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猜灯谜
宋言宁被楚旭好一顿教训, 还罚抄了那句话二十遍,整个早课他忙得飞起。
既要抄写那句“交浅而言深,是忠也!”, 又要抄写姜沂川给他的作业, 恨不得长出两只手一般。
杜夫子对学生的字要求是比较高的,所以即便是平日里不受约束,十分懒散的宋言宁,也不敢胡乱写杜夫子留的作业, 即便是他字写得一般,也会一笔一划的去写, 尽量把字写得工整。
但是这样既费时又费精力, 导致一整个早课不停忙碌下来, 宋言宁趴在桌子上有些虚脱了, 趴在桌子上睡觉。
宋幼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去吃点东西吗?”
宋言宁拖着长腔,“我不吃了,我在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见他吃过了,宋幼珺也不勉强, 刚起身谭铮就凑了上来吗, “岁岁, 一起吃吧。”
谭芙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噘着嘴道, “哥,婧安公主这般尊贵,岂是我们能随便同桌用饭的?”
宋幼珺听后微微点了点头,接话道,“确实。”
谭铮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瞥了谭芙一眼。
宋幼珺懒得在意这些,就对正收拾桌子的荆明溪招手道,“小溪,我们一起吃饭去。”
荆明溪突然被点名,惊讶的抬头,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道,“多谢公主抬爱。”
荆明溪是真的有段日子没见到宋幼珺了,上次见面还是她带着宋言宁来侯府门口来接的,自宋幼珺马车被劫失踪之后,两人就没有什么机会见面。
她回宫之后就没去上过早课,祭天大赏荆明溪也因为发高热没能去参加,所以许多日子不见,日前那三两分的熟悉,又生疏了不少。
少年长个子是最快的,就这大半个月没见,宋幼珺就觉得荆明溪长高了些。
他还是一副腼腆模样,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的吃东西,连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宋幼珺也不会主动去找话题,只是在这悦文殿里,她能说话交流的人并不多,以前姜沂川厌恶她,宋霁不搭理她的时候,只有宋言宁是宋幼珺的聊天对象。
再有就是荆明溪了,虽然大部分都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不过思及荆明溪后来会成长为誓死守卫南珑,战斗到最后一口气牺牲的少将军,宋幼珺就忍不住对他想多几分亲近。
两人沉默着吃完饭,宋幼珺便提议道,“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些时间,陪我去荡秋千吧。”
她想趁机跟荆明溪问一些家里的事,总感觉他这闷不吭声的小模样经常受家里人欺负,在荆侯回来之前,她也想力所能及的让荆明溪的生活少点麻烦。
这些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她表现得与荆明溪关系很好就可以了,那些人自然而然会忌惮婧安公主的恶名。
荆明溪点头,两人吃完了早饭便往秋千出去,远远就看见有人坐在上面荡。
走近了一看,发现是谭芙,她兄长谭铮站在旁边似乎在跟她说什么。谭芙满脸的不高兴,噘着嘴辩解,腿踢腾着想把秋千荡得更高。
“算了,有人了。”宋幼珺当即放弃。
荆明溪却一下停住脚步,说道,“公主。”
宋幼珺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那秋千……”荆明溪像是有些犹豫。
“我总不能去跟那小姑娘抢吧。”宋幼珺无奈的笑了笑,好歹她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怎么可能跟个十几岁的小孩抢着玩。
荆明溪道,“公主就算不坐,别人也不能坐。”
宋幼珺一听,当下哭笑不得,“我何时这般霸道。”
好吧以前的婧安公主可能是这样霸道的,但是现在的她不同了,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荆明溪却轻轻摇了摇头,抬步朝谭芙走去。他模样倒是一本正经,让宋幼珺满头雾水,也跟着一同过去。
刚一走近,谭芙的视线就移过来,十分不善。
荆明溪站定,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平礼,然后认真说道,“谭郡主,这秋千你不能坐。”
谭芙的表情愣了一下,而后眉间染上怒意,“凭什么?”
宋幼珺也没想到,荆明溪看起来那么腼腆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出这样坚定的话来,而且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荆明溪道,“我是为了谭郡主好,这秋千不是谁想坐就坐的。”
“你又是什么人,还敢命令我?”谭芙在某种性质上,绝对是跟婧安公主是同一种人,若是宋幼珺没有穿书,说不定这两姑娘还能成为好朋友。
“荆某不敢。”荆明溪低了低头,却仍是道,“只是希望谭郡主能从这秋千上起来。”
谭芙的脸一下子红了,显然是气的,“岂有此理,本小姐今日就是要坐在这个秋千上,你能奈我何?!”
