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银子没了
这情形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宝玲下巴处破了好大一块皮，伤口处渗出些血丝，袖子和裙摆上都沾了很多泥土，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
“这是怎么了？”林氏哪里能想到刚出门还是好好地，回来就成这样子了。
“夫人，我…我刚兑好银子，就被一伙贼人抢了去”。宝玲两行眼泪立时就掉下来，哭得十分伤心。
林氏见状立马吩咐人拿了药来。
这时魏舒当机立断，问管家例银一共是多少，让她跟着身边的秋丽去长云轩拿。
林氏不肯：“公主，怎么好让你来出这个例银，这些银子，我再想……再找人去兑些现银回来就行。”
魏舒知道林氏早就囊中羞涩，现在银子被抢了，哪里还有救急的东西拿去当。
面上却是笑着说：“嫂嫂这是哪里话，这侯府的例银自然是公账出，你再叫人去兑银子，少不得要耽误许久功夫。我那呀刚好有现银，先让管家拿去发给各房各处，先解燃眉之急。嫂嫂后面再补给我这笔银子就好。”
说完就给秋丽使了个眼色。
秋丽让管家跟她走了，管家却犹犹豫豫地看着林氏，毕竟侯府现在是林氏当家做主，她不点头，他不敢动。
林氏无奈下点头了，毕竟她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魏舒看着人出去了以后，才对着宝玲说道：“宝玲，事情经过你仔细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在京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想来也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宝玲看了眼林氏，林氏点头后，宝玲开始讲述。
“我刚兑了银子就急急地赶回来了，在永兴坊的兴华街，突然有两个贼人从一旁的小巷子窜出来，抢了婢子的食盒就走，婢子追了一阵，没追上，婢子就赶忙回府，现在是否报官？”
“不急着报官。你去永兴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有人跟着你？”
“没有，婢子走得小心，没见到有人跟着婢子。”
“你兑了多少银子？为什么用食盒装？”
“婢子想着用食盒更不被人察觉是银子，一共……换了五百两现银。”
“宝玲，你可知道五百两现银需要多大的食盒吗？到现在还不说实话！”
“里面有银票，也不全是散银，婢子说的是实话……”宝玲吞吞吐吐的样子，只是用眼神向林氏求救。
“公主，不要怪宝玲，她也是有说不得的苦衷。她根本不是去兑换散银，是替我典当些首饰……”林氏低着头说道。
“公账中没钱了么，要让嫂嫂拿钱？还要去典当。”魏舒故作惊讶的样子。
“公账早就没钱了，庄子上管事的说收成不好，有几家铺子一直是亏损的，只有两个铺子是有进账的。
但杯水车薪呀，光靠两个铺子还有家里爷们儿的俸禄，根本供不上侯府的一应吃喝用度。
我刚开始就用我的嫁妆银子填补，刚开始是够的，但是那两个铺子不知怎的，也没进账了，之后公主你嫁进府中后……”
林氏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魏舒明白，筹办公主婚礼皇家虽然出了很多，但侯府也出了不少。
加上她的身份，吃喝用全是上好的，长云轩份例银子最多，无形中增加了侯府的日常开销。
支撑这个家让林氏太累了：“我这是没办法了，我连亡母的嫁妆都拿去当了，结果……公主，我们还是报官吧，看能不能找回银子。”
“嫂嫂，庄子和铺子的情况，可有跟老夫人说？”
“我不敢跟阿娘说……我……管家管成这个样子，哪还有脸去说呀。”
“铺子亏损的缘由，你可有过问？”
“问了，掌柜说是最近客人都去新开的布庄买布匹了，现在只有一些老客还在买，但也只是少数。
库房里积累大量的存货，就算是低价卖都卖不出，说是新开的布庄花样时新，京城中人人都在争抢，连勋贵人家都在买他们的布匹。”
“嗯，这事儿嫂嫂还是跟老夫人说吧。”
魏舒见林氏要说话，拉过她的手，快速地说道：“老夫人当家那些年总有些经验和手腕，你不如向她请教，老夫人信佛，是个心善的，不会怪你的，反而还会心疼嫂嫂用自己的嫁妆来填补亏空呢。”
林氏对这个情况早就束手无策了，听了魏舒的话，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现在有个人给她出主意，总比她自己瞎捉摸的好。
“宝玲，你究竟当了多少现银？再仔细想想，抢你银子的人身高几尺、穿着样式、有没有明显的特征？”
“两张二百两银票，一百两现银……两个贼人，高的大约八尺，矮的大约七尺半，穿的是寻常粗布衣裳，两人都用白布巾蒙了面，不知道长相，也没有其他特征。”
“等驸马回来，让他去找京兆府尹解决吧。”
林氏感激地看着魏舒：“那就多谢公主了。还有今日，也多谢公主解围，例银我凑齐立马给你送来。”
“嫂嫂不用着急，那银子权当多借给你时日。说起来，我今日找嫂嫂也是有别的事。嫂嫂可知道你们小厨房肉品偶尔不新鲜，甚至臭了还拿来做吃食？”
“二娘倒是说过几回，主事的说，是不当心买多了又觉得可惜，这才拿来做了。
还说用了秘制的调料，吃起来与新鲜的差不多，对身体应该也没有损害，只有二娘这样口舌灵敏的才能吃出。
我觉得不过小事一桩，不好苛责他们。”
“嫂嫂，你糊涂啊，第一回是不小心，第二回、第三回、后面回回都是不小心吗？
你不问罪惩罚，那些婆子只当你是好欺负的。不
说别的，那些肉都是不新鲜的，大郎二娘都是小孩子，怎么会喜欢吃？
大郎身子还弱，他吃了坏肠胃该如何啊？”
这番话让林氏大惊失色，她只想息事宁人，当一个和善可亲的好夫人，免得被下人说刻薄，没想过这会害了自己的孩子。
也不管有外人在场，就低声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