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盈盈尸体不翼而飞
冀南市红河镇万牛巷村。
一排排一片片错落有致的淡黄色涂料粉刷一新的瓦房组成一个偌大的村落。
村前一条静静的小河环绕着村子,河岸边的河堤上种满了桃树,每当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那烂漫的桃花倒映在清清的水面上,春风袭来阵阵花香随风飘进村里,在曦阳的照耀下,河水、村庄、桃花相互映衬好似云蒸霞蔚,令人心怡!
这个村子就是盈盈的家乡。
在河岸边,这座屋顶上粘贴着琉璃瓦,外墙面都镶了白色瓷砖的六间大北房,就是盈盈的娘家。
盈盈妈妈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已是一个年近六十岁的妇人了。
可看上去依然的没有老态的样子。一身合体半袖的套装裙包裹着她依然挺拔的身姿,端庄的脸上带着从容淡定的温和。
她的眉毛是修剪过的,圆圆的脸上涂了淡淡的妆。
可以想象,她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这个万牛巷是个杂姓村子,共有白、云丶张丶郑、四大姓氏。占去了整个村子的四分之一。
这四姓被誉为村上的“四大家族"。
其地位可见一斑。
而白盈盈的老爸白云飞是这个村的村长,除了村书记郑克非,那他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以白云飞在这一带四里八乡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换老百姓的说法,那也算得上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了。
尤其是去年,白云飞的女儿又嫁给了冀南市果色天香集团张福海的儿子,这桩婚事那是个让人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这个果色天香集团的规模在整个冀南市也是屈指可数。
那个张福海可是个风云人物,一个风吹草动,就会在电视上露脸。
什么为某某灾区,赈灾捐款一千万了,慰问贫困户了,扶持某个贫困村了,为某某学校资助现金十几万了云云。
冀南市市长邢万全亲切接见啦……
总之电视上报道他的新闻从不间断。
这村上老百姓虽不懂得人家这果色天香集团这个上市公司到底有多大。
但却是都知道整个冀南市的小区都是人家盖的。政府的地都是他家买的。还有外省都有他家的地产。
人家是优秀农民企业家,省劳模。
还有各大城市的"中信广场"购物中心也都是人家开的。
人家那能耐就好像那个王某林一样,那钱可海了去了。
你说这白云飞和张福海成了儿女亲家
那不是他白云坟祖坟上冒青烟了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白云飞可不这么认为,他张福海本事再大如果不是他白云飞当年帮他,他也绝不会走到今天。
他那个儿子就是个花花公子,和我儿子白杨比,那简直就是踩着凳子够月亮……差远了,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女儿盈盈那可是北大毕业的,品貌俱佳,配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那还是委屈了。
再者说了,他张福海是这个村走出去的,他家业再大也得叶落归根。
我是这个村的一村之长,他这董事长当的再大,也是我手下的村民,不存在谁高攀了谁。
充其量算是个门当户对。
昨天晚上都十一点了,亲家打来电话,说让他老两口到他家里来一趟有大事商量。
问他什么事,他说电话里不方便说,必须见面说。
听那意思好像真有什么大事。
盈盈妈妈赶紧给女儿打电话,女儿的手机关机了。
给女婿打,晓梦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说盈盈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明天你和爸妈就赶紧过来吧。
昨晚一宿,他们也没睡好在寻思老张找他商量什么事,还是盈盈出了什么事?
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盈盈妈还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们老两口本想自己开车去,可老张说让他的司机开车去接他们。
自己实在抽不出身来,就不亲自去了,并且还很客气的致歉。
这可不是他张福海的一贯作风。
难道他老张的儿子做了对不起盈盈的事了,理亏了?
他们匆匆吃了口早饭,就坐在堂屋客厅的沙发上焦灼地等着。
“当当……"
墙上的挂钟沙哑的敲了六下。
六点了。这时老白的手机响了。
老白赶忙接通手机:“喂"?
