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我
暂且排除笼月纱身上的伤势,红濯也算是从这其中搜刮到了一点情报。
笼月纱是真的与自己一样,同样出身于穿越女拯救组织,而且,还是同一个组织。
她的组织招募的执行者,基本上都是死法凄惨,执念深重,或多或少因赤月而死的倒霉人。
笼月纱显然是这一挂的倒霉蛋。
疼痛逼得笼月纱丧失了理智,哪怕是在红濯蹲低身子,逐渐靠近,她也没有丝毫的清醒。
笼月纱抽泣着,泪水朦胧的眼中世界,仅仅倒映出红濯那模糊却又温和的姿态。
下一刻,笼月纱的身躯受人搬动,动作温柔地安抚着。
她的嘴巴由手指撑开,一颗丹药塞到了笼月纱的嘴中。
丹药入口便融为灵气,缓解着她身上的剧痛。
“……啊啊,妈妈?是你吗?你来带我走了吗?我们一起走吧……”
尚未清醒的头脑,只顾得这般迷乱地叫唤着,溺水般地腾出双手来,试图拥抱眼前的温柔女人。
会如此温柔对待她的人,只有妈妈了。
渐渐地,笼月纱不再感觉周身剧痛,意识,也在逐步回到原来的清醒。
梦寐以求的,期待之中的母亲般温和的面容,也随着笼月纱干涸的泪眼而映现——
红濯满面惊愕,看着死死抱住自己不撒手的笼月纱。
现实与幻想,总是在微妙的地方破碎得不留痕迹。
“呀啊!”
尖叫无用,但笼月纱还是想要喊出声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缓解她刚才的失态。
“别喊了,妹妹,你再这么喊,三堂的人都得被喊过来啊!”
红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笼月纱的嘴巴。
遭红濯这样一捂,笼月纱的反应变得更加激烈,脸色赤红,烫得红濯的手心微热。
“你再喊,我就来给你上点药了。”
红濯不耐烦,干脆戳了一下笼月纱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惊得小姑娘周身一阵痉挛。
理智彻底回笼,笼月纱死死地咬住牙关,理清楚了此刻混乱一团的头绪。
再度睁开眼睛来,笼月纱已然没了方才如小女孩般的惊慌失措。
“谢谢你救了我,没有你给我的丹药,我应该就缓不过来了,不论之前我们发生过什么冲突,我还是要感谢你。”
她成熟、冷静、睿智、从容地避开红濯的视线,摇摇晃晃地拖着半好的身躯远离了红濯。
“你打算就这么跑路了吗?那丹药可不便宜啊。”
红濯半蹲着身躯,抵在膝盖上的手掌撑着下颚。
“……等会儿。”
笼月纱紧咬着牙关,缄默了半晌,如同赴死一般地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了一样东西。
——玲珑珠玉。
“你好大方啊,妹妹,你这是认真的吗?”
红濯愣了神,眼中掠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好小子。
她就知道,深更半夜跑到后山里来的笼月纱不可能老实。
大家到后山里来,都是为了偷这个玲珑珠玉呀!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听着红濯言语之间的调笑,笼月纱心疼得要死,还是要咬牙装不在乎。
“好嘞,妹妹,那妈妈我就收下了。”
红濯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直接就接过了玲珑珠玉。
玲珑珠玉通体晶莹,灵气充沛得刚入手便如猫咪般发热,在她的掌心之间跳动着。
只是,在红濯想要吸收之时,体内的红气骤然一变,汹涌如潮地抗拒着玲珑珠玉的灵力。
不论红濯如何努力,玲珑珠玉的灵力始终无法融入红濯的体内。
红濯汗如雨下。
这是红气在抗拒灵气的融入。
该死,白来一趟。
“算了,妹妹,还给你吧,这东西对我没用。”
红濯将玲珑珠玉塞回笼月纱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大半夜冒着被迟婷打死的风险到后山里来,也是为了玲珑珠玉吧?”
见红濯如此大方,笼月纱怔愣了一下,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误会,妹妹,我只是吃不下去而已,这玩意既然是你想拿到的,那就是你的了。”
红濯考虑到红气的秘密,便没有如实告知,只是随意地扯了句话。
玲珑珠玉没有很快被收走,笼月纱警惕地观察着红濯。
“好吧,我要回来了。”
半晌,许是终于相信了红濯,笼月纱还是伸出手来,接住了玲珑珠玉。
“还有,不许那样乱说话!刚才我只是一时看错了,乱说话!我妈妈对我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许乱来!”
笼月纱猛地抬起头来,不悦地瞪着红濯。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还有,早些离开这里吧,我感觉三堂那群人差不多该察觉到我们了。”
红濯摊开双手,示意着自己的无辜。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吧!”
笼月纱咬咬牙,甩下了这句话,拖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组织新招的新人怎么那么拉胯,身手不好也就罢了,连心理都有点小毛病啊。”
目送那狼狈不堪的身影消匿于昏黑之中,红濯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还是我心理健康啊!走喽!”
红濯摇摇头,隐匿身形,朝着山下走去。
……
一路赶回临玉的殿中,笼月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逃跑的时候,似乎还是被巡夜的弟子注意到了。
不论如何,现在养伤要紧。
若是在外出的时候,遭其他的弟子看见自己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只怕是会遭遇到不小的麻烦。
笼月纱此次偷窃玲珑珠玉的行动,也是有二长老临玉的知情与支持。
她这一身的伤有临玉的治疗,应该可以恢复得更快一些。
笼月纱这样想着,在殿中寻觅了临玉一圈,始终是没有找到那个家伙的身影。
“临玉长老这是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剧情因她的这次行动而出现了变动,笼月纱也无法判断临玉到底是跑到了哪里去。
没来由的,笼月纱的脑海之中,又回想起红濯那温和的面容。
那并不是笼月纱的母亲,可在那种时候出现,又胜似母亲。
“我还是考虑下找到天选之子吧,至于她,还是放一边吧。”
笼月纱低下头去,头发垂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