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冯大公子真是好人呐
望着徐玉清的背影,冯战的神情也跟着感伤起来。冯征无奈摇头叹息:
“哥!她是个聪明人,给她点时间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
“锻造部那边~估计明日就会有结果了。”冯征说着向着徐宅院子里走去:“我们得抓紧部署。”
冯战跟在了他的身后:“嗯!你主内,做好眼前祖龙交给你的任务!我主外,会尽我所能做好出巡准备。”
“好的!咱两分工明确,量那些个违逆分子也兴不起多大风浪。”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院中,刚在圆桌前坐下,就听到徐妲回来的声音。
“嗨~你们俩还在呢?”徐妲说着走到兄弟俩面前坐下:“我们送过去的饭菜刚够蓝田军吃,却没法管饱~这消耗也太大了些。”
“妲兄辛苦了!”冯战轻笑宽慰,生怕徐妲接下来话锋转向索要赔偿,他身上带的零钱已经全部给徐玉清了,可再掏不出钱两来。
“哎~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大秦效力的战士,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徐妲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咦?清妹呢?”
“哦!在屋里忙着呢!”冯征忙解释道:“陛下有旨,令你兄妹二人回城里住。说这荒郊野岭不安全,恐再遇匪徒袭扰一事。”
徐妲点了点头:“嗯!我正有此意。今日便回府中打理了一番,待到明日父母兄嫂从边境回来,我与清妹便可同家人团聚了。”
“如此甚好。”冯战认可徐妲的安排,说道。
岂料,冯征阴阳怪气的附和了一句:“嗯!肾好!肾好!”
冯战听出了冯征话外之意,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肃斥:“正经点儿。”
冯征撅着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责怪道:“好嘛!好嘛!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动手打我吗?”
冯战无语,静静瞥着他;心中想的是:我就静静看你作。
有时候他都觉得弟弟冯征过于不正经,没脸没皮的还偶尔娇气~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都要误以为他是女孩子。
看着冯家兄弟有说有笑的感情甚好,徐妲也高兴。他和兄长年少时也是这般腻歪,只是自从大哥娶了嫂子,他就觉得大哥变了许多。
他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可就是感觉自家大哥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哥了。
大概~这就是男子成亲后,会长大的缘故吧?徐妲如是想着。
冯征和冯战在徐宅停留了片刻后,回到了田间教蓝田军种植土豆和番薯。
一半蓝田军继续开垦荒地,一半跟在后面撒种;冯战兄弟和杨端和、以及阿黄阿立,则跟在最后面浇水。
水浇完了后,阿黄阿立又赶着牛车去远处挑水,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下午,一百亩地的田地算是开垦完了。
剩下的就只有三十亩地没有撒种、浇灌。
天色已暗下,杨端和将五百名蓝田军集中到了一起,就地取材搭起了简陋的屋舍帐篷。
冯征揉了揉直跳的眼皮,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奇怪了!我的眼皮怎么跳个不停?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突然,冯征似想到什么;连忙内心呼叫冯战:“哥!我担心锻造坊那边会有事!还有爹和娘~”
冯战一惊,回头望向身后的冯征,也在心中回他:“你是担心华成亮趁我们将注意力放在这里时,对城里的锻造坊和我们家人动手?”
冯征点了点头,继续心中回他:“也有可能他做好了两手准备!先前的那些匪徒估计就是个障眼法!故意将我们往错误的方向上引导。”
冯战惊的身子一颤,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我们在明,他在暗;他能猜到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我们却对他了解的少之又少。”
“如果我是他,肯定要做两手准备,以防突发情况。”
“他看似将矛头对准了玉清,让我们都以为他的目标是玉清,从而忽视了城内的情况;而他也想到了我们可能也会猜到他的布局,所以将计就计再来个声东击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必将面临一方失利。”
冯征点点头,继续心中回他:“到时候陛下肯定会治我们个办事不力之罪,既将我俩从朝堂上铲除,又阻止了神器和祥瑞的进展,还给了他继续往朝堂上安插自己人的机会。”
冯战听着弟弟冯征的分析,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思虑片刻后,他拍了拍冯征的肩膀,示意性的安慰道:“这里有我不会有事!你就先回去吧!顺便去锻造坊提醒一下相里嘉。”
冯战原是考虑弟弟细皮嫩肉的,吃不了露宿野外的苦,故而安排弟弟回城,自己则守在这荒郊野外;没曾想冯征一口否决了他的决定,拍开他的手,道:“哥!还是你回去比较妥当,你和相里嘉大人关系好,况且水车和曲猿犁是由你负责的,你回去也方便与他们交涉;再者,爹和娘那边需要你保护。这里就交给我和舅父吧!”
