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大
等沈和安他们过来的时候，方雅招了招小手：“四哥，这边。”
王刚两口子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而且各顶各都是硬菜，顿时脸色一变。
“草率了呀！”王刚叹气。
牛小兰更是立马看沈和安的脸色，这个姑娘这么败家，不会在外面就被男人下了脸子吧……
结果……
沈和安那是相当平静，自己的姑娘都想给别人买辆车了，点几个菜，很奇怪吗？
沈和安内心忽然愣了一下，对呀，我以前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怎么她提出买车这么荒唐的事，我就同意了呢？
完了。
沈和安心中叹气，自己估计是翻不了身了。
记得以前看到老爹被老娘使唤的团团转，他还想着，将来自己娶了媳妇，一定要好好振振夫纲。
现在看来，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都叫你别等了。”沈和安坐到方雅的旁边，拿了个花卷塞她手中，又给她舀了一碗荠菜豆腐汤。
他发现，小姑娘好像不太爱吃肉，但对汤倒是比较喜欢。
方雅：“小兰，王大兄弟，愣着干什么？快来，再不吃待会儿就凉了，这个红烧肉凉了特别腻，就不好吃了。”
“哎，就来就来，小嫂子，咱们吃不了这么多吧？”王刚一脸复杂。
旁边的牛小兰心中叹气，她想叫妹子来着，可自家男人都管人家叫嫂子了，万般不情愿的跟着改口。
别扭道：“小……嫂子，要不趁现在还没吃，带点回去吧，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尝尝？”
牛小兰觉得自己算是大气的了，要是她来点菜，一个肉，一个汤，外加杂粮馒头，能吃饱那绝对够了。
结果她还是低估了这姑娘的奢侈。
方雅把口中的东西咽下去，笑道：“不多不多，我看你块头比我四哥都大，肯定比他能吃，我按照他的分量点了四个人的，应该刚刚好，对吧，四哥？”
看着她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沈和安没忍住，勾了一下嘴角。
顿了顿，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四哥~”方雅撒娇。
那又软又嗲的声音，让王刚两口子抖了一下。
沈和安老脸一红，偷偷瞪了她一眼，放在桌下的手拍了拍她的腿：“对，你点的很好，刚刚够吃。”
然后做贼一般的把手缩了回来，一本正经的拿了个杂粮馒头吃着，想掩饰自己享受的表情。
王刚：“……”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大？
原来你喜欢这一口的？
王刚觉得自己三观都震碎了，像是重新刷新了对沈和安的认知一般。
他明白了呀，为什么那些文艺女兵没被看上，原来是不够娇呀，听听人家这小嗓音喊的，四哥……
哎呀，我的妈呀！
王刚觉得自己要平复一下心情，要不然他都不能直视沈和安了。
旁边的牛小兰则不一样，看了看一向不苟言笑的沈和安任由方雅胡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
看了看自家的男人，有点冲动，她也想撒个娇，叫一声刚哥，而不是喊老王。
可是几次张嘴，最终红着脸，埋头苦吃。
牛小兰，你真没用。
你倒是叫呀！
人家小姑娘都好意思，你都是娃的妈了，怎么就叫不出口呢？
牛小兰的想法，方雅其实看出来一点，笑了笑，没说啥。
百万岁的老姑婆，她其实很复杂。
要脸的时候，那是相当要脸。
不要脸的时候，那也是真不要脸。
什么都抛得开，什么都放得下。
更何况，对自己男人撒个娇而已，多正常的事儿。
受时代和性格的影响，牛小兰想要跳出来，但又始终没办法，张不开口其实也正常，她倒也没想着教人家撩男人的经验什么的，没这必要。
一顿饭后，王刚从看在沈和安的面子上帮忙，到主动对方雅献殷勤。
摸着圆溜的肚子，一脸不好意思：“嫂子，你看，你都没吃啥，这样，改天你再来，去我家，我媳妇做菜还是有一手的，我给你们整点好吃的。”
“对了，我听沈哥说，你好像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是吧？那赶快去，要不然待会儿医生估计都回家了，我去帮你们把货都装上，待会来医院门口接你们。”
虽然觉得铺张浪费，但不得不说，真香啊！
他家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
而且不用担心啥。
