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良的忏悔（番）
——
季重雪把人丢到车上，冷着脸，“死了？”
少年抹了一把鼻底的血，无力的仰头靠到后座上。
“回家再打不好吗？刚刚多没面子。”
声音虚的近乎听不清，语气倒是挺刚。
季重雪没理他，面无表情的给他扯过安全带扣上。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了自己家的小院。
季重雪熄火下车开门把人扯进怀里，一气呵成。
漂亮又混蛋的少年现在格外乖巧。
就像喝酒的后遗症一样，被季重雪打过之后，他都会乖上那么几个小时。
季重雪把一滩烂泥的臭小子丢到沙发上，然后去洗手。
他端了一小盆水到沙发旁，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然后直接糊到了臭小子脸上。
明匪：窒息。
这种妈妈的手法太让人感到窒息了。
不过毛巾很快就被拿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顿乱揉。
明匪好不容易在夹缝中依稀吐出几个字，“季…医生，你要是想让我死就直接动手吧，别整这些——唔！”
毛巾再次重重地盖在那张漂亮的脸上。
季重雪没说话，擦完这遍又去换水。
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的少年躺在沙发上，眼神微动，盯着他沉默又挺拔的背影。
嘁……真的很生气啊？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把他当成儿子养……
他才不会道歉呢。
额头上的血水流下来，他动了动眼睫，还是感觉黏糊的要命，索性直接闭上了眼。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擦洗之后，季重雪拿来了家里常备着的药箱。
季重雪的手法并不轻柔，而明匪也不叫痛，直到季重雪把一张小号无菌敷贴贴在他头上，对方才有反应。
那双浅色的瞳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分辨他的怒气值。
随后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
“季医生，我错了。”
这话说的很委屈，又很别扭。就像是勉为其难的应付一样。
他还以为这个时候撒娇会有用。
季重雪把人拉开，拆开两个创可贴，一个贴在对方鼻梁，一个贴在嘴角。
这个手法实在粗糙又残暴，倒也多亏了明匪那张脸，前前后后贴了那么多东西倒也不至于难看。
季重雪给他处理好后，冷着脸提起箱子，起身要走。
明匪一惊，猛地起身拽住他的衣角。
“季重雪？”
道歉也不管用了吗？
季医生以前都没这样过，就算他做的再过分也……
是因为许云楷？
他在季重雪心里就那么特殊吗！
早知道就该直接弄死！
“喝水吗？”
季重雪拿着玻璃水杯回头问。
听见这句话，少年眼中阴郁顿散，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欢快道：“要！”
季医生理我了！
季重雪倒了半杯水递给他，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明匪捧着水杯边喝边盯着他看，眼神灼热的要命。
季重雪眉心也拧得极紧。
“别盯着我看。”
“嗯。”继续盯。
“头转过去，好好喝水。”
“嗯。”就不！
季重雪无奈的看着他，“随便你。”
他仰躺在沙发上，半阖着眼，浑身都是惰气，偏偏又清冷宁静的像一滩池水，这时候大约就差一支烟了。
怎么瞧着怎么勾人。
怎么瞧着怎么喜欢。
明匪眼睛黏在他身上，从微乱的头发到镜片底下深色的眼，从秀气的喉结到颜色淡薄的唇。
怎么看都看不够。
“喝完了就滚去医院。”季重雪突然道。
明匪握着杯子的手微紧。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那是你的事。”季重雪侧过头，修长的手指勾掉脸上的眼镜，露出漆黑如深潭的眼。
“我只要结果。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不希望你去坐牢。”
明匪点头。
他将杯子放到小几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此后又是无话。
“那……”明匪看他一眼，倒显得有几分扭捏，“我去了？”
季重雪“嗯”了一声，随意的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
他把眼镜丢在木几上，完全闭上了眼，疲惫的似乎现在就要睡过去。
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他的唇。
季重雪霎时睁开眼，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瞳。
明匪的动作极轻，只是静静的贴着，没有之前那非要咬出血来的股狠劲儿。
突然这副样子，季重雪反倒有几分心软了。
他按下明匪的头，让少年能吻的更深。
明匪有些呆。
这是……
季医生主动亲他了！
莫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伸手攀住季重雪的胳膊，毫无自觉的把身子往下压。
正在这时，小腿上受了一脚。
明匪跌坐在地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为什么。
满脸懵的样子倒是少了几分戾气。
季重雪只是看他一眼，翻了个身，声音发冷，“行了，滚吧。”
明匪看着他，心底那一点模糊的妄想慢慢的明晰起来，眼睛也跟着发亮。
季医生好像…有一点喜欢我了！
他欢快的起身，隔着衬衫在季重雪后肩印下一吻，随后开始准备去医院。
听着后面闹腾的动静，季重雪慢慢搂紧了怀里的抱枕。
……再看看吧。
——
对于明匪无缘无故打了许云楷这件事，季重雪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和解。
而且那天明匪回来后，告诉他没谈妥，许云楷不要钱。
季重雪当时拧着眉问他：“你道歉了吗？”
明匪没说话。
果真是屡教不改！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想办法之际，当天晚上许云楷打来了电话。
季重雪出门背着明匪接了。
“季师弟，非常抱歉那天私自称呼你为‘重雪’，我不知道那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接了电话，他或许以为我会真的和你结婚，抢夺你，所以才那么冲动。”
“……而且是我考虑不周，贸然让你和我去见家里的人，才会惹出来这些事。”
季重雪喉结微动，叹息道：“是我该说抱歉，那孩子太冲动了。”
“不是的，”许云楷回道：“他或许是不想让我分割走你的注意力，我知道像这样的孤儿都这么没安全感。”
季重雪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面色阴沉下来。
什么叫这样的孤儿？
隔着手机，许云楷不能察觉到，只是对他的沉默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干脆直入主题道：“今天那个孩子来过，你也知道我受的伤不轻，他摔了几件东西，护士没看住。”
季重雪往门内看一眼，皱着眉，敷衍的“嗯”了一声。
再这么废话下去，明匪恐怕要出来找他了。
“我不会起诉的，但是想让季师弟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季重雪抬步往屋里走，一边道：“我听说你不要钱，可能是不够，想要多少，直接——”
“做我男朋友。”
许云楷握着手机，笑道：“季重雪，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