谭铮低喝了一声,“芙儿,不可胡闹,既然岁岁要坐,就让给她。”
宋幼珺哼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谭郡主好大的脾气呀,我怎么敢跟她抢东西。”
这样三言两句,争锋相对的气氛就在四人之中拉开,很快来往的人都停住脚步,驻足看热闹。
谭芙倒还不敢真的与宋幼珺顶嘴,只是撇了撇嘴道,“婧安公主言重了。”
宋霁却不知道何处出现在几人身后,站在几步远之外,对谭芙说道,“这秋千确实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你若是不想惹麻烦,还是起来吧。”
荆明溪如此说法已经够反常的了,没想到就连宋霁也是这么说的,宋幼珺当下觉得奇怪,心说难不成这秋千有什么不成文的说法?
比如说坐了秋千就会诸事不顺什么的……
为什么她今早坐的时候,姜沂川与宋言宁没跟她说这些?
想着,她下意识去搜寻姜沂川的身影,然后就在悦文殿的窗边看见他倚窗而立,仿佛看热闹看正往这边看。
谭芙见到宋霁也这么说,生气的面容上浮现出委屈之色,“皇表哥,为何连你也这般说我?难不成我来了这京城,连个秋千都坐不得了吗?”
宋霁轻叹一口气,没再说话,转身往悦文殿走去,刚跨进殿门,就与怒气冲冲的宋言宁擦肩而过,他停下脚步回头看。
宋言宁还带着一脸的睡意,但眉头紧皱,嘴角下沉,是标准的生气模样,但他左半边脸有睡觉压出的红印,让他那张生气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他大步走出来,在秋千旁停下,指着谭芙,张口第一句语气就非常冲,“你给我起开!”
宋言宁的怒气来得十分突然,且一脸凶相,把谭芙给吓住了。
“六六,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宋幼珺走到他边上,用手揉了揉他脸上的红印。
宋言宁摇摇头,再次重复,“我让你起开,听不懂吗?”
谭芙气得半死,“我凭什么听你的?!”
谭铮也有些摸不清楚现状,目光在宋言宁和谭芙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笑着说道,“六六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芙儿只是想坐着玩一会儿,没有恶意的。”
“没有任何误会。”宋言宁扬起下巴,又端出了往日小霸王的模样,“这秋千是皇姐的,只有皇姐能坐,别人没有资格!”
宋霁听闻气笑了。
别人确实没有资格,前几日他坐上去玩儿,也被宋言宁赶了起来。
这话说得太霸道了,就连宋幼珺也觉得有些不妥,拉了拉宋言宁的手腕,“算了,不过一个秋千而已。”
宋言宁转头看她,“皇姐若是不喜欢这个秋千,我便拆了它,你不坐,别人也坐不得。”
宋幼珺惊讶,却还是平静着面色问他,“为何呢?”
“因为这个秋千是你的。”宋言宁如此说道。
宋幼珺耐着性子,以为是宋言宁往日行凶霸道的本性又出来了,正想着如何给他思想教育时,谭芙却道,“六殿下好霸道的性子,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难不成还写了婧安公主的名字?”
谁知宋言宁却点头道,“对啊,是写了名字,就在秋千板的底座。”
“啊?”宋幼珺彻底迷茫了,宋言宁不会真的为了霸占秋千,在这上面写了名字吧?
