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假千金
第二天,茶茶如约而至,小手搭在崔峻胳膊上,优雅地走向大门。
崔峻按茶茶要求,没有穿和茶茶配套的西装,随便搭了一身就过来了,对着茶茶,他脸色不显,只是路过的旁人都觉得今日的崔总冷气更甚,冰封方圆几里,下意识地对他进行避让,不敢惹他的霉头。
虽然别人都知道崔峻不高兴,茶茶也知道,但她就是假装不知道,小脸一别,只把云水放在今天的第一位。
走进门口,茶茶暗暗戳了崔峻一把,让他记得好好和云水说话,不要每次都和云水冒子弹似的。
崔峻也学茶茶装瞎,还装聋,敷衍都不带,并不回应茶茶的话。
茶茶再戳了他一下:“听到没,崔峻!”
“嗯。”崔峻终于回了一声,倒像是从鼻子里面哼出来似的,是人都知道他没有听进去。
茶茶不管他了,松开挽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去,崔峻三步并作两步,拉住茶茶的手,十指相扣。
“好啦,我知道的,你的朋友今天过大好生日,我不会做什么的,大不了我忍着便是。”
“哼。”茶茶没说什么,任崔峻拉着她,算是原谅了崔峻。
这时,和茶茶约好在门口等待的云水像一个小炮弹发射一样冲他们迅速跑来。
今天的云水穿着一条一字肩的黑色礼裙,礼裙上面点缀着大片亮钻,熠熠生辉,其他的设计倒与送给茶茶的裙子别无不同,是如出一辙的款式。
她站在茶茶旁边,两个倒像是两生花一样,一个美艳动人,一个可爱灵动,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云水一把抱住茶茶,往茶茶的脸蛋蹭了一蹭,娇滴滴地向茶茶一个人撒娇:“宝贝,我好想你,我们都好久没见过面了,要不是这段时间我公司里面忙得很,我早就天天和你腻歪在一起了~”
崔峻别过眼去,没脸看云水那做作的样子,话都不会好好说,下意识嫌弃起来。
云水没注意他,眼睛里面只有茶茶,亮闪闪的眼睛紧紧黏在茶茶身上。
茶茶也回抱住云水,安慰道:“我知道啦,不要难过,我现在就见面啦~今天的云水很漂亮哦,不愧是今天的super star!”
崔俊在一旁放着冷气,忍住对云水的不喜,倒是记住刚刚他对茶茶的承诺,没有破坏气氛,把两个人强行分开。
“漂亮不漂亮倒不是很重要,再漂亮也没有我家茶茶吸引人,最重要的是今天茶茶和我穿的是闺蜜装,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和茶茶是一起的~”
说着云水趁茶茶不注意,从茶茶颈窝中猛一侧头,向旁边崔峻发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崔峻冷眼看她,攥紧了茶茶送给云水的生日礼物的包装袋,不发一词。
茶茶听到袋子声响,回过头来,让崔峻把礼物送上给云水。
崔峻把茶茶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塞过去去,顺势从云水的怀里把茶茶扒拉出来,拉到自己的身边站好,一只手搂住茶茶的腰。
“好了,抱都抱窝完了,进去吧。”崔峻低下头,对茶茶温柔地说道。
“嗯~”茶茶点了点头,再次挽起了崔峻的胳膊。
云水不甘落后,跟在茶茶的另一边,小声地嘟囔道:“哼,狗崔峻,不知道我是这个宴会的主人,还是你才是这个宴会的主人……好大架子……这句话怎么想都应该是我说的才对……”
茶茶没听清,歪着头问云水:“水水,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哦哦,没、没什么。就说这天挺热的,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有没有出汗哈?”这云水没想到茶茶也听到了,一时间扯不出合理的理由,随便说了句。
崔峻懂她的意思,但没有说话,只有茶茶信以为真,认真地回复她:“没有热哦,毕竟车上冷气挺足的,走这几步路也不至于出汗啦~”
“哈哈哈,是哦,毕竟崔峻也挺会放冷气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崔峻再次受到云水的明嘲暗讽,懒得搭理她。
自从茶茶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之后,她就从一个合格理智的商业伙伴变成了一个只会撒泼打滚的女人,哪让人不顺眼就往哪做,讽刺的话都老套了,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
崔峻、茶茶和云水一起走进大厅后,许多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上,有好奇的,有艳羡的,有打量的,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
在宴会上的人的目光大半都集在这里,好奇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要知道崔总很少携带女友出席宴会,一般都藏着掖着留在家里,他们也很好奇崔总对他女友的态度。
早就听闻崔总女友是金家大小姐,金枝玉叶,清艳绝伦,但谁知传说是真是假,大家都想一睹金小茶的真容,女的想看看传说中的女友有几分颜色,比不比得上自己,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坐上崔夫人的宝座,男的想打探那个女友在崔总心中的地位,以后谈生意好找准方向讨好崔总。
但是当他们看到崔总女友的真容时,心神都为之一震,所有的杂念都没有了,像提线木偶们一样痴痴地盯着茶茶看,心里只有一个催促自己赶快上前认识那位绝世美人的念头——快快,去认识她,去夺得她的喜爱,为讨美人嫣然一笑,自己的所有都可以奉上!
