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挽留
四番队救护所
“哟, 恋次！”一护手上抛着个苹果，打开了一间病房的门。
有四番队队士的救治，大家的伤其实都好的差不多了, 但战后的疲劳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望天花板的红发男人坐了起来，“是一护啊。”
橘发少年拎了张椅子出来坐下, 和之前的敌人现在的朋友阿散井恋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恋次：“这边住的怎么样？”
“舒服到起飞！”一护回了个现代化词语，竖起大拇指，“不说别的, 光是住宅内部，我都要迷路了......”半夜起来上个厕所, 回卧室时居然不记得走哪条走廊了, 要不是遇见了夜巡的侍女，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饭菜也是超好吃, 甚至可以让客人点菜，一护一行人都要受宠若惊了。
石田向做衣服的侍女请教，询问怎样才能在衣料上缝出如此细致的家纹；井上对一道料理赞口不绝，这两天都跑进厨房和厨师一起做饭了；茶渡倒是很受继国家孩子们的欢迎，小孩一直缠着他讲现世的故事。
锖兔则是在庭院里练起了剑道，听说他败给了缘一先生；岩鹫倒是老实乖巧了很多，这两天一板一眼的，看起来格外傻逼；五条先生无所事事, 贵族街的小吃被他吃了个遍......
听了一护的话，恋次脸上带了点莫名的骄傲, “当然了, 毕竟那可是继国家啊！”
“继国家？”
一护花了好几天才终于接受“严胜先生是尸魂界的大贵族”这个设定, 但对严胜先生原先的家族, 可是一点都不了解。
他知道的，也只有现任十番队队长、缘一先生是严胜先生的弟弟这回事了。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啊。”也难怪，一护是现世的人，又不是尸魂界本土的魂魄，“继国家可是和朽木队长家一样，是四大贵族哦。”
“欸——”白哉在和他一战后倒是说了什么身为四大贵族死神的典范，要带头遵循规矩什么的......
“听起来好厉害啊。”没有实感的一护只能冒出来这一句话。
忽然间，橘发少年回想起了什么，“夜一小姐好像也是？”
“夜一小姐是四枫院的前代当家，还是上任二番队队长。”恋次补充道：“对了，四枫院也是四大贵族之一。”
四枫院夜一和继国严胜的出现，恋次去现世抓捕露琪亚之时，是想都没想过的。
红发男人手指搭在了一起，“真想不到啊，一护你居然能把这两尊大佛也请来。”也难怪一护能够一路顺利前进了。
“还好吧？”
严胜先生和夜一小姐是原来和白哉一样，是贵族的人吗？
想想严胜先生平日里的温柔，夜一小姐的豪迈...和冷冰冰的白哉真是不像啊。
说到严胜先生。
“缘一先生和严胜先生，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他们相处的样子。”
应该不会吧，虽然从缘一那里听到的不多，但根据恋次的印象：缘一先生，是很仰慕他的哥哥才是。
同样想不通的一护咬了口带进来的苹果，“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
“这不是给我的苹果吗？！”亏他从一护进门起就盯着这个苹果了？
“哈？我几时说过是给你的！”
这是他离开继国家的时候，一个孩子递给他的，一护当然不好拒绝，便接过来拿在手上了。
“看望病人不应该带点东西吗？”
“我带了啊，只是不是给‘病人’的，毕竟恋次你这么活蹦乱跳，我看马上就能出院了吧！”
“可恶，一护你个小子......”
......
严胜和缘一的关系被一护认定为怪异，主要还是两个当事人的态度。
继国家有道场，回到家中的第二日，严胜就直接前往了百年间已经修建过数次的道场，进行剑道的训练。
肉色头发的青年双手松了松，一时失神，木刀竟被打落在地。
“......”
“锖兔，你在迷惘什么？”
紫衣男子一甩素振，“我看不到你的剑意。”
“严胜先生，我...”话语在看到道场门口的另一个男人时戛然而止。
......缘一先生。
自己苦练修行的卍解，被对方一击蒸发。
严胜也算半个目击者，但他并没有直观的看到缘一是如何破解锖兔的卍解的。
或许是几百年来自持兄长的心理，严胜总有一种微妙的「缘一是需要保护的弟弟」这种想法。
“缘一...你也是来训练的吗？”
发梢赤红的男子微微张开了口，又闭上。
——不，平常就算训练也是在队舍的道场里。留下继国家的道场...纯粹是老管家说兄长大人以前经常在道场练剑。
缘一不善说谎，更何况是在兄长的面前。
可要是说“不是来训练的”，总觉得...是在否认兄长大人的话。
因此面对严胜的提问，缘一没有回答。
数百年未见，兄弟两人虽然的关系还算融洽，但有了这么长时间的空窗期，他们已经做不到像儿时那般无间隙的相处了。
没有得到缘一的回应，严胜有点小小的郁闷，但他也不会说出来。紫衣男子小幅度歪头想了想，今天似乎是工作日...