谭铮一下拧紧了眉,也觉得宋言宁太过咄咄逼人,就让谭芙下来,“看看是不是真如六殿下所言。”
谭芙怒极,从秋千上跳下来,拿着秋千板往上一翻,就见底面用烫金的字体歪歪扭扭的写着:
婧安公主
皇姐专座
这一看就是宋言宁的字体。
谭氏兄妹俩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宋霁见谭芙实在固执,在这时也不得不开口道,“这秋千是六六专门为皇姐扎的,所以除了皇姐,他不允许任何人坐。”
宋霁和荆明溪的想法一样,并不想说这是宋言宁扎的秋千。先前宋六六在悦文殿种了颗花树也是如此,不允许任何人摘花,结果因为别人摘花起了很大的争执,此事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当下就重重责骂宋六六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最后花树也拔了,他郁郁寡欢许久。
宋幼珺这下彻底震惊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宋言宁。
这个小少年此时一脸倔强,眉头快要皱成一条,生气的盯着谭芙,所有表情都表现在脸上。
她还以为是宋言宁又耍以往的霸道性子,却没想到这个秋千竟然是他扎在这里的,还是为她所做。
谭芙这下彻底无言了,瞬间变成理亏的一方。
确实如此,若是宋言宁只是无理取闹也就罢了,但这秋千的创造者是他,他自然有资格说谁可以坐谁不能坐。
谭芙又生气又委屈,眼睛里泛起泪花,大步离开了。谭铮却顾及礼节,向宋言宁不痛不痒的道了歉,然后去追妹妹。
宋言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转头就对宋幼珺扬起笑脸,“皇姐,你来坐,我推你。”
她呆呆的坐上去,宋言宁打了个哈欠,就轻轻的推起来。
“为什么想着给我做个秋千?”她侧过半个头问。
宋言宁的声音忽近忽远,却意外的清晰,“就是想做,没有为什么。”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有皇姐能坐,别人都不行。”
宋幼珺没再说话,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一直觉得宋言宁只是被宠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教。
但是有一点不是的,他对婧安公主的爱是非常纯粹和完整的,也是独一无二的,无需别人教。
宋幼珺好像打心底里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一直以来她对宋言宁的感情都是有所保留的,更多的是以一个老师的视角去看待,总想将他身上的那些劣性慢慢改掉,力所能及的将如何正确的为人处世交给他。
从没有认真想过,一个姐姐是如何对待弟弟的。
宋言宁是不是也感觉到了皇姐对他的爱减少了呢?
这秋千说是宋言宁亲手做的倒也不对,他的宫人也帮了不少忙。前些日子宋言宁惹怒了宋幼珺,连着好几日去尽欢宫都没见到她,于是便想着在悦文殿做个秋千给她玩,但是没想到她一直不来上早课,无奈之下这秋千就一直搁置在这儿。
后来他买了只小黑猪送给了她。
所以今日一早看到宋幼珺坐在这秋千上慢悠悠的荡着,他比谁都开心。
此前也有人不知这秋千什么来历,坐上去玩,都被宋言宁蹦着跳着给怒骂一顿,就连宋霁坐上去也不行,被宋言宁噘着嘴赶下来的。
他还像个土匪头子一样嘱咐荆明溪,若是再看见有人坐在这秋千上,就立即让人起来,若是那人不从,荆明溪就要化身为报信小弟,第一时间通知宋言宁。
经此一闹,鉴天宫的人几乎都知道六殿下为了婧安公主扎了个秋千的事,也没再出现什么人碰那秋千了。
只不过宋幼珺与谭芙的关系变得更差了,她本来也不想搭理谭铮,于是借此机会冷落他,就算他屡次主动搭话也不怎么回应,始终不冷不淡的。
谭铮这次进京,目的就是为了跟宋幼珺升温感情,然后顺理成章的听从家里人的安排,娶了这位尊贵无比的公主,但谁知一连数日见不到她人影,这下好不容易能在悦文殿见到,关系却越来越差。
他心急之下,给崇州的谭家递了信,也向皇后侧面提起这事。
结果隔日下午,宋幼珺就被传去了皇后的宫殿。
皇后看重与谭家的联姻,话里话外提示宋幼珺小时候很喜欢谭铮,一度跟在屁股后面不放。
说她还因为谭铮与姜沂川打架摔掉了半颗门牙,多年来都记恨着姜沂川。
宋幼珺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满是不耐烦,面上装得乖巧。
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皇后才说跟宋幼珺挑明,她做主安排了与谭铮谭芙兄妹俩一同出宫游玩,理由是带着人见一见京城的繁盛。
宋幼珺自是一百个不愿意,当下就仗着任性的性格拒绝了。
可一向温婉的皇后对此事很是坚决,一直磨嘴皮子劝她去,最终把她劝烦了,答应下来。
一早就安排好的,所以宋幼珺刚回宫换了身衣裳,谭铮的人就来尽欢宫问候了。
马车一早就等在外面,她连喊宋言宁的时间都没有,极其不情愿的上了马车,冷淡的回应了谭铮的话。
谭芙这几日对宋幼珺也是不待见的模样,但是每次见到她该有的礼节并不敢少。
宋幼珺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用手撑着头,缓缓闭上眼睛装作假寐的样子,阻止了谭铮想与她聊天的架势。
出宫无非也就是京城各大街四处逛逛,真正好玩的其实到了入夜才有,但宋幼珺没打算跟这两兄妹玩那么久,只想着当马车随便转转,便找个借口回宫去。
祭天大赏因为刺客的事取消了,朝堂上权臣出现大调动,官场一片血雨腥风,但市井却仍旧热闹如常。
马车再繁华拥挤的街道慢慢行驶,谭铮几次三番提出想要下去逛逛,都被宋幼珺以各种理由回绝,甚至有时候直接假装听不见。
眼看着夕阳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谭铮坐不住了,知道宋幼珺随时可能会提出回宫,便着急的撩开帘子,正寻思找什么借口时,却目光一顿,喃喃自语般说道,“那站在路边看画的,是姜公子吗?”