年纪轻的不停思索着自己有什么资本能够得到美人欢心,年纪较大的眼前一亮,似乎已经为以后的商业发展找好了讨好方向,毕竟送礼给崔总女友,既有利于自身持续发展,又讨了美人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崔峻感受到好多人的眼光都黏在了茶茶身上,对着茶茶,与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一定又在讨论怎样拿下茶茶的芳心。
崔峻打心底感到厌恶,但这些人还没有实质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也不好在茶茶面前像妒夫一样急轰轰地赶人,只能尽力让身子挡住其他人的目光,云水在另一边也是如此。
云水黏在茶茶身边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开去准备待会儿的生日致词,走之前还叮嘱茶茶要把身边的位置留给他,等下切完蛋糕之后要和茶茶一起吃。
茶茶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答应后,云水才放心回去好好准备致辞。
宴会上,不时人过来与崔峻搭话,讨论近期合作与商业地皮投标,眼睛还时不时瞥向茶茶那边去,近看崔总旁边的女人更觉得她娇艳动人,那如牛奶一样白腻的肌肤,那如小鹿一般含羞带怯的大眼睛,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般的嘴唇,万里挑一的五官奇迹般的组合在她一个人的脸上,不可不叹息造物主的偏爱与恩赐。
崔峻防不甚防,挡的了一个两个挡不了一大群,最后也不挣扎了,反正自己有能力护住茶茶,茶茶的心也在自己身上,不担心被他人偷家,于是无视掉旁人的眼神,只是一心一意地给茶茶水给茶茶切水果,把他们弄成小块,小心翼翼地喂在茶茶嘴里,注意着不让水果蹭到茶茶特意为云水涂的小口红。
当商界老狐狸们看到这个场面,都不得不说崔总和女朋友的感情还真好,喂水果、递纸巾和擦嘴巴一条龙服务都被崔总一手承包,丝毫不顾自己作为男人在外的威风,便更加肯定了女友在崔总心中的重要地位,认定讨好崔总女友才是合作的关键之一,下定决心要去搜查崔总女友的喜好。
厅里的灯光有次序地逐渐暗下去,成功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舞台上,看来生日宴会要正式开始了。
茶茶看着舞台,心想着云水快出来了,期待地看往那边舞台前面走去,想给云水拍几张照片记录这个难忘的二十五岁生日。
崔峻紧跟着茶茶,小心地护在茶茶身边,注意着茶茶,不让别人挤到她。
茶茶参加了云水的好几次生日宴会,没想这次生日宴会竟大有不同,首先走到舞台上的不是云水,而是云水的父亲。
茶茶多年前就见过云水的父亲,认为他是一个贪图享乐且唯利是图的人。茶茶非常不喜欢这个男人。
他有很多儿女,云水只是他众多私生儿女之一,云水本不受家族重视,也是经过一番努力,凭自己的能力获得家族的认可,把已摇摇欲坠的家族企业全力挽回,并创造了今日的辉煌,可以说,云氏集团今日的发展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云水的存在。
茶茶看着云父笑眯眯的脸,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站在舞台上的那个男人清了清嗓音,眼睛笑成一条细缝,拿起麦克风,说道:“很高兴今天可以邀请到各位业界名流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这是小女的二十五岁生日宴会,对我来说可谓意义重大。不过我今日所指的意义并不单单是指生日宴会,还有我亲生女儿的认亲会。”
云父刻意停顿了一下,宴会上一阵喧哗,茶茶捏紧了崔峻的手,眼光在不断寻找云水,可惜环顾四周,丝毫不见她的身影。
“大家有所不知,大家都认识的云水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与云水在二十五年前被人意外调换,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忍受了二十五年的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尝遍了辛酸,终于在今天正式回到我的怀抱,正式地走向大家面前,在此我向大家特地介绍我的亲生女儿——云可!云可,过来,站在我身边······”
