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详情陈述
“殿下请讲。”审案官道。
三位死者家属看了过来，也想知道她要问出些什么来。
“一问，可知死者何时出，何时归？
二问，可知死者死因为何？
三问，缘何咎罪于本殿下？
四问，是谁给了你们本殿下杀害这三位无辜女子的错觉？”
白媣依着时间顺序，提出了这几个疑问。
最后这问，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是给了这三位死者家属一个台阶下。
因为她看出这三位的悲痛不似作假。
告诉他们这是个误会，希望他们不要因一时偏激，将自己也搭进这场阴谋中。
白媣的提问句句到了点上。
他们都是在看见女儿尸体的那一刻失了理智，再听边上有人撺掇，就闹到了皇宫，根本没细究其中问题。
就在皇长女到来前，他们都只是不停喊冤，根本没工夫思考。
现在审案正式开始，他们终于有时间开始理清思路了。
“我女儿去参加了申府的斗美宴……
因为近日我的生意遭到了些困难，她想借此机会搭上官家的关系，好能为我解忧……
我可怜的女儿啊……
是我让她不省心了……”林母说着又哭了起来。
“伊人已逝，还望林夫人打起精神，说清始末，才好让你家女儿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白媣眼神示意绵锦，递了块帕子上去。
林母眼见宫珃并未狡脱罪责，还耐心宽慰自己，那种敌视感瞬间就没了。
拾掇了下心情，继续开口道：“我家女儿午时出的门，再回来时……
就是躺在这担架上……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就听有人在耳边说，是皇长女为了夺得斗美宴的头名，将同时入选的姑娘直接杀了；
然后又有人告诉我可以去宫里告状；
我进不去皇宫，就在宫门口哭诉了许久，这两位是陆续来的。
可是如今，我也想不起说话的人是谁了。
还请皇长女殿下帮我找出真正的凶手，让我女儿不要枉死！”
林母仔细回忆一番了当时的情景，一贯精明的头脑接上了线。
她发现，这整件事就是有人在使坏，一脸无助地向白媣发出了请求。
那申府师爷显然不满意这种情况，阴阳怪气地道：“你这商户还是不要被一时的宽慰给蒙了心，谁知道杀人凶手是不是演出这番戏码，给众位大人看的呢？”
话里话外暗指着皇长女害了人又在这演好人，还点了其他在场的官员，免得他们轻易被风向带跑。
审案官拍了下惊堂木，黑着脸提醒道：“现在是参与案件者陈述事件经过的环节，这位师爷若要旁听，就请守好旁听的本分，不然本官就只能请你尝尝扰乱本司办案的刑罚了。”
申府师爷一听，顿时吓得抖了抖。
一般官府只是打五板子，慎刑司用的那可是带着盐水的鞭子。
就他这身板，都不一定扛得过第一下，还是先住嘴吧。
见申府师爷后退了两步，显然是怯了，审案官继续让风父陈述。
“我女儿亦是午时出的门，她说要去那斗美宴上比试一番；
我女儿会点拳脚功夫，一帮女子聚集的场合，想来也不会吃亏，于是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即便皇长女不是凶手，但你既然参与进来了，肯定也脱不开关系，我还是会问你要你一个交代！”
风父想起独女已亡，眼眶红了红，强撑着咬牙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白媣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无惧地对上了风父的眼神。
以没有躲闪的态度，证明自己的清白。
更何况，这还没轮到她说话呢，此时开口，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在狡辩。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听完这些受害人家属的陈词。
最后是齐父的陈述：“方才草民也说了，我女儿告知我去参加了一场书画会；
我女儿平日里也常参加一些类似的聚会，偶尔会得些珍稀的物件，万没想到她去的是申家的斗美宴；
我家中清苦，但也不想女儿入那高门大户受苦，若是当时知晓此事，定要将人锁于家中，也不会就此丢了性命！
我女儿一夜未归，我便一夜未眠；
本想出去寻找，但我根本不知女儿会去哪里，只得守着大门口，等我女儿归来；
今晨天蒙蒙亮，有人抬着这担架将我女儿送了回来，后又劝我去往宫门伸冤；
草民无其他办法，是以来到此处。”
齐父说到后面，声音低沉了下来，显然悲从中来。
但听他继续道：“草民虽是一介平民，但也看得出这是官场争斗；
而我女儿误入其中，失了性命；
我怪不得皇长女殿下，但我也希望殿下能给个交代，然后我好带着我女儿回去，好生安葬。”
齐父这番话很是中肯，也相对来说比较识时务。
他看清了局势，没有盲目掉入圈套，只不过顺势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罢了。
审案官点了点头，表示将他们的案情陈述都听了进去。
接着朝白媣道：“殿下可开始详述您参与那斗花宴的经过。”
“容侧夫接了申府的帖子，本殿一时兴起，便一同赴宴；
后来混入了选美的佳丽中，先是凭借本殿出众的容貌过了第一关，接着又是使了手好才艺，与那三名佳丽一同入选最后一关，被带着去见了申府的管家和一位申家少爷；
那申家少爷对本殿出言不逊，甚至还想轻薄于我，最后为了平息本殿的怒火，那管家便将头名给了本殿做补偿，还有头名奖励的万两银票一张；
不过本殿出门就把银票花了，此刻并没有带在身上；
若是要取证，那些物件都是在同一家珍宝坊买的，也许还能找到那张有申府大印的银票。”
白媣详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做出一个突然想起什么的表情。
接着问道：“说到这，既然本殿都已经来了，那申府管家与那申家少爷为何不来？
他们亦是近距离接触这三位姑娘的证人，没准还能为本殿的话补充些细节。”
说着，将幽幽的目光转向那代表申府来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