“白叔叔,我是张总司机小刘,快到你村了,你发个位置过来,这个手机号就是我微信"。
“好好"。
老白加了小刘微信,将位置发了出去。
不到十分钟,院子外便响起了"滴滴滴"的汽笛声。
老两口快步走出院子。
小刘已下了车。
“进屋喝口水歇会吧!"盈盈妈客气道。
“阿姨您甭客气了,董事长正等您二老呢,快上车吧。"
"哎哎,我锁上门"。
他们匆匆上了车,然而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竟是女儿的噩耗。
从万牛巷村口往北只五六公里就上了通往冀南市的高速公路。
车子行了不到五十分钟,便下了高速路口直奔冀南市区。
冀南市是一个地级市,一个极具魅力的新兴城市。
一条条宽阔干净的绿化四车大道,纵横交错,川流不息的车流,络绎不绝。鳞次栉比的楼群。八街九道上的繁华超市,摩肩擦踵的步行街。
这一道道风景,无不彰显出这座城市的蓬勃生机。
车子很快临近了一个环境幽美的别墅小区。
快驶入小区大门的时候,小刘放缓车速,触了下车上的蓝牙显示屏,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老张的声音:“嗯?小刘,到了?”
“是的,董事长,我们已到了小区门口了。"
“好,好,我们出去迎接"。
几分钟后,车子驶到张福海的家门口。
这个小区被誉为冀南市的富人区,所有的精英都居住在了这里。
张福海住的是一座独栋的三层别墅,带个小院,红色的栅栏院墙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显得一派生机盎然。
张福海两口子早已候在门口。
白云飞夫妇一下车,晓梦妈忙迎上去拉住盈盈妈的手:
“哎呦,老姐姐啊,总算把你盼来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一点也不显老"。
盈盈妈平和的一笑:"你还是那么会说话,你不也是一样!看,我们来的急,空着手就过来了,真不好意思。"
“哈哈,嫂子,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你用得着这么客套!咱有啥缺的"。
老张接过话茬:"走,走,咱屋里说话!"
边寒暄着边进了院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修剪整齐的盆景花卉,假山喷泉。
院子东侧还有凉亭,石桌、石凳。
上了五步台阶,跨过雕栏的走廊,便走进一楼的大客厅。
金黄色的墙壁,豪华的水晶大吊灯。考究的落地窗配着淡米色纱帘。
高档的真皮沙发,仿玉石的茶几上摆着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还有各种水果。
电视柜旁侧的酒柜隔栏上放着异形的酒架,搁置各种名贵的红白酒。
电视幕墙都是用青玉镶嵌了的一个名为“富贵牡丹"的浮雕图。
敞开式的厨房,明净大方。那用具也都是当下最时尚的品牌。
入户大门的对角线处摆放的是一个豪华的大鱼缸。鱼缸里的水泡串串升腾着,鱼儿在假石水草间快乐畅游。
客厅书柜的旁侧还摆放了一架钢琴。
整个客厅的装饰摆设,用金碧辉煌或富丽堂皇来形容那是最确切的。
由此可以会让人联想到这家主人的生活是多么的讲究和奢华。
白云飞内心不由感叹:“他奶奶的,古代当皇帝也不过如此。他老张何德何能就住这么大房子,就是邢(万全)书记也住不上这个,正可谓人比人气死个人啊!"
白云飞夫妇在沙发中间坐了,福海夫妇在下手坐了。
小保姆沏茶,倒水。
福海把烟递给云飞,老白接了烟,老张"啪"把打火机点着,给他点着了。
老白倒也不客气,猛吸了一口:
“还是这烟好哇,哎,咱就开门见山吧,这么早让我们两口子来,啥事?那俩孩子呢?"
“啊,不忙,你先喝点茶,抽根烟再说。这事得先跟嫂子商量。"老张故作镇定的呡了口茶:“嫂子,你喝茶,要么吃水果"。
“我随便,随便"。盈盈妈嘴里应承着,看着那两口子不尴不尬的表情,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
又相互闲聊了几句之后,老张冲老伴杨中敏使个眼色,杨中敏拉着盈盈妈上了二楼。
不大一会功夫,杨中敏神色慌张地跑下楼来。
“大哥,老张快,快,姐…姐晕过去了。"老白和老张几乎是跑着上了二楼的。
这二楼是两室一厅的纯h的南北通透户型,这大客厅北半部分做了健身房,阳面靠着大飘窗的部分做了客厅。
盈盈妈头歪在沙发上,眼晴紧闭着,紧咬牙关,脸色苍白,胸脯剧烈抽搐着。
“老白呀快,快,快背嫂子下楼送她去医院!”老张急促地说道。
“别急,先让我来试试“。
老白摆了摆手,一把将老伴揽住:“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这刚才还好好的,快醒醒。“边说着边示意杨中敏:“把她的下巴托起来"。
杨中敏双手托起盈盈妈的下巴,老白用拇指指肚一下一下反复摁了十几下。
“哎呦呦,我的儿呀,娘的心眼让你摘走了,你是要我的命吗,你以后叫娘可咋活呀!"
