惊，赶紧问。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叶水暖望着田映兰，语气中若有所思。
“兰兰，你说我要是离开你们，还能做什么事呢。”
“能在姑娘身边服伺，才是我们的荣幸。”田映兰一句话，换做其他人说或许是溜须拍马曲意奉承。
但她不是别人，她是田映兰。
叶水暖微微一笑，转头再次闭上眼，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田映兰继续。
田映兰的脸上挂着温柔纵容的浅笑，并未觉得那句话说得几乎人神共愤。
但，也不是叶水暖身边所有的人都如是想，就听窗外娃娃般的音调怪里怪气地响起。
“在姑娘身边服伺，不是荣幸是修行。”
说着，一道身影从窗外跃入，眉眼弯弯，无限温柔，与他的音调话语完全不符。
“荣三见过姑娘。”
叶水暖也不睁眼，手指轻敲，“说吧，查到什么了？”
摸摸鼻子，荣天逸赶紧将这半个月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倒了个干净。
在此之前，叶水暖带着他们赶赴帝都。
随行的还有一百名芜城军府的卫士，他们主要负责看护叶水暖多年来在芜城“搜刮”的金银珠宝。
一百名卫士，十几辆板车上一口口大箱子，招摇过市的奢华马车，无疑是在炫富啊！
一路之上，明里暗里盯着的眼睛有如沙漠暗夜中的饿狼。
深深的车辙引诱着大发横财的不义之徒。
金银的铜臭味让这些人在有心人士的牵线搭桥下不顾一切地走到了一起。
往来查探的快马一拨接着一拨。
果然，才到黑风岭，叶水暖随行的车马队伍就遭到了攻击。
百人军士被打散，叶水暖的马车也因为马儿受惊四处乱窜不见踪迹
载满金银珠宝的板车非常顺利地被送到了黑风岭的土匪窝。
金银到手，接着是分赃。
在有心人士的牵线下，此次出手拦截的除了一些散兵游勇。
这些人之中最大的匪首就是蜗居在黑风岭上，大大小小的山寨头子。
这些山寨看似各自为王，但互为犄角，遥相呼应。
官府屡次出兵却屡屡失手。
除了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外，还因为这些拦路的强人中不乏高手，沦落至落草为寇后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面对官府围剿他们能够同仇敌忾，唇齿相依地一致对外。
但在那十几箱金银珠宝面前，他们的团结土崩瓦解。
争着论功行赏谁也不让谁，吵得那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就在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然后整个黑风岭乱成了一锅五色糙米粥。
谁动的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抢先弄死对方。
这场恶战笑到最后的自然是叶水暖。
当最后一个土匪头子一身是血地以刀拄地，惊觉不对时已经迟了。
叶水暖笑眯眯地出现在他面前。
土匪头子在认出叶水暖身后那个“有心人士”后，跟着暴怒吐血，当场被气死了。
没错，大摇大摆引起注目，让人去联络各个山寨，假意被打散丢失金银，再到让他们自相残杀，都是叶水暖的手笔。
那个鼓捣人心，趁着山寨大乱暗中杀人的，则是娃娃脸荣天逸。
叶水暖之所以以身涉险，是她早就知道，黑风岭的土匪特别有钱！
事实也确实如此。
除了带走自己的金银珠宝，黑风岭上的所有洞穴被一扫而空。
叶水暖不余遗力地亲赴洞府，将其他人挡在外面，把土匪抢来的物件一一登记在册，这才放心让人装箱带走。
芜城外盘踞多年的绿林聚集地，一夕之间被完整而彻底地连根拔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随行的军士以为，叶水暖是因为死的人太多，所以才放的火，但其实不是。
遇袭之前，叶水暖就已经提早收到了荣天逸传来的讯息，兴致极好地在马车内哼起了歌谣。
消息才传回一会，田映兰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凌厉的羽箭破空袭来，穿透马车车厢，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
凌厉的箭柄擦破手心的皮，渗出了血。
深吸一口气，没有让叶水暖发现，田映兰撩开车帘钻了出去，手上用力，羽箭脱手按原路飞射回去。
远远的隐约中传来一声闷哼，田映兰钻回马车。
“兰兰你好厉害！”为手下鼓掌，叶水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崇敬之情。
她正是靠着这张说谎不打草稿的小嘴，哄得身边人心花怒放，死心塌地甘心情愿地沦为她敛财的爪牙。
田映兰却没有以往的好心情，她神情略带严肃，“姑娘，那羽箭是出自军中的双戈轻羽箭。
叶水暖一愣，双手僵在半空，眨眨眼，“你确定？”
“军中专用，箭头独特，绝对没错。”田映兰的心头有些沉重。
“会不会是散落在民间的？那么多人那么多的羽箭，掉个几支还是有的。”
叶水暖话音刚落，马车外“笃笃笃”声响起，无数的羽箭把马车射成了蜂窝状。
羽箭的数量和目标，很明显就是要置马车内的人于死地。
田映兰的反击激怒了暗中偷袭的人。
“好吧，我确认了不是这羽箭不是散落在民间。”
叶水暖被田映兰一把拉到马车角落，避开羽箭的攻势，还有闲情逸致出言调侃。
“姑娘，我们得下车了。”田映兰率先下了马车，再伸手扶她。
马车的空间有限，躲藏其中只会画地为牢。
叶水暖没有迟疑，赶紧跟着下车，在田映兰小心翼翼地护卫下退到了一块巨石背后。
“兰兰，找机会留一支，别让人知道，另外查一查，还有多少。”叶水暖的表情依然轻松，眼神却多了一丝犀利。
“姑娘，兰兰没有看错，黑风岭上的确实是军中的双戈轻羽箭。”
将包裹着折成几段羽箭的手绢放在桌上。
回忆前事，荣天逸的娃娃脸都忍不住凝重，若不是田映兰认出了羽箭的特别，他们当真会遗漏很多。
“所以，那些土匪肯定也不是一般绿林高手，他们背后有靠山？”田映兰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