宋幼珺原本一个劲装睡,紧闭的眼帘轻动,而后慢慢睁开了眼,“你说看见老三了?”
谭铮嘴角一抽,接道!“好像是跟姜公子在一处。”
宋幼珺坐起身,先开帘子往外看,还真在一个字画摊位看见了姜沂川和宋霁。
今日是休沐,两人喊了其他朋友结伴出来玩。
在这里相遇也是巧了,宋幼珺连忙叫停了马车,二话不说掀开车帘往下走。
薛筠在外扶了一下,宋幼珺跳下马车,伸展了一下筋骨。在马车上装睡她姿势都不能换,否则谭铮就要跟她搭话。
刚下车,姜沂川和宋霁等人就动了脚步,继续往前走了,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宋幼珺刚想去追,却被谭铮一下拉住手腕,她条件反射的甩开,转头问道,“干什么?”
谭铮指了指旁边的摊位,“芙儿在挑选花灯,马上就要入夜了,岁岁也买一盏花灯提着吧。”
这花灯做工精致小巧,是专门卖给姑娘的,入夜之后在街市游玩的姑娘提上一盏,会把身上的衣裙,腕间的镯子照得异常漂亮。
京城里十分流行。
宋幼珺瞥了一眼挑得正开心的谭芙,满心只想追上姜沂川,只说了句没兴趣便转身走了。
谭铮吩咐下人盯着谭芙,自己则跟上宋幼珺。
街上的人太多了,宋幼珺只沿着他们方才离开的方向往前走,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很快就在一处花灯摊前看到了几人。
姜沂川的身影不难认,他身量很高,穿着茶白的锦衣,戴着雪青金丝冠,墨发柔软的垂下来懒散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他眸光淡淡的,眉间拢着些许漫不经心,十足的矜贵公子模样。
宋幼珺朝他们走去,就看见何芸在花灯摊子邻处的首饰摊上挑选发簪,聂策手里拿了好几根一个个帮她试。
而姜沂川三人似乎在等候,同时在看着花灯。
宋幼珺还没走过去,谭铮就领先她一步,走到她前面说,“这个花灯摊好像与其他的不同,那上面有盏灯像珍珠一样。”
那盏花灯宋幼珺也看见了,像是某种洁白的羽毛编织成一个球状,下面坠着琉璃晶石流苏,风一吹便叮叮当当的轻响,像一个散发着朦胧光芒的夜明珠。
谭铮急着出头,几步走过去扬声道,“东家,这个花灯我买了。”
姜沂川几人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同时侧目而来,与此同时也看见了落后几步的宋幼珺。
他目光一顿,眉梢间的懒散就融了几分。
宋幼珺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晚上好啊。”
姜沂川没有说话,而是又看向谭铮。
宋霁便道,“真是巧啊,这都能遇到。”
宋幼珺心说这也不算巧,可是她一路追来的呢。
她走到近处,刚想说话,谭铮就退了回来,拦在她面前说道,“岁岁,东家说那盏花灯是不卖的,需得猜灯谜,答对了才能得到。”
宋幼珺不耐烦道,“你那么想要就去答啊。”
谭铮道,“这规则比较特殊,需要一男一女二人同做组。”
“怎么还有那么麻烦的规则?”宋幼珺皱起眉头,这才意识到谭芙不在,“你妹妹呢?”
