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笑至极
翌日
裴云奕召集大臣一同商量战前策略，这一商量就是整整两天，此后的几日，仍在备物资，点兵。
司青暮词这几日仍在潜心修炼，差不多恢复至四成修为。而赵赋差不多每日都在发牢骚，由于大战在即，驿馆周边的的士兵撤走了不少，赵赋不是第一次提议逃离北陵，只不过，司青暮词不走，他也没法离开。
出征前两天，姚嵩过来寻她，向她告别。
那天正是黄昏日落之时，残阳斜落在他眉宇深处，一丝离愁，几分悲凉，徐徐微风吹来，风萧瑟，入夜微凉，迎来的将是一场寒冬，等待他的，是未知。
“郡主。”姚嵩一见她就开怀大笑，原本很阴郁的他，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来了。”司青暮词笑道。
“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向郡主告别。”
“是要出征了吗？”
“是，臣此次出征，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郡主。”姚嵩苦笑道。他到底还是不舍，除了不舍得家人和北陵之外，还不舍得郡主。
“你不会有事的。”司青暮词肯定道。“我相信你。”就算出事了，她也可以像上辈子那样让他重生。
“多谢郡主的信任。”姚嵩望着她的眼神满是不舍。“郡主之后有何打算？”
“是回南陵还是留在这？”
“留在北陵，我已经是弃子了，回到南陵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不如留在这。”
“凭郡主的武功和胆识，不该被囚着，郡主若想离开，相信没人能拦住你。”姚嵩道。
“你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如今，连普通人都不如，只是阶下囚。”
“其实，今日臣前来，除了跟郡主告别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姚嵩欲言又止。
“何事？”
“裴云奕觉得你留在北陵不安好心，想让臣过来试探郡主，但臣拒绝了，相信过不了两日他便会过来驿馆找你麻烦。”
“你难道就不怀疑我是细作吗？司青暮词反问道。
姚嵩摇了摇头，“臣相信，郡主不是这样的人。”
司青暮词笑而不语。“那就祝你百战百胜，得偿所愿吧。”
“多谢郡主。”姚嵩呆呆的望着她，越到最后，他就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只是再想跟她呆一会儿。
“夜色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司青暮词道。
“好，那郡主也早些歇息，臣先告退。”姚嵩微微鞠躬，别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司青暮词目送着他离开，但前者，却没走几步路便停下脚步。
“郡主，臣希望你能获得幸福。”姚嵩说完，便径直离去，最后，他还是没说出心里话。
幸福是什么？第一次，司青暮词对这几个字产生疑惑。如果她要获得幸福，那就必须解救魔界，解救魔族，打败玄玉衡。
晚上，裴书豫再次来访，这几日，司青暮词耐心可谓是耗尽，今日，更是直接将人给丢了出去，后者仍然不罢休，屡试不爽。
到后来，司青暮词直接给他下了昏睡咒，这才安静下来。
司青暮词拖着他的脸，说道，“你长得和玄玉衡一模一样，可性格为什么这么欠打。再者，那秃驴也是高风亮节，与世无争的，怎么到了你这脸皮这么厚。”
裴书豫一动不动的，睡得跟个死猪那样。
“你说，把你丢在大街上会不会有损你形象。”司青暮词笑道。
她有一个想法。
裴书豫醒来时，正处于青楼，身边都是护着他的暗卫。
他知道她不简单，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弄晕，她还是第一个。
南陵的潭珂郡主，果然非同凡响。
出征当天，裴燕儿穿着一袭大红嫁衣守在城门目送姚嵩离去，哪怕到了最后，姚嵩都不曾接受她，而她，仍旧执迷不悟。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所有人都知道北陵公主爱而不得，有传言说，姚将军是为了南陵的潭珂郡主才拒绝燕儿公主，虽谣言不可信，可坊间都在传。
姚嵩一袭银色盔甲，高高的坐在马上，出行前，再三回过头，回望北陵京城的景色，并将这一幕永远的刻在脑海里。
这一次，他定当全力以赴，为求天下太平，他必须有所作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他那天没有说出的话，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希望这次老天爷能眷顾他。
司青暮词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落叶，陷入沉思。
“小雪，大战在即，确定要留在这吗？”赵赋在一旁问道。
“你若想回去，我不阻止你。”
“再不回去，阿耶该着急了。”赵磊着急道。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或许阿耶根本不知道。”司青暮词说道。
“你这样说，还真有可能，若阿耶知道你和我被困北陵，定会来救我们，直到现在没动静，只能说是赵峰瞒着阿耶。”赵磊后知后觉。
“就是这个道理。”
“那小雪，我们要在这里呆在什么时候？”赵磊问道。
“不知道。”司青暮词道。虽然裴云奕烨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绣花楼的人也死透了，按道理说林如烟大仇已得报，但她就是不想离开这。
“小雪，不能再任性下去了，北陵现在是狼窝虎穴，再不走，肯定没好果子吃。”赵磊苦口婆心劝道。
“回到南陵也不会有好下场，毕竟，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司青暮词道。
“小雪，我们可以悄悄溜回去嘛，只要赵峰不知道，他就奈何不了你。”
“偷偷摸摸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小雪，别再任性了，你该不会是为了等姚嵩吧，小雪，你可千万不要喜欢姚嵩，他可是北陵人，和我们南陵是对立的。”这是赵磊唯一担心的事，在北陵的这些日子，二人联系频繁，若生出些情分，恐怕不好收场。
“没有。”她矢口否认。她和苏莫若，无论是今生还是前生亦或是来生，都不可能结成夫妻，因为，她是魔。
“那你是为何啊？”赵磊真的摸不透她的心思。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门外传来一把尖细的嗓声。
