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个条件
见红濯一脸惊愕,迟婷便好心地与红濯解释了一番。
她见红濯昏厥了过去,便来检查红濯的身体,确认心脏处积郁红气,便直接开刀去取出红气。
红气积郁心口,剔透的冰灵焰心也成了不堪入目的腌臜。
再这样继续下去,红濯的经脉也只会彻底堵死,从此只能够运转红气。
红濯会真正从一个正道人士,变成只能够使用红气,坠入魔道的魔域之人。
从迟婷这个外人的口中听到这种言论,红濯的心凉了半截。
她不介意让文渊君与笼月纱知晓此事,但不愿意让迟婷与临玉知道一二。
文渊君是亲近之人,笼月纱是知根知底的后生崽,他们知道了也只会帮助红濯解决困难。
就算是他们反过来成了麻烦,红濯也可以依靠彼此的了解来处理掉他们。
迟婷却是不一样。
实力强悍暂且不说,她还从万欢宗的老乡那里学来了这种现代技术。
若是让迟婷见到红濯打造的枪械,天知道迟婷会不会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种信息方面的不对等,简直就像是置身于满盘皆高手,唯红濯是萌新的地狱局面。
想起从前一直处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态,红濯就只感觉浑身在冒冷汗。
“你将我所有的红气都取了出来,驱散掉了吗?”
红濯没了方才的底气,只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迟婷。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你既然知道了我体内的红气并非空穴来风,那你可愿意替我掩藏。
迟婷正痴迷于罐子里的鲜血,如同没听见红濯的言语那般兀自陶醉。
“你说什么?”
半晌了,迟婷这才茫然地瞥了一眼红濯。
红濯心中咯噔一跳。
这小娘们,不会是打算借此理由来要挟她,索要更多的鲜血吧?!
“哦,这种事情不打紧,区区红气算什么,现如今整片大地都快成了红气的老窝了,”
“想必再过几百年,众人都要用红气来替代灵气了,也就只有表面上还在谴责红气了吧。”
迟婷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疲惫而嘲讽的笑意。
红濯记得,前几次轮回,她下山游历的时候,红气还没有现在这样嚣张,遍布于整个大地。
想来是赤月打断了飞升的天梯,封锁了这个位面,红气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嚣张。
而迟婷这位看起来总是不干人事的三长老,其实在山下游历的时候,从没忘记过斩杀罪孽,驱散红气的责任。
只不过,迟婷驱散的红气再多,也阻拦不住滚滚而来的天地趋势。
众人心中所恐慌的末法时代,或许很快就要到来了。
话题的肃穆,令二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分外的凝重。
“那个时常陪侍你左右的家伙,多半是魔域之人,你体内本就有红气的根源,难以根除,”
“那家伙有意将你潜藏于丹田的红气引至你的心脏,他这样做……或许是想要让你变成魔人。”
终于,迟婷打破了这份沉默。
“啊,那家伙,我会想办法解决掉他的,多谢三长老今日的帮助了。”
红濯低垂了眼眸。
不论轮回多少次,甘雍总是在辛苦耕耘那拉她堕魔的大业。
如此勤勤恳恳,红濯又怎么能够不回报一二,以此来奖励甘雍这段时间以来的假意顺从呢。
“这点小事,何必道谢,只不过……你懂得吧?”
迟婷摇摇头,她反而是对红濯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老娘们都说到这份上了,红濯也没有理由不去懂的。
“行,随意了吧,别忘了我俩约定的事情就行。”
红濯就地一躺,像极了摆烂的咸鱼。
下一刻,迟婷宛如入了水的鱼,一个箭步就飞扑了上去。
……
笼月纱环视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她便迈开了步伐,小心翼翼地朝着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里?”
临玉的声音从身后遥遥传来,威严之中,裹挟着难以掩藏的不悦。
一听到临玉这个语气,笼月纱就忍不住懊恼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本来打算瞒着临玉前去找红濯的,现在遭临玉抓了个正着。
“师尊,弟子身体不适,想来是在华凌秘境之中受了点小伤,便想着到三堂去领个药……”
心中懊恼归于懊恼,出于对临玉的尊敬,笼月纱慢慢回过头去,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你去三堂拿药?我看你是想要到三堂去见红濯那个死丫头!”
临玉怎么可能看不出笼月纱心里的那一点想法。
笼月纱低下头去,不敢再去多看临玉一眼。
这些日子里,临玉待她是真的不错,教导她修炼,赠与她灵草灵宝,待她就像是对待亲闺女一样。
尽管这份关照里有着其他功利的意味,笼月纱也愿意一口闷下这掺杂刀子的糖衣。
只不过,真论温柔的话,笼月纱还是更加想要去见红濯。
“你从今以后没必要再去见红濯了,她被迟婷师妹关注,不断个胳膊是别想出来了。”
见笼月纱这般乖顺,那些难听的话也就没法说出口,临玉转而来警告笼月纱。
笼月纱愣了愣,仍然想要开口,却又被临玉堵了回去。
“你现在拿到了本命剑的材料了吧?拿不到也无所谓,秘境出了问题,想拿到稀有的材料也变难了。”
想起华凌秘境的那些烂摊子,临玉就止不住地头疼。
死伤过多,活下来的弟子里也没几个实力强悍的。
早知道有这一出,他就将这种麻烦的事情推卸给文渊君,到时候出了麻烦,他也能借此来谴责文渊君。
现在倒好,他还得给文渊君一个交代,解释这些惨死于秘境内的弟子,甚至还要去调查缘由。
缘由是什么,那当然是盘绕在天啸门周围的红气泄露进来了。
“……弟子没有找到。”
考量了一会儿,笼月纱低声回答。
“唉,我就知道,罢了,你的本命剑由我来准备,你不必掺和,还有,不许再与红濯接近。”
临玉恨铁不成钢地怒瞪笼月纱,尔后,他又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他的徒弟始终是不如红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