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治病也是治国…
两名大儒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怎么样?头晕不?两眼冒星星不?”
“晕!呼呼呼~眼…黑!”
两名大儒躬着身子喘着粗气,直言头晕眼花。
“我说吧?你二人有病还不信!这是你二位常年累月肝火旺盛,血气直冲大脑导致的间歇性短期失明失忆,俗称老年痴呆!”
“啊?这……怎么会?”淳于越和另一个大儒不敢置信地望向冯征,也不知是怎的,视线模糊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这老年痴呆是什么病啊?”另一名大儒不解地问道。
冯征望向那名大儒:“你是…?”
“博士茅焦!”
“哦!老年痴呆就是在差不多二位这把年纪的时候,本不该出现的使人五感皆失、不记得身边所有人和事的一种病状!严重的还会口眼歪斜、四肢瘫痪,卧床不起,甚至无法进食,直到饿死。”
冯征将病情描绘的恐怖异常,教殿内的所有人都惊嘘一阵。
淳于越和茅焦更是被吓得瘫坐到了地上,苍老的躯体颤抖不止,俨然一副发病的样子,惊得扶苏立马出列,想要过来搀扶他们。
冯战忙拦住了扶苏,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见冯战这般,嬴政顿时就明白了冯征的用意;嗔怪的望着殿下的众人。
“哎呀!这种病就是个富贵病!不能操劳,只能清心寡欲的生活,若是再暴饮暴食酗酒成瘾,那就遭罪了,到时候无法进食是轻,生不如死可就折磨人了。”
淳于越和茅焦脸色惨白无状,连忙跪着爬到殿中央,还未开口就被嬴政发话给堵了嘴:
“既然两位博士身患病疾,朕也不好再强留二位了!传朕旨意!淳于博士和茅博士教导扶苏公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赐金三百,即日起便归家颐养天年吧!”
淳于越和茅焦懵了,这叫咋回事?他们两还没拉冯征下水,怎的就把自己给整病了?还被免除了官职,要求回家去?
还有你那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什么意思?打脸也不带这么打的呀?
这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们两教导扶苏没有任何成果呗?
“陛下——”淳于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嬴政怒视给瞪了回去:“喏!臣等遵旨。”
两个大头的被弄走了,就只剩几个年轻一辈的儒生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还在懵逼状态。
“咋啦?你们几个也不知道自己病了?”
冯征发话,几个儒生摇了摇头!
嬴政惊诧:“冯少卿!这些儒生也有病?”
“莫不是此病会传染?”
嘶——百官群避,恨不得离几个儒生远远的。
“非也!此病不会传染!”
闻言,众人又长吁了一口气。
“哦!还好!还好!吓死我等了。”
冯征继续望着几个年轻的儒生:“来!照某说的做!”
“蹲下!我不说起来就不能起来。”
几个儒生瞅了瞅嬴政,见嬴政脸色一沉,几人吓得忙不迭蹲了下来。
嬴政好奇地看着殿下的冯征几人,想要问问冯征怎么回事?又担心破坏了冯征的计划,只得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半柱香过去了,几个儒生有些坚持不住了。
冯征见好就收:“好了!都起来吧!”
几个儒生站起身,眼前瞬间发黑;冯征又赶忙喊道:“跺脚!”
几个儒生也学着冯征的样子跺脚。
“使劲儿跺!”
几个儒生使劲那么一跺,顿时一片哀嚎抱腿痛苦呻吟:“啊——我的腿——”
到了这里,李斯恍然大悟,心中暗暗发笑:好小子!你不将这些儒生诓废了,誓不罢休啊?
若不是他之前有一次拉肚子,蹲茅坑久了;他也不会发现这种奇异现象。
“麻吗?”
“麻了!麻了!”儒生们哀嚎连连。
“麻就对了!从尔等起身眼睛发黑开始,到现在的腿麻,说明尔等下肢藏疾已久,这是读死书久坐不起,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病根!若是不及时救治,只怕是要截肢啰!”
“截肢?那是什么?”其中一个儒生到这时还求知欲旺盛,忙问。
“截肢就是将腰以下部位全部砍掉!”
嘶——
殿内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跟腰斩有何区别?
殿内的文武百官,以及嬴政都不禁站了起来。他们不要久坐,他们不要踞腿!他们不要被截肢···
冯征的几句话,吓得儒生们连忙爬过来,抱着冯征的大腿就央求:“冯议郎救命啊!我还年轻,不想被截肢啊!”