“那…好吧!”冯战犹豫着,最后还是答应了冯征的安排,向舅父杨端和告辞后,快速跃上一匹马离开了。
冯战在给徐妲兄妹交代完夜里防袭事情后,快马加鞭赶回了咸阳城。
他首先就是直奔锻造坊而去,看着他的身影钻进锻造坊,华成亮安插在咸阳南城街道的暗探,便赶了过去汇报。
“事情就是这样的!”暗探半跪在华成亮面前,如实禀告。
华成亮阴阴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很好!继续监视他们兄弟俩的一举一动。”
“喏!”暗探应声快速离开。
冯战将自己的担忧和猜测,以朝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为由,说与相里嘉听;再经由冯战的冷静分析,相里嘉成功被冯战说动。
于是,冯战前脚离开锻造坊,相里嘉后脚就唤人叫来了李信,和他家的十多个护院奴仆前来守护。
加上冯战离开锻造坊后,并未急着回家,而是直接跑到治粟内史郑俰家院外,找王胜说明了一下情况,示意其夜里带一批将士巡防至锻造坊,以保城内以及锻造坊的安全。
看着冯战上马扬长而去,王胜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想他也是在十八岁才得到陛下青睐、有所成就的,当时他就已经是整个大秦最年轻、也是最优秀的士族子弟。
没想到,这冯家的两位公子居然在年少时期,就有这般惊世才学;而作为冯劫家长子的冯战,更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实力,光是从他这一系列的安排操作来看,都叫一个滴水不漏。
王胜越想越觉得冯战神秘而可怕,他只是往那里一站,稍微表现一点才智,就让人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令人无法忽视、更无法轻视。
“这冯中郎将来不可限量呐!”
“嗯?王统领您说什么呢?”王胜身边的副官不解地问。
“董翳!你以后就明白了!这少年不简单啊!”
名唤董翳的副官静静听着王胜的感慨赞叹,既困惑又惊奇;双目炯炯有神的顺着冯战离去的方向望去。
冯战的背影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街的尽头;他才缓缓回神。
“他就是御史大夫家的大公子呀?当真是英姿挺拔、气质不凡呐!”
王胜点了点头,对董翳的话表示认同。自上次宫宴上家兄弟替自家解围,又为陛下频出良策后,他对冯战和冯征的看法已有所改观。
不仅是他,就连与之年龄相仿的士族子弟们,也都改变了对冯家兄弟懦弱可欺的印象。
现在,谁都不敢轻视这兄弟俩;生怕稍不留意就给绕进去,吃了大亏都不知道。
“王统领!属下有些不明白,冯中郎为何要我等带队人马,夜里去锻造坊和他家附近巡防?”董翳不解地问道。
“陛下出巡在即,在这关键时刻,你我更加要提高警惕,护卫城中安全。”
王胜望着冯战彻底消失在眼前的方向,继续道:“想来冯中郎是担心我等将注意力集中在诸位大人府上,城中其他地方就疏于了防范,他这是在提醒我们。”
董翳听罢,不禁眼中再次升起敬佩的神光:“冯中郎真是好人呐!”
王胜无语,竟也没法反驳。
冯劫府中,冯劫端坐于主位,淳于越和茅焦则坐在了客位。
三人一边品着冯征秘制的绿茶,一边细谈着朝政诸事。
“两位大儒且先暂住在某府上,待二位彻底康复再作打算吧!”
“那就叨扰大人几日了。”淳于越说着拱手拜道。
“多谢冯大人的收容!某不胜感激。”茅焦也附和着拜了一拜。
两人庆幸自己能留住性命,更庆幸自己的家小都回到了老家,若非如此,他们恐怕是要被华成亮给弄得家破人亡不可。
想想他们都觉得一阵后怕,虚汗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