只见裴云奕穿着一身华服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皇后李如兰，二人一前一后的踏入驿馆，脸色沉重还闪现着一丝愠怒，可见二人关系并不好，甚至还可能是刚大吵了一架。
“赵禾雪在哪？还不赶紧出来见本宫？”李如兰扯着把嗓子喊道。
裴云奕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司青暮词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二人。
“你看，那北陵皇帝和皇后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赵赋说道。
“赵禾雪，别躲着，赶紧出来见本宫。”李如兰大声叫唤。
“德胜，你去把人叫出来吧。”裴云奕道。
“是，皇上。”德胜闻言，便上了楼。
德胜一上楼便见到兄妹二人，脸上滑过一抹尴尬。“南陵郡主殿下，世子殿下，我家陛下有情，还请二人下楼一趟。”
“走吧。”司青暮词道。赵赋无奈跟下了楼。
李如兰一见司青暮词便恨不得撕破她的脸，“呵，没想到吧，赵禾雪，你也有这么一天。”
司青暮词连个眼神都不给她，默默的坐在一边，也不行礼。
全程目中无人的模样再次激怒了李如兰。“大胆贱人，见到本宫你竟不行礼？来人，掌嘴。”李如兰怒道。这张狐媚脸，绝对留不得。
宫女们上前，李如兰以为自己目的达成，但此时，裴云奕制止了。
“住手，没有朕的命令，谁敢动她。”
“裴云奕，你什么意思！”李如兰当即不悦。“你想护着她吗？我告诉你，没门！”
“你这个泼妇，朕的命令你也敢不听吗？”裴云奕大怒。自从娶了这么一个人，他的后宫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非但如此，竟还敢忤逆他！
“不听又如何，裴云奕，如果不是我东陵，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气得裴云奕说不出话。“朕不跟一般女人计较。”
司青暮词从头至尾就没把这两人放在心上，赵赋在一边却如履薄冰。
“戏唱够了吗？”司青暮词端起一小杯茶，抬眸慵懒问道。
“岂有此理！”李如兰上前，抬手欲要甩她一耳光，但此刻，她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李如兰瞬间慌了神，她的手就停留在司青暮词耳边。
裴云奕望着动弹不得的李如兰一不知所措，再看向一副悠闲的司青暮词心里便知道这是她搞得鬼。
“潭珂郡主，是你搞的鬼吗？”裴云奕问道，质问的同时又疑惑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司青暮词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不知北陵陛下说什么，潭珂听不懂。”
同样，赵磊也很好奇。
其余人都跟见鬼了似的望着司青暮词。
“如果不是你，你为何这般有恃无恐？耳光都扇下来了，你不应该很害怕？”就是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才让他觉得不安。
“为何害怕？”司青暮词不解。这群人类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蝼蚁，以她现在的修为，掐死他们轻而易举。“难不成要我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模样？然后跪地求饶？”
可笑至极！
“不该如此吗？”裴云奕说道。
“我就算想，也没那个机会，你看看你的皇后，好像被老天爷惩罚了那样，竟然动不了了。莫不是你的皇后过于毒辣，就连老天都看不过眼，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遭天谴吧。”司青暮词阴阳怪气笑道。
“赵禾雪，定是你搞的鬼，本宫才不相信什么老天爷这一套，休想糊弄本宫！赵禾雪，你若还不放了本宫，本宫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噗”李如兰猛吐出了一口鲜血，而后晕倒在地。
众人一见李如兰的下场，望着司青暮词的眼神满是惊恐。
“都这般望着我作甚？我可什么都没干！”司青暮词表示很无辜。
“妖女。”人群中不知哪位宫女说出了这句话，
话声落下，众人都退离三舍。
“都莫慌。”裴云奕道。“这世上哪来的妖怪！”他强装冷静。
“戏唱完了吧，若无事，我就先上楼了。”司青暮词伸了个懒腰说道。
“等等!”裴云奕叫住了她。“潭珂郡主，朕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嫁给朕？”
话声刚落下，众人心里一阵鄙夷。
你说这陛下，还真是不死心，大战在即，他竟还有心思纳妃。
就是，这皇后娘娘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这陛下竟又惦记他人。
这北陵和南陵已经是死对头，如今陛下又求娶南陵郡主，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
司青暮词望着他，问道，”北陵陛下，潭珂斗胆请问，何为娶，何为嫁？”
“陛下已有皇后，既如此，便不是娶，而是在纳妾。”司青暮词冷笑道。”我劝陛下还是把皇后送去就医吧，现在送去还能捡回一条命，好自为之。”
话毕，她便上了楼，留下不明所以的一众人。
短短一天，北陵皇室再次成了家家户户的一个笑话，前有裴燕儿公主的嫁衣送将军，后有皇帝的求娶被拒。
赵赋也跟着上了楼，今天发生太多事，他真的很好奇。
“小雪，究竟怎么回事啊？”赵磊问道。
“去问天吧。”司青暮词指着天说道。
晚间
姚嵩领着他带领的军队来到了边境阳城，在此地驻扎。
此次出征，分了两大批军队，一是由姚嵩带领的天御军，二是由颜霜带领的地王军，两批军队又分几小批，由各军中副将带领。
“将军，今夜就在这驻扎了对吗？”副将苏营问道。
“你带领第一和第二纵小队前往药城，第三和第四小队由古越带领，前往丰城，其余的跟本将。”姚嵩说道。
“是，将军。”副将们遵从指挥。
“尤其注意，要秘密前行，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一切谨慎行事，一定要按照本将的部署，先三思而后行。”
“末将遵旨，定不辱使命。”古越说道。
“若有特殊情况，或者遇到棘手的事情，先上报给本将，再做决定。”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