“我也是,我也是。”
另几个儒生也跟着求救,生怕冯征将他们给落下了。
冯征回头看向嬴政,冲他得意的笑;转而继续诓儒生们:“这病也好治!只要日后尔等回家好生养着,该吃吃该喝喝!坐不踞腿,躺不席地而卧,寝无池水凉风侵扰,渴不饮凉水,平日多运动,自然就不会引发腿疾了。”
“当真?”
冯征点了点头,随即,嬴政默契的配合道:“既然诸卿有疾在身,便一并回家静养去吧!”
几个儒生一惊,遂悻悻地退离出了殿内。
这场闹剧也就这样收场了。
儒派以淳于越和茅焦为首的势力,正式退出了朝堂这个擂台之上。
嬴政颇为意外,冯征竟然以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就将儒派势力剪除大半,这样大才的人他当真要好好利用起来。
冯征归队到父亲冯劫身后队伍中,李斯忙出列:“陛下!臣有三件事请奏。”
李斯出列奏禀的事,从来都是目标明确,解决方案精细;嬴政对他颇为重视,也从不废话。
“言之”
“喏!”李斯躬身礼拜,继续道:“其一,是关于徐家蒙冤一事!事关我大秦颜面,还请陛下三思。”
这下群臣懵圈了:“徐家?”
“哪个徐家?”
“徐家怎么了吗?”
闻言,扶苏赶忙出列:“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嬴政蹙眉,心中略有不爽:这就沉不住气了吗?话说你这么积极是为哪般呐?徐家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见扶苏出列,李斯颇为震惊;心中很是诧异:此事与扶苏公子有关?
他望了望赵高,心中不禁暗骂:好你个赵高!竟然欺瞒于我?!
“父皇!徐中尉一家也是被玉珍小姐蒙骗了,我大秦虽以律法严明为本,但也不能忽视了人之常情啊?!”
嬴政一怔,他听到了什么?他的宝贝儿子这是说出了什么金句?
以律法严明为本?也不忽视人之常情?
就连身为廷尉的李斯,也被扶苏的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冯征望向哥哥冯战,与之对视而笑。
早上他们父子三人出门时,特意路过城门想看看陛下颁布的告示,没想到根本没张贴;也就是说陛下根本没给徐家翻案。
待他们火急火燎进宫后,才从扶苏那里得知嬴政已经下诏;只是不知怎的,李斯没有颁布诏令。
所以才有了方才这一幕,冯战早先给扶苏打好了预防针。
若是李斯提及此事,就让扶苏按照他教的这样说。瞧吧!果真见效奇快。
“法律是为了便于治理国家,管理百姓、达到惩恶扬善的目的的!”
“若是因为一时的国之颜面,而忽略法律的弊端,从而让坏人钻了空子,让好人吃了大亏,那这样的法律就算不得好的国本了。”
扶苏说完这些话,嬴政都惊得站起了身子;仿佛看到了稀奇古怪一般,睁大眼睛盯着扶苏。
就连李斯也是惊得瞠目结舌,其他文武百官更加难以置信。
他们是不是幻听了?这还是当初那个背死书,崇尚儒学的扶苏公子吗?为何仅凭他短短数句话,他们就有种对方也精通法律的幻觉?
“父、父皇?”扶苏被众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他的父亲,让他有种被刀割的痛觉。
“嗯?”嬴政回神,坐回了龙椅上:“哦!你说的对!不错!你能有如此觉悟,朕心甚慰。”
“李斯——”
“臣在!”
“这件事——你还有何话要说?”
“臣无话可说!公子大义!李斯佩服。”李斯老上头了,激动的回应。
以前,扶苏讨厌法律,认为法律太过残忍;他与扶苏政见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日听扶苏这么一说,可见扶苏对法律还是有所研究的,那就说明扶苏不讨厌法律了,这对他、对大秦而言都是好事。
他能不激动吗?不只是他激动,就连陛下也非常激动好吧?
即使再有问题,此刻也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面前的大秦未来接班人,成长了!
他肯为自己的目标,迈出那讨厌的一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行了!你说第二件事吧!”
“喏!”李斯再次礼拜,扶苏懵圈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他怎么觉得一切都变得容易了呢?他往常向父皇求个什么事时,都要磨好久,还得不到认可与回应;今天头一次这般顺利,倒叫他感觉不真实了。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