云父此时的神色是茶茶在他的脸上所看到的难得一见的喜色,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按着他的预谋进行。
随着他的话语,一位女子缓缓从幕后走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丝绸红裙,开了一个大v领,非常暴露,猜想她穿这条红裙,是想模仿云水往日的穿衣风格,可没想由于她的身材过于干瘪,不如云水凹凸有致,没能撑起这条裙子,反而显得东施效颦,像是晴天娃娃穿上了俄罗斯套娃的衣服,不伦不类。等她走近,人们再细看她的面容,有自己的清雅秀丽,但与她此时的面容神色不搭,她故意地摆出高贵不可高攀的姿态,反而让人觉得她有些做作。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接过自己父亲递过来的麦克风,微笑着说道:“大家好,我是云可,很荣幸在此与众位相识,今天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也是云水姐姐的二十五岁生日,我衷心地希望可以和姐姐一起愉快地度过这个生日宴会。
云水姐姐虽然不是我的亲姐姐,却胜似我的亲姐姐,在我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没有接触云水姐姐之前,我就一直对她怀揣着憧憬,我在想我的姐姐会是怎么样的,我想了千种百种,都没有想到我的姐姐是如此独特的类型,爸爸就常因此而担心,姐姐经常这样做会不会惹大家不喜······”
查查听到后面,仍不见云水踪迹,为她紧张得脸色发白,她不得不担心云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云水是这么要强的人,在她的生日当天,被父亲在背后阴了一把,说自己不是亲生女儿,这么多年的功劳好像都被这一下子的唾沫所抹灭,云水不可能不立刻出来反击的,除非······
崔峻注意到茶茶变化的神色,握住了茶茶的手,安慰道:“没有关系的,在自家的宴会上还能出什么事不成,要真是这样,云父也太过没有脑子了,云水怕是在后面准备反击了。”
茶茶内心虽认同崔峻的说法,但还是十分担心。
茶茶离开舞台那端,想从后面绕过去找找云水究竟在哪里。
茶茶到处搜寻着云水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心被吊的七上八下的。
这时,云可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冷笑声就从她后面突兀地传来。
茶茶猛一抬头,是云水!
云水踩着黑色细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到舞台正中央,一把抢过云可手中的麦克风,对着她亲爱的父亲诘问道:“哟,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弄回了一个亲生女儿,就要把他当宝了,那你这么多儿子女儿你有没有都顾过来呢,看来是集团每个月给您划的分红太多了,钱多的没处花,这么说来,我可不用再为出钱为云家养一个废物闲人了,毕竟我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时间。”
云父没想到云水被麻醉关在房间里,还能那么快就从里面逃出来,心中一凉,暗骂这帮废物手下人,脸上却赔笑道:“噢,我的宝贝女儿,你说的是什么事啊,我哪会让你一个人承担呢?云可有手有脚,她自己便会养活自己。”
云可听到这话,面色一白,听到云父这话之前,她一直愚蠢地认为云水不过是个花瓶娇小姐,离开了云家什么都不是,何况她根本不是云家人,没想到云水早已把云氏集团牢牢掌握在手心中,血缘关系对她更是可有可无。
毕竟利益至上的云家人不考虑掌握集团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亲兄妹,只要那个人能干,便推那个人上便是,保证自己每个月的巨额分红就行,更不用说是云家人自己看着长大的云水了。
当云水转过头时,云可便正面对上云水的微笑,烈焰红唇烧得她害怕,不禁颤抖起来,她想,没准她这次的选择是个错误的决定。
云水微笑地对着云可说道:“云可小姐,你是我哪门子的妹妹,既无血缘关联,又无情感羁绊,一上来就赶着别人叫姐姐,用心何苦呐。”
”让大家看笑了,这里不过是闹剧一场,是我这假父亲没分清场合就赶着来和大家玩笑了,以后我看着他,大概不会再有这样的笑话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理会!”
