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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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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下午魏舒去神策军衙门接谢承锐下值的时候,手臂依然无力。

    时辰尚早,秋容给她烹了蒙顶茶。

    车窗开了大半,她可以看到街上的景色。

    对面驶来一架两乘的马车,比一般的马车要宽两尺,整个车身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车门和车窗也是用楠木的,车盖上一整圈都挂了两三存的珠翠流苏,香车宝马不过如此。

    这派头只有皇亲才会这么招摇。

    马车稳稳停在了神策军衙门大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

    身量不足七尺,一脸嫌弃地看了眼衙门口,腰间挂了五六枚玉佩。

    魏舒使劲在原主的回忆里去找这个人。

    小老头大摇大摆地进了衙门。

    门口人根本不拦他。

    忠亲王,魏函。

    原主的十七叔。

    先帝最小的儿子,年少时就顽劣不堪,魏璋登基后,念及手足情分,封他为忠亲王,赐良田百顷。

    魏函三十岁成婚,到现在四十岁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他的命。

    他不参和朝政,魏璋对他倒也亲厚。

    现在他到神策军做什么?

    魏舒有些好奇。

    门口的侍卫看到魏舒也没有拦。

    谁都知道嘉和公主跟他们上护军恩爱地很,再说他们也不敢去触公主的霉头啊。

    等她走到院中,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魏函站在谢承锐案前,两手叉着腰:“谢护军,你昨日教了我儿射艺,他回去之后手都抬不起来,叫来医官看,说他拉伤严重,现在写字都困难,今天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谢承锐不紧不慢地说道:“忠王,令子才十岁,他所学的弓箭不过是最基础的,是不可能拉伤手臂的。”

    魏函不满意了,他一巴掌拍在案上,大声喊道:“怎么,你看我不理会朝事,你就想糊弄过去是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手臂出了问题,写不了字,使不了剑,以后要如何报效家国!

    你不要仗着圣人喜欢你,成了驸马,就可以目无王法。伤害宗亲子弟,宗室可以动家法!”

    谢承锐抬眸看了一眼魏函。

    魏函吓得差一点就退缩了,那眼神,他感受的到了杀气!

    这个人不惧权贵,早有听说,现在感受到,觉得比传闻中可怕些。

    再看去,谢承锐眼中已没有刚才的凌厉。

    他挺了挺了胸膛,给自己鼓气。

    他是皇亲国戚,谢承锐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魏舒冷冷地看着张牙舞爪的人。

    这人居然是她亲戚,敢信?

    大概原主张狂起来也是这样令人讨厌吧。

    “十七叔要动什么家法?”

    魏函看到魏舒的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温度,说话也是冰冷如刀。

    心下顿时觉得帮手来了。

    这个魏舒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她与谢承锐不和,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只要魏舒帮他,谢承锐怎么也要废一只手!

    魏函压住内心的兴奋,委屈地说道:“你的好驸马坏了我儿一双手臂,难道就此放过?我只是要个说法而已,阿舒你可要站在叔父这边,阿俊是你最小的堂弟,每年你都带他一起出去玩,他伤了手臂,读书写字不成、练武也不成,恐成废人了,你可要为他做主啊。”

    魏舒看了一眼谢承锐,他神色坦荡自然。

    她自然是信他的,早上训练她的时候虽严厉,但是极其注意她的身体极限,绝不叫她受一点伤。

    “十七叔,我劝你早早离开的好。阿俊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别说是我驸马只是伤了俊儿的手臂,就是砍了他的双臂,我也不会说一句不。你教不好儿子,我们做姐姐、姐夫的,就帮你教!”

    魏函一脸不可置信。

    他吼道:“阿舒,你姓魏,你可别忘了!”

    魏舒蹙眉,嗓音清冷:“我就是没忘才好心提醒十七叔。阿俊才十岁,现在掰一掰还能成才,你若还是溺爱,他那个顽劣的性子早晚就得闯祸。他说是射箭受伤,你就信了?他说过多少慌,你心里不知道?

    十七叔,若我是你,阿俊说一次谎,就打一次,死不悔改,就打得他皮开肉绽,我就不信改不过来他那个说谎成性的坏习惯!”

    原书中这个魏晏俊从四五岁起就开始说谎,谁也不知道他嘴里哪句真哪句假。

    有一次谎称太子落马摔伤,把皇帝魏璋吓得半死,扬言要罚他,魏函就跪地求饶,说三十岁才有这个孩子,还是独苗,痛哭流涕的,魏璋鉴于兄弟情分,也就不好继续追究了。

    魏舒和魏函可没有叔侄情分,她才不会顾忌他的颜面。

    魏函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这就是他心中的痛!这孩子爱说谎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他不是没打过,可孩子一喊痛,他就下不去手了。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吗,就是顽皮了些,绝没有坏心思,他从来没陷害污蔑过任何人。

    “阿舒,这件事我会向圣人禀报的,要不到说法,我是不会罢休的!”

    魏函气得甩袖离开。

    常弘彦这个时候才走出来对门口的人说道:“好了回去吧,都下值了,还留在衙门里作甚。”

    转头又对着魏舒见礼。

    魏舒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毒蛇一样,避之不及。

    拉过谢承锐就往院子里走。

    剩下常弘彦不知所措。

    谢承锐又听到了没有起伏的声音。

    【对方感到困惑,好感度加零,现在好感度为五十点】

    上了马车他反拉住魏舒的手:

    “公主,这件事……”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为何?”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会那样小心眼的,再说阿俊除了说谎一个毛病,其他还是挺好的,不然我也不会老去找他玩了。他就是……从小失去亲母,性格顽皮了些。”

    谢承锐心中一暖,这人这么信他,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十七叔其实是讲理的人,大概就是太着急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谢承锐嗯了一声。

    他才不在意那个表里不一的魏函。

    他现在只在意身边的这人。

    伸过左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我明日还是去忠亲王府看看阿俊的伤势。”

    每次魏晏俊说谎把事情闹大了,他还会带魏晏俊登门致歉。

    这次能上衙门质问谢承锐,看来魏晏俊伤势很重。

    她明天要知道,魏晏俊的伤,到底是谁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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