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扭死的土匪
元莆二十年,太子赵厉离京历练。
皇帝赵奈盘带数百文武大臣在宣武门为太子践行,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皇儿,爹没出息。”
皇帝还没改掉流放时的称呼习惯,但是父子俩倒觉得这样的称呼似乎更加拉近了俩人的关系。
皇帝心软,这是整个大恒都知道的事。但太子不同,太子心狠,是万中挑一的狠厉角色,人如其名,大恒的臣民们心照不宣。
但今天的情况却有不同。
平时都是冷酷的太子,今天竟然被看见红了眼圈。
赵厉抬手抹了皇帝脸上的眼泪,又用手轻轻拍拍皇帝的肩膀。
“儿臣很快就回来,父皇不必担心,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赵厉半是忧虑半是督促的眼神叫皇帝打起精神来,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经过搜刮自己不甚清晰的记忆,赵厉知道元莆二十年秋天,匈奴突袭西北戍守军,段涅段小将军为救手下副将程昱手臂中箭,久治不愈,以至将攻打匈奴的事情拖延了整整两年。
就是这两年,户部侍郎勾结大将军段庆,壮大势力,架空他们父女,等段涅打完匈奴回来后亲手将段涅送上了皇位。
赵厉想,只要她在西北杀了段涅,回望京再解决了他老子段庆和裴钰,这辈子她和父皇就算是高枕无忧了。
一众大臣站在城楼上,从高处看着城门口眼泪含眼圈的皇家父子,一时互相尴尬的笑笑。不知道太子这次去西北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裴钰隐藏在众人身后,从上俯视着赵厉,眼神里带着探究。
赵厉不经意仰起头,向上看着这些大臣们,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穿过人群,赵厉的眼神正对上裴钰,瞬间气场突然变冷。
小人裴钰!要不是前世他妖言惑众,迷惑她和父皇,将他们父女玩弄于股掌之中,营造了她们父女冷血暴虐的形象,何至于被段涅光明正大的逼位让贤!
上辈子走眼,他们父女俩人竟然都被这人一脸纯善俊朗的文人模样给欺骗了。
……
“本太子走了!”响亮的嗓音颇具少年意气。
来宣武门看送行的百姓们看着太子那一副光风霁月的翩翩少年郎模样,心中喜爱的紧,他们太子多俊的一个儿郎啊!
“出发!”
禁军首领李青一声厉喝,五百禁军出发,向着西北渐渐远离望京。
马车出了望京,走的路不平整,屁股硌得难受,加之马车里面视野不好,憋闷得很,赵厉要了一匹马弃了马车和禁军们一起加快行程。
关外的风光很好,但是看久了就觉得哪里的风光都长一个样,更何况这样的风光她上辈子见识的够多了。
越往西北走,风沙越大,太阳也越发刺眼,人的喉咙里干的都是血腥味儿。还有两天能到西北军营的时候,出了意外!
二百禁军尽数掉进一个巨大的沙坑里面,霎时尘土飞扬,马匹和人的哀嚎填满了整个沙坑,等灰尘落下来,人眼能识物之后,这诺大的沙坑外圈竟是悄无声息的站了一圈沙匪。
“太子,咱们这是碰上响马了。”禁军统领李青扶起赵厉,小声说。
“响马?”赵厉看着大坑上边那一圈的土包子,血液涌上了脑门,眼睛里浮上血丝。她最讨厌的就是沙匪,前世流放时,就是这些沙匪对她和父皇极尽羞辱,要不是父皇一直护着她,怕已是废人的她就会被……
“太子莫急,这是段将军下属之地,巡逻兵看见,段将军必会前来营救。”
段涅,他怕是恨不得装聋作哑,见死不救。
赵厉揉揉头,拍掉头上的沙子,直视坑外。
坑的边缘上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呦呵!这还有个小美人嘞!”顶着刺眼的日光,赵厉看见说话的人,一个很瘦的猥琐男人。
张大头的手下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说这几日会有大鱼路过,他们在这埋伏两天了,亲眼见着这一条大鱼,兄弟们热血沸腾,恨不得把坑里的人都“吃”了。
现在看见那么多官兵保护着一个雪肤嫩岁的美人,男人那点旖旎的心思开始泛滥,张大头听见身边小喽啰的话,心里更是动摇,可被这么多官兵护着的人,敢招惹么?
眼见着旁边的太子隐忍着,马上就“发疯”的状态,李青亮出剑光。
“尔等贼人,胆大妄为,这是当今太子!”
“太子?”
土匪中有人发出疑问。
“哈哈哈,楞个鳖孙,你不说,俺还以为是个娘们呢!”
附和着这人的笑声,坑岸上的人全都嘲笑起来,赵厉的脑门上青筋涨起来,李青心中心惊胆战,这些土包子也不怕死!竟然敢侮辱太子这个杀神!
……
赵厉,作为大恒唯一的太子,残忍暴戾,修的一身邪功,要是惹到了太子,只有见血的份儿。
“把粮食钱财弄上来,人都活埋!”
“大哥,这美人不要了?”
“要他死!”
张大头阴狠的看着坑里的赵厉,要是不知道这是太子他倒是想尝一尝这美人的滋味儿,毕竟听说达官显贵都喜欢狎妓养小馆,可是知道这就是发英雄帖害了他弟弟的狗太子,张大头只想杀了他祭拜!
……
在沙漠被拖拽着前行,赵厉走一步就踩出一个小小的沙坑。几十个土匪行走在大漠上,前边走,后面的大风就把脚印抚平了。
就在整个禁军要被活埋的时候,赵厉挺身而出。
“孤随你处置,放过这些禁军。”
张大头戏弄的看她,阴狠的眼神在赵厉的身段上扫射,点了头。
沙里寨,就像寨子的名儿一样,是一座建在沙子里面的寨子,学名沙碉。
沙里寨里面的布局别有洞天,若非寨子里的人,旁人进来都像是走进了迷宫。
“收拾干净,找身喜庆的衣裳,今晚圆房!”
张大头手下的一个小喽啰把赵厉交给一个女人,女人见着赵厉的面容惊为天人。
抢来的粮食和银两足够整个寨子活上三个月,寨子里面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张大头高兴地喝了点酒,两颊上的横肉越发喜庆红润,摇晃的起身。
“来,喝酒!”
“大哥享福,到时候啥滋味儿别忘了告知兄弟们!”
“哈哈哈!”
这一晚,寨子里喧闹到深夜。无人知晓就在这宴会最热闹的时候,几个敏捷的身影窜了进来。
张大头今晚高兴,但不贪杯,想着另一件妙事儿,酒憨处,浑身燥热,等不及散会就去了后院。
赵厉坐在一个小窑洞里面,腰上系的那条红布被她扯下扔在一边,双腿阔坐在炕上,茭白的脸绷得很紧。
烛火的光影影绰绰的,门上的锁被打开,高壮的身影摇晃着走进来,带着一股难闻的酒气。
“你大头哥来了。”张大头满脸横肉,此时看着烛光下美的似谪仙的美人竟显出一份憨厚。
要不是知道这人害死了亲弟弟,张大头怕是真会起了绮丽的心思。
赵厉盯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就在一个张大头虎扑就要把她压倒在土炕上时,巨大的内力迸发,生生挣断了绳索,将张大头震出几步。张大头刚要还手,脖子就被掐住,还不待说话,双眼突出,舌头突出,头颅也生生转了一个方向,轰然倒地。
张大头没想到自己竟被徒手扭断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