第一，人家有钱，不怕一顿把人家吃穷了过意不去。
第二，这是自己老大的媳妇，是自己的嫂子，那就是自家人了，过命的交情，吃一顿也没啥，不用顾及那么许多，也不用担心占了便宜之类的，改天请回来就是。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方雅心情也很好：“那麻烦你了，我看你好像有些发烧，待会我从医院里开点药出来吧。”
“那好，那麻烦嫂子了。”
“好的，好的，就此别过，我们去医院啦。”方雅笑呵呵。
这是真把自己当自己人了。
王刚之前对她客气归没客气，少了点亲近感。
要是一开始见面，自己就说给他带点药，这王刚大概是不会要。
沈和安也点点头：“你去老罗那拿钱，本来要过去的，但今天时间比较晚，就不去了，我的钱在他那放着，你让他按照200平的建筑面积，给我弄一批材料，要好的。”
“知道了，沈哥放心吧。”
告别了王刚两口子，也脱离了饭店里其他人八卦的视线，方雅看了看身侧男人的大手，有点想拉。
沈和安就像是身侧长眼睛似的，微微朝她挤了下眼睛，低声道：“没人的时候，你想怎么拉都可以。”
言下之意，现在不行。
方雅懂了，微微遗憾，缩回自己的爪子。
好奇的问：“话说四哥，你到底有多少兄弟？”
没看出来呀，每天木着个脸，居然还有那么多朋友。
就光这小镇上，那什么老罗，连这个王刚，就两个了。
她看出来了，王刚其实有点虚，流感导致的，虽然不算太严重，但也很难受，这种情况下坚持一天帮他们忙前忙后，这交情不一般的。
还有那个从未见面的老罗。
沈和安寄给家里的钱，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这就意味着，他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男人。
有自己的考量。
但却愿意把钱都交给一个兄弟，而不是父母保管，这少说一定是个过命的交情。
那其他呢，除了县城之外呢，还有没有人？
“还有几个，不过他们不在这边。”沈和安低声解释：“我之前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任务多，而且都是极度危险的任务，死亡率特别高。”
“家里那几个孩子就是这么来的，除了他们之外，其实还有一些，有的回老家种田，有的到了自己家乡转入了后方。”
“没什么大事，一般不联系，比如王刚，若不是这次我也受伤回来，也许几年都不会写封信，但感情依旧在。”
“他当初要是牺牲了，他的儿子，有他媳妇父母抚养，那我就不会管，如果媳妇家人都没有，或者不愿意养，那我就接回去。”
“这么多？”方雅有些惊讶。
家里13个孩子，都是老爹牺牲了，家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妈妈都不要的？
“其实正常。”沈和安倒是能理解，也没有什么怨恨：“当军嫂很苦，我们一年回来一两趟，最多待个把星期。”
“有些人去部队之前就已经有媳妇，两人相看结婚，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有的从结婚到老公牺牲，也就见过几次面。”
“认真算起来，相处时间也就一两个月，这种情况下，感情自然淡薄。”
“有的连个结婚证都没有，或者改嫁了不愿意养，也没办法。”
家里的13个孩子，虽然情况略有不同，但都一样的悲惨。
他其实可以不管，没人能说什么。
毕竟就算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但也是任务牺牲。
可到底一起患难，无数次互相救了对方的命，而他又恰好有这个能力，就承担下来了。
原本以为，只是养一个，结果，牺牲的越来越多，开了这个头，就好像刹不住一样。
如果不是他现在重伤退了回来，往后几年，估计还有。
“四哥，到了。”方雅没多问。
包括执行任务的详情，她知道，对方不会说。
还有，虽然她一直不太关注，可是家里的孩子现在又在她班上上学，多少也接触过，她总觉得有几个孩子不太安分。
怎么说呢？
就有一种沈和安亏欠了他们，养着他们是天经地义的那种感觉。
这也是她并未亲近的原因。
以前没问，现在她倒是琢磨过来了，可能一个队执行任务，那些孩子年龄都不小了，多少也知道点，认为他们的爹是为了帮沈和安，或者救沈和安牺牲的，所以就觉得沈和安欠他们的。
对此，方雅看在眼里，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多大点事儿，几个小崽子，还怕收拾不了。
给一点自己不太需要的东西，当当圣母，就当扶持一下小辈，她其实不在意。