谭铮道,“她贪玩,我便让侍卫跟着她了。”
“那你从这周边随便拉个姑娘组队。”宋幼珺敷衍道,“我不会猜灯谜。”
说着她往旁一步,想要绕过谭铮,却没想他也动了一步,仍然拦着,“岁岁不想要那盏灯吗?”
宋幼珺刚想说谁稀罕这破烂玩意儿,却听何芸的声音传来,“川哥哥,咱们把那盏花灯摘了吧。”
宋幼珺歪了歪身子,伸长脖子一看,就见何芸戴着新买的发簪站在姜沂川身旁,指着那盏明珠般的花灯撒娇。
姜沂川转头看了看花灯,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日前这姑娘当个两面派被发现之后,就再也不敢跟宋幼珺说话了,即便是在悦文殿碰见也极快的避让。宋幼珺倒不怎么在意的,毕竟这姑娘也算是个胆子大的,于是也一直没理会。
但这会儿,她突然觉得何芸不大顺眼了。
谭铮煽风点火,“岁岁你看,这姑娘明摆着跟你抢呢,可不能让他们抢去了。”
宋幼珺心里有那么点小烦,仿佛今天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堆积一起了。
她弯眸笑了笑,“好哇。”
报名的银子就是五两,宋幼珺与谭铮一组,姜沂川与何云一组,同时开始了猜灯谜。
整个花灯架子分七层,从最底层的花灯迷题开始往上猜。男女各执一个迷题,一回合之内两人都猜对了就往上一层,一人猜错就只能继续猜最底层的。
第七层就是那个明珠花灯。
猜题一开始,四人就各自选了一个灯谜,宋幼珺拿到的是:断了念头。
很简单的题,她看一眼就看出了答案,而后踮着脚去偷看谭铮的题,说道,“这个我知道,岭上没有一点变化,谜底是个岭字。”
谭铮一愣,“或许,可能谜底是个岑字吧。”
“阿铮表哥,你是不是猪头啊?迷题都说了没有一点变化喽。”宋幼珺夸张的翻一个白眼,“你不听我的若是猜错了怎么办?”
谭铮犹豫了,最后再给出答案的时候,他还是改了主意,采纳了宋幼珺胡扯的答案。
结果可想而知,是错误的。
宋幼珺叹气,失望道,“阿铮表哥,你这水平还猜灯谜啊?”
谭铮气得牙根痒。
宋幼珺其实是故意如此,就是单纯的想出口恶气。他越是想拿着这盏花灯献殷勤,宋幼珺就越不想让他如愿。
但没想到姜沂川也答错了迷题,两个组暂时仍然停留在最后一排灯谜。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将摊位团团围住,四个人又开始第二轮的猜题。
最后一排的灯谜基本都简单,她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但还是装作苦恼的样子,假装猜不出来。
谭铮果然上钩,凑过来看题,“这答案是个晶。”
宋幼珺立马扬高声音,指着谭铮,“东家,他偷偷告诉我答案!”
谭铮脸色一青,压低声音道,“岁岁,我们是一组的!”
宋幼珺冷酷无情,“我自己会猜。”
如此说着,最后给出了个错误答案,两人又留在最后一层。
谭铮气得不行,已经开始深呼吸。
令人意外的是,姜沂川又猜错了。
宋幼珺投去目光,心说怎么回事,姜沂川不擅长猜谜题?可是以他的头脑,猜个字谜不算难吧?
第三次猜题开始,谭铮先看了宋幼珺的迷题,飞快地低声说道,“鲜,你这个答案肯定是鲜,岁岁相信表哥。”
宋幼珺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但最后给答案的时候她还是说了另一个字。
肯定还是错的。
谭铮闷了一口老血,“为什么?”
“我还是相信我自己。”宋幼珺无比自信道。
但另一组与他们情况相同,姜沂川又答错了。
连续三题答错,让东家开始暗暗怀疑他在最后一排写的几个灯题是不是有些难了?
“小姜同志你怎么回事?”宋幼珺拧起眉毛,斜着半个身子,指着姜沂川,凶巴巴的警告道,“下道题不准猜错了听到没有?”
姜沂川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盯着她,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姜沂川的小小日记】:南珑宋兴十七年
十月初七
对那个缺门牙的蠢货就是阿铮表哥
对我就是小姜同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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