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就看你的嘴开没开过光
褚南璇象征性的敲了下门。
老太太丢下扇子拿起了拐杖。
等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人依旧在，她这才不得已开了门。
褚南璇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褚南璇？
老太太心跳加速，但面上依旧毫无表情，甚至因为眯眼睛，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动了起来。
“你找谁呀？”
褚南璇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看着老太太。
“小伙子你找谁？”
“孔小姐。”
“哎呀，小伙子你找错地方了，我家里就剩我一个老太婆，哪有什么小姐。”老太太忍不住惆怅，“小伙子你再往前走一走，进到村子里面去问问别人？”
褚南璇这才开口:“老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等会有人看到我们在门口停留，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老太太“疑惑”的看向褚南璇。筆趣庫
“我既然找得到你在这里，自然是有你不知道的本事，如果你愿意在这里讲我也无所谓，孔素素、孔师叔、孔姐姐？你觉得聊哪个比较合适？”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既然公子想在我家讨杯茶喝，那就请进吧。”
进了屋里，老太太不再掩饰，她看向褚南璇，“我伪装成这样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老太太便是孔素素，她确信她在京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连在锦王府那里，褚十一给她警示后，她当夜便离开了京城。
这个小村庄是上次他们带顾瑜出京的时候发现，地方偏僻，这处院子原本就一个老太太在居住，她花了几两银子租了一段时间，老太太乐呵的接了钱连夜让远在县城当长工的儿子接了过去，之后她化妆成了老太太的模样，村里的人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褚南璇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找来又有什么目的？裴秋安知道吗？顾瑜知道吗？
“怎么找到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随我回一趟京城，秋安那里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我有一些事情也需要你的帮助。”
孔素素紧盯着褚南璇的眼睛，似乎想要确认褚南璇话的真假。
“我在大相国寺后面的山洞里，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跟你身上的很像。”
孔素素蓦然睁大了眼睛。
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要脑补，也不要诧异，你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亦然，我熟悉你身上的气息，找到你也就不难了。”
对裴秋安那里的事情，褚南璇闭口不谈，只道:“圣女进京了，进京前曾在京提前打探了好几日，而后她申请要在大齐多呆一段时间，你说她为了什么？”
孔素素紧张起来，“大相国寺后面的山洞？现在带我去。”
急切的话出口，孔素素后想起来忘了一个关键的点，“你会养蛊？”
褚南璇摇摇头，“不会，我去年中过蛊，后来有高人以毒攻毒才捡了一命。”这事孔素素倒没有听说过，但如过褚南璇中蛊后后来蛊虫不但吞噬之前蛊虫，在褚南璇不会养又无人帮着养的情况下还能不断成长存活，这肯定是秘术中的一种，除了圣女别人都不会。
养蛊除了努力、运气外，格外需要的是天赋。
这一点她就是一个例子，十几年了也没有学会核心喂养技术。
“你认识圣女？”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圣女长什么样，只是感知到的气息跟你很想。”褚南璇继续道:“我只有两天时间，你走不走？”
孔素素毫不犹豫，“走，不过稍微等我一下，免得跟这老太太带来麻烦。”
她长期跟圣女在一起，蛊虫最是对气味敏感，怪不得褚南璇能精准找她。
这院子本就是临时落脚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为了不留下痕迹，她还是去离了最近一家告诉他们最近她去县城儿子那里，安排好后续后，她拿起包袱缓缓出了门。