可如果不听话，惹到了自己，她狠起来，也比谁都狠。
当初紫荆藤蔓一族，在她得势之后，跳了起来。
她亲自清理门户，杀的外族都胆寒。
紫荆藤蔓一族，更是从那之后，一个个乖巧无比，哪敢再借着她的势出去欺压弱小。
“哟，小丫头，气色不错呀。”
两人刚进医院，就见到前段时间医治方雅的医生，对方观察了一下，点点头：“看你这气色饱满就知道，恢复的不错，今天来是打算复查一下？”
方雅乖巧：“是的，大夫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应该的，来吧，跟我进来。”
看到沈和安也想跟着进去，方雅连忙拦住：“四哥，我待会儿得把脸上的疤露出来给医生检查一下，那个……你就在这里等好不好？”
说着，脸上的忐忑与苦涩，表现的恰到好处。
沈和安心中一痛：“没事，医生说了，疤痕会慢慢淡化的，而且真的不丑。”
这姑娘性子活泼，一直以来都相当乐观，再加上脸上又被她用那什么东西给遮盖了，导致他这几天都忘了小姑娘脸上的伤，以及后脑勺的伤。
现在一见她的表情，这才想起来，是呀，小姑娘这么爱臭美，这脸上的伤指不定让她如何难受呢。
“我待会儿就出来，你就在这等着好不好？”方雅把女人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好，我不看。”沈和安涩声道：“你跟医生进去，有事就叫我。”
“嗯。”方雅眼中含泪，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点点头转身进去，把门关上。
好一会，沈和安咬牙：“好像是叫赵红梅，是吧。”
他在门外静静的捏着拳头，那件事了结了。
小姑娘自己了结的，在那之前，他算不上方雅的什么人，插不上话，更做不了决定。
按理说，事情过去了，他不应该再追究，可沈和安这一刻依旧愤怒的想杀人。
刚才那随时要滑落的泪水，让他的心揪着疼。
里面的方雅叹了口气，微微愧疚。
抱歉啦，小太子，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
自己得找个合理的借口，要不然你接受不了呀。
她也是无奈，沈和安的记忆没复苏，自己突然告诉他，我不是人，我是一株藤，我现在的身体都是假的，其实我会长刺，有叶子，会开花，我会挖个坑把自己种土里……
这个想想，是个人也接受不了呀！
“愣着干什么，你这对象看起来不错，不过我看他好像也受伤了，他的腿要不要也顺带着查一下？”
“大夫你医术真高明，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被夸奖，尤其是在自己专业领域上被夸奖，医生内心极为舒坦。
小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还特别会说话。
“来，我给你好好的查查，也别太担心。”
“好的好的，大夫，你可要好好的看。”方雅说着，一个小小的幻境，眨眼间布置完成。
看着大夫对着空气在那各种检查，各种摆弄，一会儿问有没有发炎，一会儿问脑子疼不疼……
方雅百无聊赖靠墙上等着，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又消耗了不少，无奈又拿了颗灵石出来吸收。
等一颗灵石吸收完，那边医生也检查好了，方雅撤了幻境，自己坐在凳子上。
医生毫无所觉，叮嘱：“伤口恢复的很好，也没裂开，稍微有点发炎，这是正常现象，待会我给你开点药，回去一定要记得吃。”
“记忆没出现其他问题，但也得小心，不要干重活，走路慢一点，不要晃晃跳跳。”
“知道了大夫，麻烦你待会跟我对象说说，免得他老担心。”
“有人担心还不好啊。”大夫笑了笑，开好单子，打开门对沈和安说道：“没太大问题，恢复的都很好。”
“真的？”沈和安担忧。
“你这同志，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医生不高兴了。
这么大一男的，咋还没有小姑娘会说话呢。
“没，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知道。”医生不想跟他打交道，摆摆手：“交钱拿药，怎么吃我告诉她了，其他没啥大问题，至于伤疤，多少还是会有点的，但也不影响。”
“听到了吧，四哥，我没事儿。”方雅脸上笑的甜，内心在滴血。
又损失了一块灵石。
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存货，又缩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