云水打了一个响指,会场上的光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样,特意聚光的舞台也暗了下去。
云水的高跟鞋响亮地敲着木质地板,下了舞台,回到了茶茶身边。
茶茶立刻拥抱住云水,小声地在云水的耳边问:&34;感觉怎么样?要帮忙吗?”
云水捏了捏茶茶的脸颊,反问道:“还能感觉怎么样,小事一桩,还影响不了我,再说云氏集团已经差不多都被我掌握在手里了,他就算是要狗急跳墙,也不碍事。”
“那你要是有难过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好。”
云水走在巷子里面,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
她走在路上,高跟鞋铿锵有力地响着,后面突然传来一股抓力,把云水从巷子正中间拉到了水泥墙那边。
云水高挺的鼻子猛地撞在了坚硬的胸膛上,她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闻着气味,不用抬头,便知眼前的人是谁。
“你有病啊,越柏?不好好说话,总是动手拉人干嘛?”
越柏听到云水那边传来的消息,正为她担心着,听到云水的反问,便知道她现在心情还好,没有被那个臭老头子烦到,嘴角挂着的笑容便要咧到天上去:“云水,你现在心情还好不?想不想打我?”
越柏说着,还低下头,想扒拉云水,看看她的鼻子有没有被自己撞红。
云水一巴掌呼在他脸上:&34;别靠我这么近,我嫌你臭。“
越柏闻言,赶紧拉起自己的衣服,凑近闻了闻,又赖皮着脸笑道:“不臭啊,水水,我今天没出去打球,出门前怕你又嫌我,我还特意洗了个澡来见你呢,不信你再凑近闻闻~”
“洗了也臭,回去洗过!”云水把他往旁边一推,就想走开。
哪知,越柏牢牢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摁。
“好啦,我知道了,不用生气啦,下次我不拉你,好好牵你的手行不行?”
“我跟你谈的是这个问题吗?放开!”云水抬起头,狠狠瞪了越柏一眼。
可越柏就是不撒手,即便让云水从怀抱里面出来,但是还是坚持要和云水十指相扣。云水挣脱不来,只能气冲冲的走在前面,越柏紧紧跟在她后面。
“我在前面停了车,你上去吧。”
云水没说话,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立马开车门上去了。
她跟谁客气,都不会跟越柏客气,这种男人越和他客气,他就越蹬鼻子上脸,越会搞事情。
云水一坐进去,越柏就紧挨着她坐,还侧过脸时不时看她。
云水觉得他烦,就把他的脸扭到对面去,看另一边的窗户。
越柏被云水掐着脸,还是嬉皮笑脸地说道:“云水,别这么生气了,哎呀呀,我不就看看你嘛,不要那么小气,大不了我也给你看回来怎么样?”
“谢谢,不需要。”
“哼,你的眼里只有你的金小茶,宴会也不让我去,就要和金小茶一起,我要不是看在这是你的二十五岁的生日的份上,我才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云水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旁边这个人叽里呱啦的讲话。
到了住所,云水很快就下车了,越柏跟在她后面,大喊道:“云水,不和我说声再见吗?”
“再你个大头鬼!”云水没好气地回道。
她真觉得越柏太幼稚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整天再见再见,全然忘记了现在正和越柏一路斗嘴的她也像是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
“好,再见啦~”越柏挑着自己喜欢的话听,大声回复道。
云水捏了一下眉心,终于觉得这样和他计较的自己也非常孩子气。和这种人计较干什么,只能让自己生气。想着想着,自顾自地进了住所。
越柏倚在车门,看着云水走进去。
别墅的灯逐渐亮起。他静静地看着,突然觉得烟瘾又犯了,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旁边的司机立马为他点上火。
越柏刚想低头抽一口,又想起云水不喜欢烟味,想了想,还是把它按灭,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直在楼下看着,等到云水卧室里的灯熄灭了,他才放心离开。
他知道,虽然云水什么都没说,但是云水对他人的戒备心必然会大幅度提高,并增加对身边人的信任程度,毕竟可信的人这么少,他就是其中一个,那么他是不是快要把这件事情当作是一次机会,让云水彻底相信他,让云水放下心底那个人去试着爱上他?
越柏微微一笑,回到车里。
黑色的宾利潜入夜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