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秦央的苦衷第章 茅濛的出现
嬴政将目光转向殿前，跪着的秦央和赵高，肃声道：“说吧！你们两个是如何密谋行刺的？又是为何要背叛大秦、背叛朕？”
他已经麻木了，对于谁会背叛自己？谁会忠于自己？他已经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背叛的起因和过程。
毕竟，自他被生母背叛、到仲父背叛起，他就已经心死，不再选择去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将身心彻底交付给他人的那种，毫无顾忌地信任。
赵高皱紧了眉头，闭口不谈；秦央则是一副苦笑的样子，摇头长叹：“事已至此，还有必要说吗？”
“有必要！”嬴政强势回答，坚定的态度就像一堵厚实的墙，撞得秦央脸疼。
秦央很是无奈，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是这样！这样的执拗！倔强！”
“所以，朕才能灭掉六国、统一天下！”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央被嬴政一句话堵得心慌，李斯等人则是强忍着窃笑抖着肩膀。
他们的陛下简直不要太会怼人了，他们好想笑。
秦央抿了抿嘴，死死盯着嬴政；对他说的事实不置可否，可就是觉得心口堵得慌。
“你统一天下又如何？还不是要面临各种背叛？肩上的担子不轻吧？不累吗？”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嬴政继续回怼，虽然秦央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作为帝王，由不得他人评说。
“你莫要转移话题！告诉朕，你是如何密谋此事的？背后指使是谁？为何要背叛大秦和朕？”
“呵呵！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会说的！除非你想你的亲眷同你一起下去！”
秦央语塞，好吧！他承认嬴政的这句话，杀伤力很大！不，是诱惑力很大。
弑君可是诛连之罪，嬴政这么说就是不打算灭他全族。
对他而言，这是个很好的结局了。
“我……也是迫于无奈……”
嬴政挑眉：“迫于无奈？”
“是的！芈芙并未死！”秦央简单一句，顿时叫殿内的人震惊不已，只有冯战不明所以的望向嬴政。
嬴政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你继续说！”
直到这一刻，秦央才意识到一个大的问题，那就是嬴政的态度明显是在告诉自己，芈芙还活着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是啊！在咸阳城中，谁又能逃得过黑冰台的眼睛呢？
然而，他却侥幸的以为嬴政不知道，连华成亮都能知道，他会不知道吗？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愚蠢如他，居然听信了华成亮的要挟之言，上了华成亮的贼船。
“当年昌文君因昌平君叛离大秦而受连罪，其女芈芙也被我亲手杀死！”
“那时，我真的以为我杀死的是芈芙！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死的其实是芈芙身边的侍女，她伪装成芈芙的样子替主而死。”
“等我找到芈芙时，发现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我没能下得去手……就……”
众人一阵唏嘘，听着秦央带着哭腔的陈述，众人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至少他还不算是泯灭人性到，连无辜的妻儿都愿意牺牲掉的地步。
“所以你将她藏起来了？”冯劫敛眉，淡淡问道。
秦央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原以为只要将她藏起来，就没人会知道她的存在！没曾想……她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那天，有个带着旧楚令牌的黑衣人，夜访了我府……并以此要挟我听他们的安排！否则，就将我私藏罪犯的事公诸于众，届时，我全族将受到灭顶之灾……”
秦央说到全族时，嬴政不悦地咳嗽了一声；说到底秦央身上还是流淌着秦人的血脉，若追溯根源，他和他还算是同族。
若真要灭其九族，他自己都要灭了他自己，才符合秦律的规定。
想到这里，嬴政猛跳眼皮子；虎躯不由得一震。
自己杀自己？这玩笑可开不得。
秦央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岔开话题，继续说：“我在前去蜀地时，遇见了一个相面师，说……说我有不同常人的富贵之相，有望手握大权～”
秦央很聪明，没有当众说出相面师说他有帝王之相的事，毕竟文武官员差不多都在场，他不想自取其辱，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这话，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斯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凭着他在律法上的直觉，于是他开口问：“所以你才想要造反，扶持扶苏公子？想着凭借扶苏公子心善，又是芈芙的外甥，定能宽恕芈芙和你们全家？”
秦央点点头：“原定计划是这样的！只是没想到计划临时有变……”
这下，前因后果都连贯起来了。
嬴政想明白其中的事后，心中不禁暗叹。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问道：“那个在你府中小住的华山居士，就是此次策划行刺的主谋吧？”
秦央和赵高一怔，整张脸跟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的盯着嬴政。
乖乖！敢情嬴政什么都知道啊？而且仅凭这短短的几条信息，就能猜出主谋是谁？
不愧是能横扫六国的狠人呐！他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是、是的！据我所知，主谋是他！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另外的人，在暗中支持他。”
嬴政点了点头：“那个华山居士是谁？暗中帮他的人又是谁？”
“是……”
秦央话未完，就被殿外传来的将士声音打断：“报———”
嬴政敛眉：“何事？”
“有位叫茅濛的仙师在外求见！”
嬴政一惊，喜色溢于言表的起身：“快宣。”
秦央和赵高先是一愣，不清楚茅濛的来历，只知道茅濛先前飞升成仙了的。
然而，当茅濛走进来时，两人当即瞪大了双眼。
原来，茅濛就是华成亮，华成亮就是茅濛。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华成亮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加身。
这一切的计谋安排，突兀之处也就说得过去了。
难怪，从博浪沙开始，一路上他们都想不通，整件事情的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他们俩彻底明白了，不是计划出了问题，而是人出了问题。
他们俩完全是被人利用了，甚至都没发觉一丝问题。
现在，他的出现只怕是来杀两人灭口的了。
秦央和赵高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秦央死死盯着化身成茅濛的华成亮，不愿移开半分目光。
嬴政自然是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只是没将二者结合到一起。
“某于泰山之巅感应到此处有龙的感召，便下来查探；不曾想陛下竟来到了此处。当真是你我的机缘。”
嬴政听了茅濛的话，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仙师请坐！”
嬴政见了茅濛，就像迷弟见偶像一般，恭敬和崇拜。
叫一旁的冯战看了，着实辣眼睛。
堂堂一国之君，千古一帝，居然被个江湖骗子耍得团团转。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想起身揭露茅濛的骗术，没想到被冯劫拽住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