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作之合
段夫人这段时间学会了过日子，从前家里面殷实，吃穿用度都是仅好的来，自从经历过“捐款”之后，家贫如洗，段夫人就学会了精打细算。
现在府里面只留着能干的仆人，那些浑水摸鱼的都被她打发走了，太子上次给的赏赐够用好长一段时间了，但也不能过度消费。
她心里面真心感激太子，甚至还想着找机会进宫感谢一番，顺便再看一看太子，太子长成那个样子，实在是长在了她的心上。
可惜太子是个男儿，要是公主，别说是把儿子找到宫里面做太傅，就是叫他做上门女婿她都愿意！
段夫人想着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就看见自己儿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哎——你被赶回来了？”
……
“定亲？”段夫人惊讶的站起来，还以为儿子好不容易回家，自己一家人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却没想竟爆出了这么大的消息。
段庆一下子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儿子。他儿子这是老树开花了？不对，春心萌动！
“怎么忽然想起来定亲了？”
段夫人给段涅的碗里添了一些饭，纳闷的询问。
“娘，盛京城里，像我这么大的，都是孩子遍地跑了。”
“我知道，可是——”段夫人及时住嘴。关键是，他儿子现在不是在做太子的姘头么？
段涅接过饭，段夫人坐下。
“太子什么意思？”段夫人斟酌着。
“我定亲，关太子什么事！”段涅这句话说得声音有些大，显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好好好，娘明天就找媒婆给你问问。”
望京城里面什么都好，这待嫁的贵女也多，有时间让儿子相看相看也不错，最好早早地定下来，省得他和太子那点传言传开了，以后更不好娶媳妇了，可不能打光棍啊！
段夫人如此一想，到积极起来了。
……
解决了自己的大事，段涅又急着赶去裴钰家。
裴钰知晓段涅今日来见他，早早就准备好了，却没想这段涅午饭之后才来。段涅来裴府不过就是看中裴钰那一手工笔，等真正看见裴钰手下的那牡丹图还是赞叹了一番。
只见裴钰笔下的牡丹图，粉白相映，灼灼其华，十分逼真富贵。
“不错。”
段涅难得夸赞了一句，带上画就要走。这没礼貌的大爷模样，叫裴钰怪无语的，他的画在盛京难得一副，多少人花钱求着他画，他都不理睬，倒是在段涅这里一分钱都不值了。
“不知段将军要这牡丹做什么？”
“有用。”
得，说了一句废话。裴钰昨日看见过太子和他写的字，实在是不忍直视，却没想差成这样的段涅竟慧眼识珠，知道向自己求画？稀奇的很。
“作何用处？”
裴钰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段涅凝起俊眉，瞥了他一眼，像是什么秘辛一般。
“不该问的别问。”
……解决了两件事情，段涅晃晃悠悠地回了皇宫。
承宁殿外围早就熄灭了烛火，此刻节衣缩食的皇宫只留点点火星。
段涅知晓太子睡得早，故意放轻了脚步。
殿内，轻纱薄幔，被风起来，慢悠悠地飘着。赵厉侧躺在床上，身上的曲线玲珑有致，脸蛋白皙恬静，月光下仿若神仙妃子。
段涅被此场景迷了眼，呆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脸猝然红起来，匆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下来。
躺下的高大身躯小心的在床上翻转，鼻息间是似有似无的香气，香气钻进他的脑袋里，在脑仁里转来转去。
他想起白天在南风馆门前遇到的小倌，不管是刻意露在外面的肉还是那副做作的模样都叫他作呕，他定是不喜欢的男人的！段涅心里面肯定着，可他也知道，太子在这儿不一样。
恍然想起自己将太子把那些小倌放在一起比较，段涅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可能是转身的动作太大也可能是太子本就敏觉，小声地嘤咛了一声。段涅立刻将自己的身体停住，小心地听着。
“你回来了？”
带着睡意的嗓音显出一份娇嗔来，段涅喉咙发痒，轻轻地“嗯”了一下。心里面却疯狂地长出草来。
又是翻来覆去良久，段涅想着白天已经让娘亲给自己找媒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别人说他是太子的相好，他就真把自己当成“驸马”了，归根结底，太子是男人，将来要封妃的，自己还是早做打算得好。
临睡前，段涅将头转向太子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却没发现，黑暗中，赵厉看着屋顶的眼睛黑得发亮。
白天段涅去裴府和回将军府的事情她都收到消息，包括段涅让段夫人给他安排相亲的事情。赵厉的手在黑暗中握紧了，她要加快速度了。
……
隔天，俩人一起看裴钰画的那幅画，整张画看起来太过富贵缤纷，赵厉蹙起秀眉，摇了摇头。
段涅把画收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太子的小腿。
之前在西北的时候，太子的小腿因为救他受了伤，现在那处留下了一条伤疤，前些天，程昱进宫看他，随口说了一句，现在回了京城，可以找人在太子小腿上纹个绣。
他把这事听进了心里，后来就跟太子提了这回事，太子说好，但是图得选好。
裴钰这幅牡丹着实好看，可纹在太子身上还是显得过于女气了些，段涅也正是知道这点，不做辩驳收起了画。
“不知臣可否看一眼殿下的伤痕？”
赵厉看着段涅不容拒绝的眼神，轻轻地应了。
白色的亵裤慢慢卷起来，赵厉一只白嫩的脚和半截白皙的小腿露出来，段涅只觉得哪里不一样，却没察觉。
剑伤早就好了，但留下了一条一丈长的粉色肉疤。
这肉疤在平常人身上倒也罢了，不会影响什么，可偏偏长在了赵厉身上，叫段涅怎么看心里都不舒服。
那藕白一样的小腿突兀的起了褶皱，看在眼里都能想象受伤时的惊心，段涅嗓子发干，斟酌半天才开口。
“我再去换一幅画吧。”
“太子有什么想要的图案么？”
赵厉放下裤脚，不甚在意。有疤没疤对于她来说倒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想和段涅多产生点沟通罢了。
“太傅看着来就好。”
“那兰花？”段将军莫名觉得这太子和兰花格外的适合。
“嗯。”
……
“将军在皇宫也住了许久，不知是否想家？”
二人正练着字，赵厉漫不经心地问。段涅抬起头，看见太子白润的下颚。
“臣昨日顺便回了趟家。”
赵厉放下手里面的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望进段涅的眼里。
“哦？那太傅是不是还让段夫人给你觅一段良缘？”
赵厉的话语逐渐冷漠，段涅原本放松的心情也冰冻了起来。太子竟信不过他！
“是又如何？臣已二十有四，该成亲了。”
程昱比段涅小了三岁有余，上次进宫时告诉他，他找的妾室已有了身孕，过不了多久他就该当爹了。
段涅当时只顾着恭喜，现在倒觉得自己似乎有牺牲的那种委屈。
“好啊，那孤给你找一个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