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欲望

    赤牙正阴暗的于巷中爬行，它攀附在墙面上，利爪死死嵌入水泥金属混合的墙壁。

    这座城市总是有数不尽的巷子来包容数不尽的混乱与罪恶。

    行走在巷中的人本就不净，他们的面孔与身形蔽于阴影，双目却时刻保持专注。

    死死地盯住周围与巷外的一切，夜晚的猪圈会比内圈还要繁华热闹，圈里的人们需要更多的娱乐和激情抚平失败。

    人们行走在街巷，被眼前充斥着迷幻的色彩吸引，在人类统一的当下，不同文化碰撞在一起所诞生的新文化追求刺激感官，街上混杂着不同语种的复古音乐，好似遍布整个世界的酒楼与歌舞厅，朋克青年们肩上扛着音响挥舞自己被改造的手臂，时下潮流的元素会第一时间涌入这里，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大众变得更加清晰。

    今夜的人们仍在尽情发泄放纵，浑然不觉早已失去了明亮的夜空如今被何物填充。

    抬起头也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彩灯与霓虹，一座又一座象征着人类文明之宏伟的建筑高楼遮盖住了无光无星之夜。

    这里似乎与白天也没什么不同，正处于二十四小时不间隔的狂热中。

    巷里的人们也不会抬头想看那没意思的天空，他们更希望能用兜里被死死攥着的崭新大额钞票加入外头快活无比的夜生活。

    他们是下层来的人，可以通俗的归纳为偷渡客的存在，有人给了他们机会，他们的腰间捆满炸药，兜里揣满了大额钞票，正要尽情享受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光。

    死亡自他们头顶掠过，无人察觉。

    他们的眼中有癫狂，有期待，有希望，等待着耳麦传出解放的声响，他们用自己索然无味的灰色人生交换了这一夜的色彩，他们坚信自己值得。

    巷子外的世界像是一块肥美无比的肉，这群饿极了的狼就要扑上去撕扯，哪怕啃咬到爆炸也无所谓。

    他们会在今夜享受此生本不可能得到的一切。

    但是耳麦中却迟迟没有传来开闸放出饿兽的指令。

    挤在小巷里的人开始躁动，他们苍白狂热的脸颊逐渐扭曲。

    这些瘾君子，社畜，烂人，罪犯，他们可没有所谓的自制力和耐性，能够等到现在完全就是因为身后死亡的威胁。

    终于有一个骨瘦如柴面色苍白虚浮的病秧子忍不住扭头瞄了一眼，身后那帮手握消音冲锋枪时刻瞄准盯住他们的人不见了。

    他们去哪了？瘦子不在意，他开始兴奋的喊叫起来“嘿！那帮鬼佬走了！是不是早就可以出去了？”有人谨慎的回道“但是他们说要等命令”早就躁动不安的众人立刻乱吼起来，他们吵杂的声音瞬间压过了谨慎“他妈的，还等什么命令！反正也活不过今晚，等个屁呀！冲！”“钱就在兜里！都这个时候了，还等什么！前面的人快走快走！”“别挤！别挤！快点出去！”“10你嘛！！！”

    人们的口水和欲望挤破了恐惧，他们早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但此时前方却传来了惨叫。

    这凄厉的惨叫或许无法刺破巷外的狂热，但也已经足够盖过巷子里的噪音。

    人们被震住了，齐齐的向前方看去。

    鲜血挥洒成赤浪向人群抹去，染红了他们的嘴脸与衣裳。

    高大的机械怪形立在巷口，缓步逼近，抬手挥下便撕碎人形，它的面部装甲内透出了燃烧的金属颅骨，空洞的眼眶注视着人们的死亡。

    恐惧，随后是愤怒与狂热。

    有人大吼着自己被欺骗，这是一个陷阱，有人泪流满面被拥挤的人群推向死亡的怀抱，更多的人露出了比死亡更狰狞的一面。

    冲过去！冲出去！他们早就一无所有了！只要翻过了这座山！

    巷子很狭窄，人们被撕碎的血肉堆积，逐渐筑成墙壁，前面的人想逃，后面的人狂喜，更加卖力的将哭喊着的人群推向那堵墙。

    他们坚信这些人的死亡并非毫无意义，只是胜利成果由自己品尝。

    他们不在意自己浑身是血，不在意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何等可怖的东西。

    连滚带爬的翻过那堵墙，无比狂热的迎接死亡！

    巷子里的清扫很快就结束了，赤牙看着最后一个癫狂的人类倒在自己爪下。

    他倒在被他推出的人身上，至死都坚信自己舍弃一切将要得到的不会是泡影。

    真是异想天开的人类，他们怎么可能越过自己。

    城市的清理工作要比想象中的更加繁杂，主人的哥哥或许要比主人阴险也说不定。

    注视着面前这堵血肉之墙，墙上嵌满了人的各种情绪，他们在死前尽情展现了自己的情绪。

    这些狰狞扭曲的东西已经无法识别，就连标记死亡都做不到，他们的档案会被干脆的清除。

    已经联系了清理人员，赤牙转身爬上墙壁。

    继续执行它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