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当一次傻子也无妨
褚烈打断褚南璇的话。
“不是，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扼杀在摇篮里。”
皇帝年纪毕竟越来越大了，年纪越大疑心越重，褚烈必须要在保证褚家安全上去思考许多事情。
褚烈了解褚南璇，也知道这个小儿子看上去没什么平平静静，但内心是有大智慧的，若不然也不会得大和尚的看重。
许多话他只要开个头便能知其中深意，但他怕儿子初入情场，被情感遮盖了原本的睿智。
是以，在婚事上，他第一次当了“恶人”，也算不上是恶人，只是让褚南璇尽量做周全。
“不能选在正月里，哪怕是假的你母妃也会担心。”出了正月年才算过完，新年伊始便病起来，总会让人觉得晦气。
一想到还要等，褚南璇无奈叹气。
褚南璇知道父王的担忧。
“还有，接下来这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连你母妃和哥哥也不能说。”
褚烈严肃起来，“皇上得到确切的消息，南燕和西蜀的的细作最早一批，早在十几年前便潜伏进了京城。”
在褚烈看来，褚南璇趁机年后“出事”，刚好也可以慢慢降低褚家小辈在朝堂的存在感。若不然每天都要被人拉出来比较，褚烈是真的心惊胆战。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是好，但是物极必反，几位皇子之间的战争已经拉开帷幕，雪灾之事便是启示，褚家现在已经到了顶峰，想要长长久久，必须要慢收敛了。
虽然，褚家早在褚南璇中蛊后便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但真要来了还是觉得怎么准备都不为过。
这朝堂，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至于细作之事，褚烈说给褚南璇也只是给他一个预警，全家只有褚南璇那里最会让人有机可乘，也最让人担心。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褚烈也不例外，再者，褚南璇也值得全家偏爱。
褚家没有要对那个位置取而代之的心思，褚南璇更没有，自然就多了许多“苦恼”:哎，褚家也是是非之地，裴秋安嫁进来只会更多一层烦恼了，说不得原本以为的助力还会变成绊脚石，不知道裴秋安会不会打退堂鼓。
至于父王的担忧，他早就有准备，但
他现在并不准备告诉父王，父子几个各自为营各自准备，互不干涉，多方位预防，其实更全面些。
听到阿达传来的消息，褚南璇掏出来怀中的荷包，“小没有良心的，说好的要给我求平安符的，虽然没去成大相国寺，但不会换个其他的东西当新年礼物？我这地位还赶不上一堆破草了。”
褚南璇盯着荷包耳半晌，自嘲一句:“罢了，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吧。”
重生后的第一个大年三十，裴秋安在药草堆里度过，褚南璇来到后忙碌的某人也没空陪他唠嗑，放任褚南璇当了半夜背景板。
等手头的药材终于收拾完的时候，褚南璇已经歪着脑袋成进入“空明状态”。
裴秋安摸着胸前的心跳，觉得自己的良心点疼。
大年三十本应该也是团圆夜，褚南璇却愣是陪着她浪费了。她知道褚南璇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在这样重要的时刻，他还是来了，哪怕只是无声的坐在那里，也不愿让她一个人感受过年的孤独。
褚南璇的爱似乎从来不需要花哨的言语，也不需要夸张的动作，他只是用实实在在、简简简单的行动告诉她，什么叫陪伴，什么叫爱。
烛光映透着他平静的脸庞，裴秋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春风般的温暖，而后令她再也舍不得离开视线。
孤夜、繁星、爆竹声、狗吠声、热闹声，蓦然回首，画面被镌刻在裴秋安心底深处，于是那些蛰伏在黑夜里的苦楚和隐藏的疼痛，都转变成了逆流而上的动力，她突然不再惧怕一个人，不再感到孤独无助、彷徨迷茫。
这一刻，裴秋安真真正正打心底完完全全接纳了褚南璇，愿陪他厮守到老，此生共享逍遥。
“好看吗？”几乎在裴秋安停下来的一瞬间，褚南璇便回过神来，但却没有第一时间睁眼。
裴秋安的深情凝望，让他觉得再多等一会也无妨。
“你是傻子吗？大过年顶着严寒跑过来看我忙碌，还要被我忽略。”
裴秋安这话虽看似是抱怨，但褚南璇还是从中听到了心疼和内疚。
褚南璇站起来，弹了弹衣裳褶皱，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偶尔当一次傻子也无妨。”筆趣庫
裴秋安白了他一眼，刚才的感动被他这玩笑话
打散。
这天还怎么聊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再等一会儿！”褚南璇倒不在意她转变话题，小姑娘脸皮薄，偶尔一次表露心迹他就心满意足了。
尤其在今天新年这样的日子，褚南璇更是满足。
新年新气象，辞旧辞逆伤，嗯，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对学医这么感兴趣？”似乎每一次见面，裴秋安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嗯，”裴秋安刚想说什么，屋外爆竹声接二连三响起来，裴秋安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亥时三刻，大年初一了！
昭武十七年来了。
“新年快乐！褚南璇！”裴秋安格外认真的对褚南璇道。
“新年快乐！”陪着小姑娘第一次跨年，褚南璇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激动、欣喜
“裴秋安，新的一年新的开端，愿你一切如意。”
裴秋安脸上染上笑容，“借你吉言，褚南璇，愿意一切平安。”
红烛高烧，爆竹声不绝于耳，两人互道祝贺，共同辞旧迎新。
裴秋安转身拿出特地准备好的香囊。
“送你的新年礼物。”
丑丑的香囊，香囊里面的药丸，是裴秋安特地做出来的解毒丸，虽不是百毒皆能解，但对付一般的毒还是可以的，关键时刻也算一个保命手段了。
裴秋安前世并未学到顾瑜的精髓，这辈子还需加倍努力。
当然，现在这个只是一个过渡，等以后她学精了，哪怕天赋有限止步于此，也会找机请顾瑜做一些特别的、关键时刻保命、还有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敌人致命的东西。
自家师傅，不用客气。
毫不起眼的香囊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褚南璇脸上笑容更甚了。
原来昼夜不眠的是为了给他准备礼物。
“你送的每一样我都喜欢。有来有往，我也送你一份新年礼物。”
褚南璇从怀里掏出已经暖的发热的小盒子。
“这个送给你。”
裴秋安接过来，当着褚南璇的面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一对淡紫色丁香耳环，依旧小巧简洁。
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
褚南璇每一样东西都用足了心思。
“我也很喜欢。”
裴秋安放下盒子，低头将耳环取出来。
“能否请褚公子为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