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死’字让林氏分了神
谢承锐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怎么可能。”
他无比专注地看着镜中的魏舒:“我只想与你做亲眷。七娘,你呢?”
这句话在魏舒听来就是:我这辈子只和你做夫妻。
魏舒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心动了,也有些脸红。
回想了刚才的事情,她觉得还是要说清楚地好,以免二人再生嫌隙。
“我与那个常弘彦是不可能的,你别再多想了。再说,这纸条是他写的,是他骚扰我,你该去恼他才对。”
不管最初是不是魏舒先找的常弘彦,从现在起,就是常弘彦起的头。
不必魏舒说,谢承锐早就对常弘彦失去耐心了,不过他关心的是:“那意思就是,七娘你的心中只有我吗?娶妻生子,我已完成一半了,剩下的一半还要你帮……”
“什么剩下的一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舒起身推开他,慌不择路地跑了。
好家活~恋爱她都还没谈明白呢,这就扯到生孩子了,她才不要。
跑到榻上坐着,唤了一声:“秋容,把彩儿叫过来。”
谢承锐见她有事情要吩咐,加之有别的婢子进来,他就去书房了。
她还害羞,不能急,徐徐图之。
魏舒把经销商的那套逻辑给她讲明白,让彩儿遇到类似的事就照此办,只不过:“在京城除了嫂嫂有这个资格,别的人有这等想法,你都一律回绝。以后我们还是要自己去扩店,做连锁才有搞头。”
彩儿听不懂连锁,但觉得那一定很厉害,她一口答应下来。
魏舒又细细问了她学写字的事。
再问到铺子里的伙计,彩儿都能细细讲来,只是讲到新账房楚苍的时候,夸赞时语气紧张,还有几分害羞。
魏舒也不多问,拿出秋容早就准备好的银子:“今天家宴上老夫人夸铺子做得好,这赏钱你拿下去分吧,什么人拿多少,就你根据他们的表现判断吧。顺便给他们说一声,做得好,以后还有。”
等彩儿出去了,她才让秋容秋丽服侍着去净房洗澡了。
第二天照样早起练武。
坚持了几天,魏舒倒是不像第一天那样时时喊累,谢承锐还单独为她挑选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用真刀练?伤到你怎么办?”
谢承锐挑挑眉:“那你试试。”
她真的试了,每次都被谢承锐一招制住。
一顿操练下来,魏舒累得手酸脚软。
知道她辛苦,但是谢承锐一点不心软。
因为敌人是不会心软的。
早膳时,谢承锐亲自给她盛粥,又给她夹了一块羊肉。
最近由于多了几个练武的人,饭桌上总是有肉食,卤牛肉几乎没有断过,今日方大厨还做了清水羊肉,蘸汁水吃很鲜美。
谢玉书学着谢承锐,也给魏舒夹了块牛肉:“婶婶练武辛苦,多吃点肉才能补力气回来。”
就连谢玉亭也夹了菜,虽然红着脸:“婶婶也吃点菜。”
魏舒心里一暖,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好了。
若,她和谢承锐有了孩子,一定也是这样温馨的画面。
今日谢承锐休沐,他早上处理了些事,下午就在书房陪她画纹样。
魏舒说什么,他画什么,飞禽走兽,梅兰竹菊通通画了个遍。
画了好些纹样之后,魏舒又开始设计起衣服,她想加入一些宋、明时期的一些特点。
院儿里的婢子们就各忙各,闲下了就在廊下低声聊几句。
长云轩一副岁月静好。
鸿文轩就不一样了。
林氏原本哄睡了两个孩子,打算仔细看看过往的账册。
自从家宴被老夫人说过之后,她自己反思后,打算从账册入手。
账册还没拿上手呢,宝玲说凌月月来了。
名头上,谢凌两家还是亲戚,虽然只是祖上有亲,但她也不能把这个亲戚拒之门外,何况宝玲说凌月月是专程来拜访她的。
她拿出针线篓子,坐在榻上慢慢做上午没做完的衣裳。
“嫂子做衣衫呢?真是贤惠。”
凌月月跟着谢承锐叫她嫂子,这点小心思,林氏是看得出的。
从前,凌月月是一步也不踏入鸿文轩,即使她是占着一个大表嫂的名头。
现在来说什么专程拜访,还叫得这样亲切,她也只是笑了笑,心里并不领情。
看了眼穿一身绿的凌月月,她埋头专注在针线上:“小孩子长得快,衣服自然也要做得快。”
原本她以为老夫人不阻止凌月月上门来玩,兴许是存了结亲家的心思,结果一道圣旨,魏舒嫁进来,自然没她凌月月什么事了。
她难道还没淡下心思?
“我给两个孩子带了些好吃好玩的,等他们放学回来,定会欢喜。”
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氏只好乐呵地说道:“人来就好,带什么东西。宝玲,赶紧上茶,别愣着了。”
又带着些歉意:“这丫头啊,平日子没规矩惯了,茶都不知道上。”
“不妨事,嫂子身边的丫头肯定伶俐懂事。”
等宝玲上了茶,她看了眼里面伺候的婢子,低声说道:“嫂子,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林氏让宝玲带人下去了。
“何事,你尽管说,我能帮的,尽量帮。”
“我想请嫂子在关键时候帮我说几句好话。”
林氏听得云里雾里,疑问道:“关键时候?”
“时候到了,你自然晓得。”
“老夫人那里,你是个机灵活泼的表侄女;在二郎那里,你是个知书达理的表妹,我能帮你说什么,你已然很好了。”
林氏把绣花针穿过布料,拉线,动作极其熟练,细细密密的针脚,一看就是做惯女红的人。
凌月月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嫂子,你现在不是正忙着铺子和田庄的事儿吗?我这里,倒是可以介绍几个能人,都是做生意管庄子的好手,定会扭亏为盈。”
那着急的口气仿佛是她自己家的事。
林氏自嘲地笑了笑:“这事儿啊,你去找老夫人,她疼你,说的话比我有用得多。”
给谢承锐说好话,她这个大嫂能有几分分量,想起前几日在林家学塾前,还有家宴上,她这个小叔从不给她颜面的。
看林氏油盐不进的样子,凌月月慢慢深吸一口气:“嫂子还不知道吧,禁军新兵里,有林墨的名字。”
这是她偶然在她阿爷书案上看到的。
虽然林墨没有亲娘庇护,但有一个嫁入侯府的阿姐,从武从文怎会从底层做起,除非有人有意为之。
见林氏神色突变,凌月月又接着说道:
“如果嫂子愿意,我可以让阿爷把他从名单里剔除,林墨完全可以从文,不必上战场厮杀。当小兵和当将军还是有区别,且不说权利大小,就说上战场,冲在前头的肯定是小兵,死在前头的,也定然是小兵。”
那个‘死’字让林氏分了神,扎在了手指头上,血珠儿立时就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