赭红的眸子扫过缘一身上的白色羽织，严胜了然道：“是要去番队工作了吗？”
道场在继国家侧门的附近，从家里去番队的话，从距离来讲，还是走侧门比较方便。
“一路顺风。”
剔透的赤眸隐隐一动，缘一抬起头，周身笼罩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我出发了，兄长大人。”
......
虽然进度缓慢，但兄弟之间的气温确实在缓缓回升。
一周后。
时透双子终于找到了与严胜单独谈话的机会。
“严胜大人...您不回来吗？”
中央四十六室被蓝染悉数杀害，其中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继国家高层，现在犯人在逃，他们也没空追责。
作为「大审判官」，继国家可以说相当于四十六室的头领，在最高司法机关人员全灭的当下，他们必须出来主持大局。
这一重担，就落在了百年来、逐渐握紧了继国家大权的时透双子身上。
导致战后一周，他们在整个尸魂界竞相奔走，要尽可能快的挑出四十名贤者与五名审判官。
其他四十五名成员正在选拔中，而最关键的大审判官，一定是要出自继国家。
有一郎细细思索，其中最合适的，就是前家主、严胜大人了。
蓝染惣右介主动掀开阴谋的面纱，一百零一年前针对浦原喜助的流放审判，以及四枫院夜一和继国严胜的劫狱协助审判，全都可以撤销了。
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理由。
从私心出发，有一郎也是非常希望严胜可以回归继国家的。
百年间，样貌也没有多少变化的两位少年围住了严胜，等着严胜的决定。
他们是因为严胜大人的相救才活下来的，无论严胜大人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们都会支持他。
而严胜听着两个孩子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话，免不了起了几分好笑的情绪。
“审判的撤回也需要新四十六室的认定，我如果接手了大审判官的工作，就是「自己撤销自己的罪行」了，这可不行。”
虽然当年大家都明白他们已经算是无罪了，但程序归程序，还是老老实实走一遭的。
紫衣男子抬起双手，一手抚住一个少年的脑袋，露出一抹不显的笑意，“你们能为我如此着想，我很高兴。”
“谢谢你们。”
“但是，之前离开的时候，我就做好决定了。”
在尸魂界生活的年月，他无疑是开心的。
但现在，喜助和夜一都没有回来的意思。不止是他们两人，平子、日世里、悟、锖兔、杰、一护......他所相识的人们，大部分都在现世。
——所以，就算这次来到了尸魂界，严胜也没想过真正的回归继国家。
......
十二番队打开了灵子转换的穿界门。
锖兔在严胜的劝诫下重新调整好了心态，并以更高的目标来要求自己。现世的高中生们则是烦恼着暑假作业。
石田掰着手指头，“按照放假时间来算，我们回到现世，还有不到三天就开学了，这期间......”
石田和一护一样，在前往尸魂界前，一直在修行，根本没空做作业。
一护一拍脑袋，表情狰狞，“我也没做。”
魂不要拿他的身体搞事就很好了，作业...改造魂魄会做高中生的作业吗？
带薪休假的五条悟很开心，手上拎满了大包小包，“乱菊小姐推荐的特产，回去带给杰和硝子吧~嗯...夜蛾校长的话，到现世的玩偶店随便买个布娃娃当伴手礼就好了。”
五条前辈简直是来旅游一样啊。
锖兔心里默默吐槽道。
几人在尸魂界都交到了不错的朋友，他们正在进行最后的道别。
“缘一。”
严胜一眼看到了送别队伍末尾的弟弟。
穿着队长羽织的男子闻言，抬起了刚才起就一直低垂的脑袋。
“很多话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啰嗦了。”
紫衣男子抬手，捋平了缘一肩部衣料的一抹褶皱。
蓝染一定还会有所行动，彼时，尸魂界一定会被卷进去。
作为不称职的兄长，他不配介入缘一的生活。
而且，缘一现在在瀞灵廷活得很好。
严胜的愿望很简单：
希望缘一能够活下来。
之后，幸福的生活下去。
“那么，再见了。”
穿界门启动，严胜转身，向着溢满灵子的大门之中走进去。
他没有看见，花札耳饰的男子再次低下头，掩住眼底落寞的情绪，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最后，又缩回了手。
——祝您一路顺风，兄长大人。
穿界门关闭之时，缘一忽的有些怔然。
......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