盈盈妈很快苏醒了过来,哭天抢地的说着,悲伤的脸上泪如泉涌。
“你两口子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啊?"老白见老婆这样既心疼又着急外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老头子,咱盈盈没啦(注:这是地方俗语,人死了叫没啦)!"盈盈妈悲痛欲绝地哭着说。
“他们两口子找咱们俩是商量孩子的丧事怎么办的啊"
老白一听完老婆这话,如同当头被猛地挨了一棒,“扑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
他只觉得心口发咸,心里的血液直往头上窜,心如刀绞般地疼痛起来。
“噗"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快,送大哥去医院?"老张慌忙把老白扶到沙发上。
盈盈妈担心地:“老头子,你可得挺住了,咱还有白杨呢。你可别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呀。"
老白一手捂着肚子,摆了摆手:“不打紧,不打紧,这两天可能是上火了!咳……咳"
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福海,盈盈这孩子死的蹊跷,她现在在哪,我们去看看她"。
“大哥呀,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告诉你这个噩耗的"。杨中敏悲怜地说。“我们已经报了案了"。
紧接着,老张就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那天他进了晓梦病房后,医生正和杨中敏说着儿子的病情,护士在一旁也虚心听着。
儿子靠在床头正由他公司职员小陈端着杯子用吸管喝着xx牌子的高级蛋白粉。
晓梦见了福海怯声叫了声:爸。
老张又端起老子的架子,嗯了一声。
他眼瞅儿子气色已好转。
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地。
老张走向医生,握住他的手:“高大夫,谢谢你,谢谢你呀。"
高医生:“应该的,应该的,张总若不是公子在这住院,怕是很难见到你这个大人物呀,哈哈"。
“说笑了,说笑!"老张摆摆手。
"嗯,张少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他沉吟了一下,“你还是到我办公室来吧。"
这让老张又紧张起来了。
到了高大夫办公室,高大夫坐下,他又示意老张在他对面坐了。
“高大夫,我儿子?”
“张总,你对你儿子的生活方式了解吗?”
“哎,这个,他妈该比较了解吧,我一个大男人,又整天这个项目丶那个会的,哪会顾上他这个"。
“哦,不瞒你说,你儿子体内有微量的lsd"。
“什么地?“老张一脸懵逼。
“噢,就是lysergicacid diethylamide中文名全称叫麦角酸二乙基酰胺"。
“高大夫,这个麦角酸什么胺是什么病?"
“他不是病,是一种一种怎么说呢,通俗说就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毒品。"
尽管高大夫说这话时,声音已压得很低,很低。
但这对张福海来说,无疑是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个晴天霹雳。
他一下怔在了那里。
"你的儿媳的死,就很有可能与吸食了过量麦角酸二乙基酰胺有关。它会让人猝死。"
……
“盈盈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老张说,“所幸晓梦活了下来,我们去看看盈盈吧"
老张一行四人来到市医院,又喊来晓梦,他们五个人进了太平间。
看守人是一个老者。老者看了老张死者家属的证明后,按门号找到了存放盈盈尸体的冰柜。
冰柜里的盈盈直挺挺地躺在里面,浑身居然湿漉漉的,样子很安详,虽然死了不到五天时间,那样子好像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很遥远很遥远……
盈盈妈、杨中敏、晓梦都哭成了泪人,盈盈妈又哭晕过一次。
老张老白也默默地垂着泪,直到守夜人催他们该走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然而!他们刚回到家里,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技侦科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尸检报告通知:“太平间里那个女尸不是盈盈的,因为那是一具十年的冻尸,盈盈的尸体已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