褚南璇看了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走吧。”
褚南璇和嘉木瞬间消失的无影踪，只剩孔素素龟速在路上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前行，过了许久，直到行至无人的地方，这个孔素素撕掉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飞身离开，直奔大相国寺而去。
西山的避暑山庄内，小巧看了一眼天空，笑着道:“不是我说哎，老天爷真给小姐面子哎，小姐说想外出天
色就阴了下来。”
“最好过两天等我们回来再下场雨，到时候大雨过后山上冒出一层蘑菇，我们去采来让厨娘给我们做个小鸡炖蘑菇，再熬个蘑菇汤，哎呀，不能想”
裴秋安被小巧这贪吃的模样逗笑了，“就看你的嘴开没开过光，如果真是开了光等回来下雨后，我亲自跟你们一起去捡。”
“那我可就有福了。”小巧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半分没有停，“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辆简单的马车低调出发。
顾瑜被通知一起出门，感觉是喜从天降。
谁能想到小徒弟这么贴心，出门办事还想着特地带上他往善堂多绕一圈，让他好去见一见李元那个老家伙，对李元他可真是挂念的紧。
马车缓缓的前进，善堂的孩子们还不知道裴秋安要过来，正在刻苦的跟着武学师父一招一式的学着，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打湿了衣裳，但是孩子们却没有一个喊苦喊累的，全都在咬牙坚持。
武学师父根据大家不同程度进步，分了三个等级，最小的孩子被分在末尾，虽然招式简单，但到底天气炎热，自小受多了白眼，他们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早熟的知道必须坚持下去将来才能吃饱肚子，只要大哥哥们不喊累，他们也不能停，不能拖累大哥哥们。
静雨和静思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相视一眼，转身回了厨房。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是这么多小子，若是不早点准备，等会儿到饭点了都吃不上饭。
小小的善堂人越来越多，还好有青梅过来帮忙，让她们轻松了不少。
善堂里的女孩子还太小，她们也舍不得小小的孩子便跟着她们干重活，便让李元重点教她们去算账，如何管理铺子。当然这也是小姐的意思，将来男孩子能出去闯荡，女孩子也能有一个养活自己的手艺，不至于被生活所迫去嫁人、沦落街头去卖身
“青梅姐姐你怎么这么能干啊！”每一次静思都要忍不住感慨，实在是青梅干活麻利又主动，从没不用她们催促什么，眼里有活儿。
想当初青梅在万桂香跟前身为一等的丫鬟，裴家上下谁不巴结着她？没有想到最后差点落得死无全尸！可谓是世事无常。
天知道她们在善堂外看到青梅的时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还是她拿出来小翠姐姐的信物，她们才相信青梅原来真的是要在善堂落脚。
静雨和静思自然开心来了一个伴，分担活不说，最主要的是终于不是天天她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
青梅能拿到小翠姐姐的信物，说明是已经被小姐所信任的人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没榜上什么忙，只能帮你们打个下手。”
青梅被夸得不好意思，这俩人每天太过热情，她有点手足无措。
来到善堂已经半个月了，青梅现在特别喜欢现在这种简单自由的生活。经历一次死亡，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裴秋安从死亡边缘救下她并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她自然珍惜无比，唯有好好干活才能报答裴秋安的救命之恩。
也是来到这里之后，她才体会到原来下人之间也可以这么平和的相处，不用勾心斗角，日子平凡而充实。
“这已经很好了，剩下的我们来，青梅姐姐你去洗把手准备准备去李先生那里学习吧，李先生那边就快就结束了。”
青梅点点头，“我这就去。”
“加油哦，未来的女掌柜！”
青梅笑着离开。
善堂外的小村庄，村民们趁着今日阴天，抓紧时间多干农活，眼看到了饭点，大家放下手中的锄头，准备喘口气便回家。
看到有马车过来，大家见怪不怪。
善堂养着几十号人，又都是半大小子，每日光是粮食便要消耗多少啊！最初大家羡慕善堂三五不时去买粮食，到最后来都麻木了，一车一车的粮食往里投入，也就城里的贵人们能赔得起。
路过小河边，裴秋安让车夫停下来，“师父你们先行过去，我停留一会儿。”
顾瑜不知道裴秋安什么打算，但马上就到善堂了，他也不纠结。
