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还有点用
唐婉正卖力地擦着桌椅，突然一只皮肤黝黑的手摸上了她的腿。
她心中一惊，连忙跳到一边，大声喝道，“你干嘛？”
男人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俺看你腿上好像有东西，俺帮你弄一下。”
唐婉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心下惊魂不定，“不用。”
她转身和孙露换了个位置，离男人远远的。
她凑到孙露旁边，眼里全是厌恶，“孙露，那个大叔占我便宜，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刚刚的一切孙露历历在目。
那个男人就是在占唐婉的便宜，她心里对这个男的也厌恶极了。
对着唐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唐婉想到那个老男人摸了自己的腿就浑身犯恶心，连忙回去了。
孙露对自己还是比较放心的，说句不好听的，她三十五朝上了，唐婉才二十啷当岁。
那个男人肯定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毕竟年纪摆在那儿。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面对的是锁在大山里面的男人，长年累月看不到几个女人。
就是平日里见到的都是被烈日晒的黢黑的，哪里像她们这样皮肤细腻白皙的？
孙露啪的一巴掌打开男人摸上她腿的手，厉声喝道，“你不要以为就我一个女人在这里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我们节目组那么多个男人，我稍微喊一声他们就都过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憨厚的脸上稍微怔了一下，似乎想通了一般，“你这丫头，咋胡说八道呢，俺就是帮你拍拍腿上蹭到的灰。”
孙露低头一看，自己腿上果然有一块灰。
她狐疑的看着他，男人脸上的朴实憨厚确实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但怎么能她和唐婉两个人的腿上都能蹭到东西呢？哪有这么巧。
“没有就行。”
接下来孙露打扫的过程中，确实没见男人有什么过火的举动，她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下。
等到收拾打扫好，连话都没跟男人说两句就逃也一般的跑回土屋了。
……
课堂上，
金啾啾和张倩面前垒起了一摞格子纸。
那是她们昨天上课布置给孩子们的作文，主题是我的梦想。
张倩在讲桌上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课文，金啾啾在翻阅孩子们的文章。
“我的梦想，我希望我是个男孩……”
“我希望学校可以来两个男老师……”
“我希望我可以经常看到妈妈，尽管妈妈不喜欢我……”
“我的梦想是有一个新妈妈。”
……
金啾啾皱着眉头一页页看完了孩子们的作文，她心中疑惑极了。
“叮叮叮——”
下课铃响了，孩子们收拾好书包就要走。
今天只有上午的课，这段时间春种只上上午的课，半大的孩子也算半个劳动力都得赶回家帮忙下田。
“李小花，刘力，许强，你们三个留一下。”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们留一下。
没一会儿，班级里瞬间就空了，只余下他们几个人。
金啾啾拿着几张纸缓步走到他们面前，轻声说道，“我看了你们的作文，小花儿，为什么希望自己是男孩儿呢？”
她当然知道大概率是因为李小花家里重男轻女，在家过的可能不是很好。
但金啾啾想告诉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孩儿就否定自己，女孩儿一样可以做大事儿。
还没等李小花说话，旁边一个男孩儿就缓缓开口了，只是这话让屋里的两个大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那当然是因为女人都没用，但是老师，你们读过书还能生孩子，就还有点用。”
这个回答让金啾啾和张倩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心里仿佛被刚采摘下来的棉花堵住了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转身从墙角拿过一个老旧的铁锹，放在手里掂了掂。
当这几个孩子的面，徒手微微一用力，将实铁的铁锹掰弯了。
众人目瞪口呆。
她微微一笑，“现在你们还觉得女人没用吗？”
不顾众人的表情。
金啾啾转过头对许强说，“为什么想要男老师呢？”
许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因为女的呆不久。”
金啾啾的心像被巨石砸了一般，闷闷地疼。
女老师呆不久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山村的刻苦环境不是每一个老师都能忍受的了的吧。
“刘力呢？为什么想要新妈妈？”
刘力害羞的抓了抓脑袋，“俺妈没文化，俺想要个有文化的娘，就跟老师一样，漂亮又有文化。”
三个孩子的愿望各不相同，但都指向一个可悲的事实，漠视女性。
许强皱了皱眉头，“老师，好了吧，俺们该回家下地了，不然俺爹要打人了。”
金啾啾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她们走了。
张倩脸色也很差，“小孩子对自己的母亲都这么漠视，那大人呢？”
说到这个问题，金啾啾心里陡然咯噔了一下。
进村子这么久，她在村子里基本上看不到年轻女人，村子里要么是小孩要么是老人。
村里的女人呢？她们在哪里？
这个问题猛的钻进她的脑子，让她脊背发凉。
……
唐婉和孙露正在吃午饭。
“扣扣——”
老旧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是有人敲响了大门。
孙露起身打开门，一张黑黄发皱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皱着眉头作势就要关门。
孙婆婆连忙把胳膊伸到门缝里头，阻止她关门。
孙露皱着眉头，“孙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婆婆脸色露出一丝讨好的笑，黑黄的牙齿露出来，皱纹扒着皮，脸上的笑显得十分怪异。
“俺老太婆儿来跟你们道个歉，能不能再上俺家给俺干活儿？俺保证不叫你们给俺儿洗裤衩子了。”
唐婉闻声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孙婆婆来道歉，希望我们回去给她帮忙，还说不让我们给她儿子洗内裤了。”
孙婆婆见唐婉施施然走过来，一双下吊的三角眼上下扫视着她的身子。
胸不够大，奶不了孩子。
屁股也不够圆，不好生养。
她皱着眉头，眼里不免闪过一丝嫌弃。
奈何浩子就是看上这个了，她做娘的怎么也得满足他。
唐婉把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孙婆婆，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我们已经去别户人家帮忙了。”
孙婆婆眼睛眯了眯，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笑，“是吗？是哪一户人家啊？”
孙露指了指那户人家的方向，“就是最近的那一栋红屋顶的房子。”
孙婆婆顺着孙露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不是只有一个男人的那一户人家？”
唐婉点点头。
“俺上门去跟他说，他要是同意了，俺晚点儿再来跟嫩俩妮子说一声。”
唐婉和孙露齐齐点头，目送孙婆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