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摊牌了，你想做明君还是昏君？
当父子俩看到信笺最后“冯征已死”四个大字时，父子俩的瞳孔猛地缩紧。
冯战虽不识古秦篆体字，但来这里已有数月，他和弟弟的篆体名字他还是认识的。
看到咸阳传来弟弟冯征的死讯，冯战颤抖着双手，将信笺递给了父亲冯劫：“爹、爹～我、我眼花……可能看错了！您看看……这是……是真的吗？”
冯劫颤抖着双手，夺过信笺再三确认；紧接着他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冯卿（爹）———”嬴政和冯战同时出声唤道，两人上前扶住冯劫。
嬴政无奈宽慰：“节哀！”
听到嬴政那声“节哀”，冯劫再也受不住晕了过去。
“来人呐———”嬴政惊得大喊。
章邯和盖聂飞速冲了进来，见冯劫晕了过去，冯战在哭泣；两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随后，两人在嬴政的命令下，将冯劫带出了殿内。
嬴政拍着冯战的肩，惋惜道：“冯征是个好孩子！朕回去后就……”
只是他话未完，冯战就打断了他。
看着冯战满是仇恨、带着血色的眼睛瞥着自己，嬴政警惕的后撤了数步。
“陛下可愿听臣一言？”
这时的冯战自称臣，而不是属下；嬴政意识到了什么；再度提高警惕：“你说。”
“天下于陛下而言、大秦于陛下而言、你于己而言，孰轻孰重？”
嬴政眉峰一挑，心中既疑惑又惊讶。
他不知冯战为何这么问？也惊讶对方能问出这样有深度的问题。
前者是问他天下和国家在他心里的地位，后者是问他对自我的认知。
这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会考虑的问题。
不过，他更想知道此刻冯战是如何看待自己。
“你认为呢？朕是怎样的一个君主？”
冯战并不惊讶，他已被伤心和仇恨填满内心，此刻只想尽快赶回去查清冯征的死因，然后为弟弟报仇。
见冯战不说话，嬴政再次附上一句：“尽管实言！朕恕你无罪。”
“前期是绝代明君！后期……”
嬴政先是被冯战的那句“绝代明君”夸得不好意思，后是被其吊了胃口，颇感不悦：“后期如何？”
“看陛下的了！陛下若犯浑，大秦必亡、天下大乱。”
嬴政虎躯一震，全身被瞬间凉透。
他这才意识到，冯战不是在和他探讨人生哲理，而是在向他提出预警。
他正想怒吼“放肆”，可意识到他事先允诺实言不罚的，他又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统一的天下，带给苍生和平；他岂能容忍天下再次四分五裂？
“卿何以言此？”
冯战再次望向嬴政，他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什么垃圾系统？什么狗屁任务？他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他弟弟死了，他的精神支柱也倒了，他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这是要跟他谈条件？嬴政敛眉不语。
“陛下允许，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吧！你说吧！”
“臣要亲自调查杀害舍弟的凶手，并亲自动手为弟报仇！”
这是人之常情，嬴政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好！朕允了。”
“日后若需要带军平息，六国余孽造成的内乱，请允许臣携军杀敌。”
嬴政一惊，这条件于他而言百利无一害，他傻才不答应：“好！朕也允了。”
“放弃追求长生不老！杀了徐福，将茅濛交给臣处置。”
嬴政刚要点头答应，及时反应过来的他，猛地回头瞪着冯战：“不行！朕不答应！”
“你为何对茅濛和徐福有如此大的敌意？”
冯战认真且严肃的盯着嬴政：“陛下！臣若实言，陛下定会认为臣妖言惑众！不妨，陛下抽空单独试探一下徐福？”
“问他求仙问药是否要造船出海？还需带上三千童男童女？”
嬴政再次一惊，冯战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内心。
这是昨夜徐福单独私下，同他提及的谈话内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冯战是怎么知道此事的？难道徐福真的骗了他？
“他若说需要这些呢？”
“那必须杀之而后快！”冯战决绝的说。
“为何？”
“因为他要带上物资逃跑了！”
嬴政惊得瞪大了双眼：“什么？”
冯战想到了未来世界，千年后的那场大屠杀事件。
那都是徐福这个祸害带走的毒苗后代！
他更加恨不打一处来，喃喃自语道：“徐福带走的那些祸患，后来差点让我们亡国灭种……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嬴政：……？？？
徐福带走的那三千童男童女，是有可能让我们民族亡国灭种的后代？
嬴政此时震惊的不能再震惊，难道说冯战是能预知未来的神人？
可冯战自己都不信神仙之说，他又如何能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徐福真的不可信吗？那茅濛……”嬴政突然觉得胃里锥痛了一下。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胃痛了，自从吃了半个月茅濛给他的仙丹，他已经感受到了中年期的力不从心。
精神状态也不如以前那么完足。
“还有———”冯战突然发话，引起了嬴政的注意。
“若是茅濛和徐福给陛下献丹药，请陛下千万别吃。”
嬴政心中一虚，完犊子了，他已经吃了。
“为何？”
“有慢性毒！长期吃，毒素会沉积体内，会破坏人体内脏组织！让人突然暴毙！”
嬴政顿觉眼晕耳鸣，体内的所有像似在发出求救信号一样，有震鸣之势。
冯战依旧背对着嬴政，开始在心中感叹：“如果始皇没有吃那些毒丹，没有让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远度东瀛，始皇也不会在五十岁第五次出巡时，暴毙在沙丘！”
“什么？朕只活到了五十岁？还是被人毒死的？”嬴政心中大惊，这个冯战是真敢说啊！他不怕自己灭他全家吗？
冯战没有察觉嬴政的异样，因为背对着他，冯战也没看见嬴政痛苦的神情。
依旧自顾自的想着、感叹着：“天下也不会大乱！赵高也不会诓骗李斯篡改遗诏！逼死扶苏、扶持胡亥公子即位！”
“更不会将嬴氏宗族全部杀光，还杀李斯和蒙恬蒙毅，令大秦仅仅在三年后就亡国灭种了。”
“什么？？？”嬴政只感觉灵魂都被冰封住了，全身从头凉到脚。
他没想到自己和家族的人，会是这样的下场！
“而徐福带走的三千童男童女，他们的子孙在千年后大肆屠杀我族百姓，掠夺我们的土地、侵略我们的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甚至还拿我族百姓做活人实验，生剖孕妇肚子、将刚出生的婴儿丢入油锅之中烹炸……他们不仅掠夺的是我们的土地资源，还大肆残杀我们的同胞……”
“这样的仇恨、耻辱，哪怕是后世几百年～我们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