裴秋安在小河边蹲下来，掬一捧清水。
第一次
和褚南璇来善堂的时候，小河上全都结了冰，她还和村里的小孩子一起放肆玩了一把。
裴秋安洗了洗脸，捡起水边的石头丢进河里，测试一下河水的深度。远处玩水的孩子看到裴秋安丢石子，顿时都跑过来想要看裴秋安的笑话，这么大人了，连个水花都不会打，笨死了。
待走进了见到是裴秋安，大伙笑的更开心了。
原来是善堂的小姐，怪不得不会，大家还记得她冬日里在冰面连走都不敢走的糗样。
“你们过来了。”裴秋安招呼孩子们过来，“你们知道这河水有多深吗？”
这个小问题，村里刚会说话的孩子都知道。“知道啊，我这么高进去要举着手才能踩到底。”
“跟我爹一样高。我爹站进去正好到头顶。”
“这边深一些，越往前走越浅，然后快出村口那里最深，我爹下去也踩不到底呢”
小孩子们七嘴八舌说着，裴秋安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主意。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去让人给你们送糖来。”
小孩子们雀跃欢呼安，这善堂的小姐真的太好了，有了好吃的，小孩子们眼巴巴看着裴秋安离开的身影，生怕一眨眼裴秋安就消失了。
裴秋安步行到善堂，心中已经有了完善的想法，靠着河边自然要利用好了，河水的深度也适合，每个孩子必须学会凫水，，技多不压身不说，将来关键时候也是一个保命的手段。
大家谁都没有意见，七月流火，呆在水里可强比在这里打拳轻松多了。
青梅看到顾瑜进来后，知道是裴秋安要来，便一直忍着激动，如今真看到裴秋安，她只想跪在裴秋安面前，好好给裴秋安磕个头，感谢裴秋安的救命之恩，再生之恩。
“大小姐。”
这么想着，青梅也这么做了，猛然扑通一声跪在裴秋安面前，倒是吓了裴秋安一跳。
“青梅？”
裴秋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青梅。
“是奴婢，奴婢跪谢大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大小姐仗义，奴婢坟前的草都能吃人了。”
裴秋安逐渐镇定下来，“你也不用感激我，毕竟我救你也是别有目的，就连现在你在这善堂里，将来也是要不断给我干活”
裴秋安不希望产生误会，尤其是将来只怕还要共事很多年，一切还是说清楚的。
奴婢都清楚也理解，但这些并不耽误奴婢的感激。”一切生存都是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
裴秋安和青梅说了很多，青梅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坚毅，大小姐如此信任她，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她一定不能让大小姐失望，不就是等学成去江南吗？就是去漠北她也不会眼睛眨一下。
善堂外的孩子们得了糖果，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到家还不忘和家里的大人炫耀，“善堂的小姐真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
小仙女裴秋安这会正笑着看向静雨、静思两人。
“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不但能坚持下来，还将善堂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辛苦你们了。”对身边的丫头，裴秋安真的是感慨万分，同时也是感动万分。
都是没有任何经验的小丫头，将她们扔在这里本就是不得以而为之，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能做出这么的成绩来。
“辛苦什么啊，我们每日享受着呢。”
静雨又道:“如果不是小姐给我们这个机会，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干，上次我爹过来，还夸我俩来呢。小姐你尽管忙你的事情，善堂的事情半点不用你操心，我们虽然不能给你扩大规模，但保持现有的状态，维持当下运转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小巧在一旁听着不说话，毕竟静雨、静思、丁香和静心是裴秋安之前丫鬟，四个人交情不一般，她一个后来不掺和才是正确定的选择。
“你们说的轻松，但实际情况我也了解，我认可你们的付出，但你们的成长我必须奖励。”裴秋安说着，示意小巧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荷包。“都必须收下，这是我对你们的认可。”
静雨:小姐这认可的方式可不行，动不动就发大红包，虽然她喜欢，但夫人那点子嫁妆可禁不住小姐这么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