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北阳攻守战
征南大军军帐中，众人屏气慑息，不敢多言。
“如今粮草被劫，各位有什么良策破此困局？”宇文无心扫视账内，神色严肃。
“我军粮草已不够十日之期，如若今快马赶去南乡城，调运粮草，军中缩减消耗，应足于应付。”慕容道进言。
“如今南乡城春耕不久，尚未秋收。征调余粮、民夫、辎重兵卒且需时日。苍龙山有土匪五百有余，如今又添兵马粮草，哪能仓促行军？若从新城，牧野，上庸等地发兵调粮，时日不足于到达，远水不能救近火。”宇文无心否决了慕容道。
“万不得已只能退兵了。”姚烈无奈叹气道。
“退兵？不是还有十日军粮么，要退你退，让我老毛且强攻几日，定能攻破这北阳城。”毛宕一听说要退兵，万万不答应。
“这攻打北阳城只是天王攻取南陵的第一步计划，要是因为我们退兵而搁浅，打乱天王整个部署，谁能担当得起”宇文无心质问众人。
“这就要问我们的征虏将军了，一个小小的运粮任务帐下都不能胜任。”
姚烈素来与秦越不和，此刻自是不会放过出言刁难。
“罪将有一计，如若成功定能解燃眉之急。”秦越眉头一皱，想出一计。
“快快说来，若能成功，本将军不但不责罚你部下丢粮之责，还要给你记上一功。”宇文无心对秦越的能力素来肯定，此刻见他出言谋策也是欣喜万分。
秦越拿出地形图往案上铺开，并把谋略计划一一说与众人听。宇文无心沉思片刻，略有担忧。
“此计甚险，敌人若不中计，则我军进退两难。”
“我看行，这不，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毛宕第一个出言赞同。
“只能如此了，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慕容道也出来表示赞同。
“明日卯时各部造饭，辰时一举攻城，不惜箭弩攻城器械消耗，势必要拿出攻破北阳的气势来。”宇文无心最后传达了命令便让各将士回营做准备去了。
北阳城内，梁州刺史朱邑与参军杜谦也在与众将商议军情。几日来，北蛮子把北阳城围的水泄不通，但不见其攻城拔寨，甚是不解。
“不知北蛮子有何诡计，难道想围困我们至兵断粮绝？”朱邑率先发问。
“哈哈哈，那蛮子这可就打错算盘了，我们北阳城中储备充足，坚持一年尚足。”旁边的城防校尉徐山对城中事务多有了解出言笑道。
“太平静，静得不像是一个大战场。敌人可能在酝酿什么大计划，各部一定要紧密布防，切莫因此放松警惕。”参军杜谦总是能保持冷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怕了北蛮子不成。”石陨年轻气盛，几日大战后信心十足。
众人暂时也商议不出退敌之策，目前也只能执行坚守北阳城，等待敌人退兵。
翌日辰时刚过，四面鼓声四起，北雍大军如潮水般进攻着北阳城四方城门。面对这突然袭来的猛攻，北阳城镇北军如梦初醒，连忙登城御敌。
箭矢如雨下收割着双方将士的生命，投石机呼啸着抛动巨石狠狠砸向城墙。
北城门外，北雍军架好云梯，先登死士持盾开始登城。镇北军把准备好的火油、滚木雷石倾倒而下，瞬间有不少北雍士兵们哀嚎惨叫着跌落城墙。可守军刚想探头倒下第二桶火油，就已被射来的箭矢击中，摔下城池。不久登城部队便突破了缺口，登上城墙与敌人贴身肉搏。
北雍先登死士还没站稳，又被增援过来守军杀退，如此反复。一寸城池一寸血，在这双方必争的城楼，犹如张开血口的恶魔，无时不在吞噬着军士的生命。
“北城楼已被敌人攻上，岌岌可危。”
“东城楼的敌人已经突破城楼首道防线。”
“北城已被暂且击退。”
“西城门的敌人已围攻上城墙。”
城中指挥账内的朱邑不断收到各守城部队的回报。尤其以北门的敌军的攻势最为凶猛。
“告诉北门的守将宁虎，一定要死守住城楼，我这就给他增兵。”
攻城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北雍军才鸣金收兵，双方死伤惨重，血腥气弥漫整个战场。
镇北军抓紧修补城墙，北雍军也在抢修攻城器械。双方都在趁此机会调整歇息，补充军备。
北雍大帐里，宇文无心在厉声斥责攻城不力的南门、西门各部将领。
次日，北雍军又开始了新一轮对北阳城的猛攻。这一次的进攻更不留余力，各城门的战斗异常激烈，城楼数次易手。
“北门主将宁虎战死，副将宁豹在组织军士准备夺回城楼。”有军士进来汇报。
“让徐山带领五百城防营士兵补上去，一定要把城楼夺回来。”朱邑传达了新的命令。
又是一日的血战，此日对于北阳城的守军更为艰辛。
夜里，朱邑便把各将领招至帐内议事，众人眉关紧锁，并无良策。
“明天可派人趁机突围，请求援军。南阳城距离此地不过五日路程，可派兵前来解围。”城防校尉徐山进言。
“南阳城不过一万兵马，难也。”杜谦摇头。
“可出两路引援，一路去南阳城，一路去嘉阳关。南阳路近可先解燃眉之急，待嘉阳关援军一到，便可里外夹击，北蛮子必然退兵。”徐山继续分析道。
“明天如何出城？”朱邑心有所动。
“东门今日攻城力乏，想必已后继不足。明日我可带上一队人马反攻出东门护送信使出城。”石陨出言献策。
“好！就此安排。各部先行歇息，明日又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朱邑说完便让部下散去。
第三天，北雍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战，此日北、西、南门战斗异常激烈，外城城楼已经失守。在此关键时刻，北阳城内百姓如约好似的登上城楼协助守城，修复城墙。果然在成百上千的的百姓中看到了那日酒楼中满脸胡子的糙汉子齐忠和瘦小的汉子陈见。他们带头招呼指挥着各壮士防守缺口。
“我就说那个丢尽我南陵骨节的伙计如今不知躲在哪呢？”陈见对着齐忠冷笑着说道。
“不与这等懦夫计较，如今北阳城危在旦夕，我们南陵男儿自当舍身取义。”齐忠对着众人喊道。
“谁在背后说你杨爷爷的坏话呢？”这不正是那个年轻的伙计。
只见他手持一把长剑，立于城头，长剑如风，一下便刺倒了一名登上城楼的北蛮子。
“新城我走了，南乡我走了，如今还敢越过汉水攻伐北阳，这次我不走了，我要拔剑与尔等共守这一寸城池。”杨无忧挥剑甚是潇洒，一时间数人也不能近身。
齐忠与陈见看得目瞪口呆，竟想不到这小子竟有一身功夫。
由于得到城中义士的增援，北阳城的守军得到了片刻喘息。北雍军各门攻势也受到阻滞。
突然，东门打开，石陨带着一队骑兵穿过吊桥反攻向敌军阵营。一时间，北雍军来不及组织队伍抵抗。那队精锐骑兵没遇到多大的抵抗，便杀了个来回，送走了救援的信使，又杀回了北阳城中。
这一日，宇文无心见攻城成效甚微，各部损失惨重便早早鸣金收兵，北阳城的危机又暂时得到缓冲。
夜幕下，两匹骏马出东门后各自向东南、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