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的嘴就是上了枷锁的葫芦
昌先生又有了可以说的故事,经过一下午的精心改编,加工,他已经可以预见明天茶馆的火爆。
一想起来裴秋安当时站在他的院子里一口一个的将来孤独终老,一口一个惨死的样子,他就好气又好笑,若不是真给他送来了一个还算机灵的孩子,并说还有几个等春闱后让他挑选,他定然要将裴秋安创作成心机女最后的惨遭抛弃的戏码。
哼哼,看在她还算有良心的份上,勉强让她有个好结局,中间多点曲折,要不故事太过平淡,看客没有兴趣。
“常鸿。”昌先生给小乞丐起了新名字,“你年纪也不算小了,我平日在台上的时候,你要仔细揣摩我的神态和语言,还要仔细观察台下的听客们的反应总之,我说的话你要记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常鸿:“是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呜呜师父好严格,平日里能在茶馆听上一句说书都觉得一整天日子都美好了,如今一整日一整日跟在师父屁股后面,看他台下所付出的努力,远比想象的多,他又觉得这饭来的还不如去街上要饭来的快。呜呜好辛苦。”
“既然拜入我的门下,再敢想着去乞讨,我打断你的腿给你扔街头,让你讨个够。不但如此,我还多送你几个盆。”
昌先生生平最恨有手有脚却在街头乞讨的成年男子和青楼的女子。
总想不劳而获,这世界上免费的饭有这么好吃?
愿意吃苦哪怕去深山找个地方开垦一点地方种点东西也能吃饱了,去运河抗大包,去酒楼饭馆去洗碗,哪怕不要工钱,也能吃上一段饱饭,什么都不像做,就想吃现成的,说白了就是懒。
常鸿一想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师父有点恐怖,裴姐姐怎么做到在师父面前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开玩笑的。
“师父放心,我学,我会好好学的。”
“我也不求你们将来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也算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就饿不死自己了。”
昌先生看遍世间冷暖,对看脸色尤其敏感,常鸿年岁小,更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呈现出什么样,昌先生一眼就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正在和褚南璇挑灯下棋夜话的裴秋安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受凉了?”这屋里的暖气烧的挺足的呀?
“没有,大概有很多人同时在想我。”裴秋安拒绝想别人在骂她,
虽然光裴家就有好几个人可能会骂她,京城别处暗恋褚南璇的更是有许多,如今她捷足先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扎小人。
褚南璇也不拆穿她:“很多人在想你?”
裴秋安很认真的点点头,“我人缘还是很好。”
至少她刻意接近的几个人都处的不错。“下棋专心点。”
褚南璇害怕从她嘴里听到夸赞别的男人的好。
“等下完这一盘,我带你回去看看秋君。”
“真的?”裴秋安顿时眼睛发亮。而后觉得表现的太过明显,又描补了一句:“我就是担心他会觉得我突然离开受不了。”
裴秋君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没有什么接收消息的来源,被老夫人突然告知姐姐被赐婚,随后便被接走,他打心底不相信,哪怕后来狗蛋去打探真有赐婚这件事,他还是无法接受。
裴府发生了这多事情,他觉得姐姐大概是被裴府给卖掉了。
找不到姐姐,又出不去,好伤心。
掉了一下午的金豆,到了晚上,裴秋君化悲愤为动力,在灯笼下不断的挥拳。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强大,要快点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保证姐姐不受人欺负。
“小公子,太晚了,我们先休息,明日一早再练习。”
吴贵有些心疼这孩子。
“吴叔你们睡吧,我睡不着,我要练习,我想快点成材。”裴秋君一拳一拳的打出去。
吴贵最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倒是桂花想了半天道:“小公子,这两天狗蛋跟着你学了欲速则不达,你说什么意思,能解释给婶子听不。”
“欲速则不达指违背规律、一味求快,反而达不到目的。”裴秋君闷闷的解释给桂花听。
桂花想了一会,似乎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了,这才道:“这是不是像小公子现在这样?小公子要打好基础,然后水到渠成对不对?万一要是急于求成伤了根基,岂不是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到时候再重头到来,咱们得需要更多时间了。”
裴秋君又掉起眼泪,为什么不快点长大
桂花哄着将人哄进屋里。
裴秋君却睡不着,不能练功那就读书吧,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姐姐。
狗蛋:“公子,熬夜容易伤眼。”
裴秋君刚想说什么,只听房间了多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狗蛋说的对,现在还不是熬夜读书的时候,平日白天多用心就好。”
“姐姐!!!”
裴秋君立即从凳
子上跳起来,太过激动,连腿碰到桌子上也不嫌疼了,“姐姐你回来了!”
这傻孩子,腿看着都疼。
“先揉揉腿。”
“我不疼,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痛算什么!”
被忽视的彻底的褚南璇轻咳了两声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咦,姐夫你不是要死了”
咳咳,这一次褚南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将自己送走,这穷孩子真是找打的料,哪有开口就让自己姐夫去死的!
“呜呜,你没死真是太好了,我姐姐不用守寡了!”
咳咳
褚南璇:想将这掉着金豆的熊孩子吊打一顿怎么办?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净想着他死他姐守寡。
不过看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又不忍下手了,他还是个孩子呀,也只是担心姐姐。
知道自觉的喊姐夫,就饶了他这一回。
裴秋安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我不是让小巧和丁香来跟你说了,姐姐去褚家几天,又不是不回来,怎么还哭成这个样子了?”
“男子汉大丈夫,男儿留血不流泪,以后不许这样哭了知道吗?”裴秋安心疼的都皱吧了。
裴秋君胡乱在擦了一把眼泪,“外面都传姐夫要死了,我以为你被爹卖掉了。”
这傻孩子。
裴秋安又心疼又好笑。
“皇上亲自下的圣旨,除了皇上自己自打嘴巴,否则谁也不能违抗,爹他更不敢。你姐夫现在不好好在你面前站着,你看看哪里像是病人的样子?有时候为了一些事情才不得已去做另一件事,需要一些伪装或者变通,只是权宜之计。就像有的孩子为了逃避夫子的惩罚,就说肚子疼、头脑、胳膊疼、腿疼”
“我懂了。”姐夫肯定是为了怕他爹揍他或者皇帝惩罚他,才故意装病的。
褚南璇已经懒得解释了,只是看裴秋安一直搂着这萝卜丁有些不顺眼。
“你再不起来,鼻涕要弄你姐姐身上了。”
裴秋君顿时没脸,挣扎着从裴秋安怀中出来。
裴秋安斜看了一眼褚南璇,这是乱吃飞醋已经涉及到自己弟弟了?
褚南璇毫不在意裴秋安的飞眼,“今日你姐姐过来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我,要不咱们就是欺君之罪了,一个也逃不掉。”
“我又不傻。”事关姐姐的事情,他的嘴就是上了枷锁的葫芦,谁也锯不开的。
突然,裴秋君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裴府多了人盯着,我知道你们没事了,你们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