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背主的贱婢
魏舒坐在旁边吧不徐不疾地喝茶，无视丞相夫人的讨好和隐藏的怒意。
安静的大堂，婢子们都不敢靠近。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一身白底红莲印花襦裙的司马灵来。
司马夫人看到主心骨来了，激动地站了起来，只盼司马灵来了，魏舒收敛几分，不要让这场婚礼毁了。眼看这时候都已经掌灯了，新人刚闹完洞房，若因为府里发生点什么，对新人不吉利，对司马家更是不吉。
屋内的人都行礼：“见过太子妃。”
论长幼尊卑，魏舒也是要见礼的，她站起身微微点了下头：“嫂嫂。”
司马灵给司马夫人一个安抚的眼神，亲和地对魏舒说道：“阿舒，我来的时候已经听阿娘身边的婢子说了，司马家所有出口已经叫人看住了，只有客人才能出去。司马家所有婢子等会儿会陆陆续续分三批进来，阿舒你尽可指认。”
看她这样的态度魏舒心情也好了许多，毕竟也是她亲兄的心尖人，她也不可能咄咄逼人：“嫂嫂，想必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的。”
司马灵走到魏舒身边，拉着她的手点点头。
谢承锐和魏舒两人之间之前在常家因为常弘彦生了嫌隙，她是知道的。
现在两人关系亲近了许多，魏晏卿对魏舒也放心了些，若是因为今天这事，二人再生龃龉，不仅是谢承锐和魏舒不高兴，魏晏卿心里对司马家也会不满的，还有圣人……
外男都进内院了，若真是对魏舒图谋不轨，不仅是郑国公一家要受责罚，司马家也免不了训斥一顿，今日是她弟弟的大婚之日，万不能让圣人知道。
“放心吧，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有了这句话，魏舒也真就放心了。
司马灵当初在学宫的时候，就有了才女之名，管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嫁入东宫这么久也从没听过一件出格的事，贤名早就在京城传遍了。
不消片刻，一个婆子带着二三十个红衣婢子鱼贯而入，依次站好。
身上的红衣服，都一模一样，如果不细看，只怕要认错人。
魏舒看了眼秋丽，秋丽便上去认人。
秋丽踱步到婢子面前，一双眼在各个婢子脸上仔细辨认。
前两排婢子都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平日里的规矩倒是没忘，一动不动地大气也不敢出。
片刻后，魏舒看到秋丽摇了摇头。
司马夫人挤出一丝笑来：“若是找不到那个婢子怎么办，也有可能是别人偷穿家里婢子的衣服，今日这么忙，人这么多，找一个婢子太难了。”
还未等魏舒开口司马灵就说道：“若这样找不到，那就挨个查问，看是谁被人骗了衣服，或是被人打晕了脱了去。府里多少人，做多少衣服，那都是有数的，总会找到线索的。母亲，咱们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查明白才好。”
司马夫人点点头，眉头却蹙了，只盼能在这群婢子中找到，若是挨个查问，就会惊动了她夫君和别的客人。
大喜的日子，万不能有这样的事。
不然到了明日，流言蜚语就会出现在京城各家的饭桌上。
下午郭淑的事，她知道后简直大吃一惊，这个魏舒根本不看主家颜面的，说罚掌嘴就掌嘴，郭家吃完饭后直接就告辞了，想来气得不轻。
这时屋里又进了二十几个红衣婢子，秋丽还是上前去看。
片刻后，依然摇头。
司马夫人手心微凉，有些出汗。
这婢子，最好是能在下一批出现，不然挨个审问后查出来，她定要叫那个小贱婢生不如死。
很快，最后一批婢子进来了。
第三排有个婢子头埋得十分低，加上她身量矮小，不注意可能就忽略她了。
但在秋丽眼中，就成了重点对象，秋丽一步步走到她身边，那婢子肩膀开始抖。
秋丽左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只一瞬，左手就掐住她的下颌，强行拖出去。
那婆子见状赶紧挥手让其他婢子走了。
她将门好后才返回堂内：“太子妃、公主、夫人，这是主屋里的婢子纷儿。”
司马夫人左手死死握住，这个小贱婢，打死都不足惜！
只是现在，她虽是家主夫人，但轮不到她做主。
司马灵问道：“何人让你去给嘉和公主传话的？”
那声音还是那么轻柔，那纷儿哭道：“是……是外院的马三，他给了我几两银子，说我把公主带到后院，太子妃您肯定会高兴的，我就是想在您面前挣挣脸，讨个赏赐。”
“母亲，这个婢子……”
“我看直接打死了，一了百了，解了公主的气，也清了我们府里这种、这种……”
魏舒扫了一眼司马夫人。
司马夫人嘴角嗫嚅了几下才说出：“背主的贱婢！”
‘贱婢’两个字极重，想来司马夫人早就不喜欢这个婢子了。
魏舒再看那个婢子，生得水灵，一双杏眼格外惹人喜欢，想必司马丞相也喜欢吧。
难怪司马夫人这么咬牙切齿。
司马灵看向司马夫人的时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魏舒：“阿舒，这婢子确实留不得了，打顿板子我就将她发卖了，她也只是贪银子，不是罪魁祸首。”
魏舒点点头，这样处理她没有意见。
只是司马灵说是这样说的，实际上这个婢子会不会被打死，会卖到哪里，就是司马夫人的一句话。
纷儿大喊道：“太子妃，您不能那样做，夫人，夫人，你明知道我有……”
司马夫人一个眼神就让纷儿身旁的婆子捂住了嘴。
又一个婆子死死按住她，两人合力把她拖了下去，纷儿的脚蹬得地板咚咚响。
司马灵丝毫没有被这种场面扰乱心神，她还是那般温柔地说道：“至于常弘彦，他会武功，想来我们府里的小厮也拦不住，守院子的婆子也是看不住的，我看还是要请他来说明一番才好。”
他来了，谢承锐肯定也是要来的，说不定郑国公、太子、丞相都要来呢。
魏舒明白司马灵的意思，事情就是越要摊开说才越显清白。
“劳烦嫂嫂差人去请。”
今天她就要彻底断了常弘彦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