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吸血鬼少年的千层套路
季重雪感觉自己快要被劈成两半。
一把尖刀没入他的身体，毫不节制的来回贯穿着他。
被吸血的后遗症早就过去了，舒适感丝毫没有，满身满心都是一个字：疼。
眼前发黑。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脸上被蒙了什么。
又有东西从后面撞了进来，季重雪绷紧了身子，拉着被褥往前爬。
然而很快就被拉了回来。
一道轻快的声音道：“主人猜猜什么在里面？”
季重雪没能回答。
过了许久，季琅得不到回音，似乎有些失望。
“啊呀，主人还是不乖呢。”
“呜！！！！”
一个尖利的东西刺进季重雪手腕，慢慢撕咬着。
“季琅！”
季重雪是真的没感觉了，他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已经极度麻木，管他一个两个，就算是三个四个他也一点都不清楚。
他叫季琅是在求救。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没用的。
一切都毁了。
几天了？
总之又到了季琅去上夜课的时候。
阿巴不敢面对自家主人，已经躲起来读下一本书了。
多了解一点，有不对的剧情和人设它就立马带着主人离开。
这个世界的显示屏上还挂着巨大的“攻略失败”四个字。
血红的，十分显眼。
已经没有回转余地了。
季琅走之前已经锁了门，但阿巴按照着季重雪的要求，把帘子打开了。
玻璃门外是黑沉沉的夜色。
像是浓墨一样，越想着搅和进去，越是搅和不开。
穿着灰布裙子的姑娘坐在栏杆上，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她已经来蹲点好几天了，这只小吸血鬼就一直这样子，好像快死了。
再看看吧。
季琅那个疯子自己可惹不起。
又是接连这三两天，红殊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这只小吸血鬼的身份似乎不是哥哥。
而是……一只宠物。
她来的这几天，偶尔能看见这只小吸血鬼的腿。
血淋淋的都是牙印和指痕。
临到周五那天晚上，她终于再次敲响了这扇玻璃门。
季重雪往外看一眼，又收回视线。
红殊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小吸血鬼，你不记得我了？”
季重雪点头，“我记得。”
他甚至清楚这个女孩每天蹲在外面看着他。
刚刚说话的声音又哑又沙，隔着玻璃，红殊甚至能闻见血腥气。
这只小吸血鬼的嗓子一定叫喊坏了。
“你不过来帮我开门吗？”红殊问道。
她记得吸血鬼的宠物见到外人之后会变得很兴奋的，当然这大多是有被虐待过的原因。
“不了。”季重雪摇头。
他把一过去，身后的门又有人突然出现，按着他草。
对于这件事红殊并不知道，毕竟在白天，没有任何猎人会有胆子独自到吸血鬼的地界来。
被吸几口血已经是万幸，大多数都会被直接撕碎。
而季琅的“惩罚”正巧在白天。
同伴们已经巡逻过一圈回来，红殊定了定神，问道：“你想不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一面之缘”这种理由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她索性就直接不说了。
那天自己的恶作剧之后，季琅就回来了，她觉得这只小吸血鬼现在这样的处境，有一大半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不管到底是不是，她心里总归有些愧疚，直接把人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只是一只宠物而已，季琅应该不会太过追究的。
季重雪闻言站起身。
强忍着颤抖的腿给红殊开了门锁。
他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红殊也不自觉退了一步，清丽的面庞上都是惊诧。
清凉的晚风吹过，撩起他耳边一缕半长的黑发，凌乱又破碎。
季重雪扯了扯嘴角，“你能带我去季家的传送门吗？”
红殊愣愣的点头，不自在的吞了下口水，觉得自己不存在的幻肢站起来了。
这只小吸血鬼看起来的确可口，难怪……
“你能走吗？我……抱你？”她轻声问。
在对方点头之后，她俯身将人横抱起。
怀里这只小吸血鬼似乎比初见时更年幼、更瘦弱了，轻飘飘的，可是气味的确是成年的……真奇怪。
高挑的少女抱着怀里的人，在林立的楼层间反复跳跃，灰布裙子在空中猎猎作响。
不消一会儿就到了季家的传送门处。
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里在这，是因为这玩意儿只认血脉，家族会给每个入学的孩子一个通过的权限。
红殊轻轻把人放下来，才发现对方还光着脚。
“要不我抱你去别的地方吧，你这样回去还是会被抓到。”
季重雪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说罢，他转身，彻底没入半透明的传送门。
红殊愣了一会，直至眼前的传送门消失。
她惊诧的伸出手，什么也没摸到。
传送门真的没了？
那只小吸血鬼是一只……纯种？
只有纯种吸血鬼才能控制家族的传送门。
她闯祸了。
红殊抿唇，她死了倒是没事，可她身后还有一整个家族，现在必须去躲一段时间。
但帮那只小吸血鬼她并不后悔。
——
季重雪寻着记忆一直走。
几经搓磨的腿止不住的发颤，扶着身旁的树木走了许久，才摸到了老宅的门。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许呦写信。
他希望这位虽然极度封建，却像父亲一样疼爱他的叔叔赶快回来。
他快撑不住了。
信件传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季重雪将信件放入指定的信箱里，立马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阿巴心疼不已，小心翼翼的问：「主人还不走吗？」
季重雪摇头，“再等几天，起码要见到许叔叔。”
他话音才落，小阿巴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季重雪失笑，“你一个小系统也会哭吗？”
「……我想早点有实体，想抱抱主人，可是我不想主人再做任务了！他太坏了……」
“没事。”季重雪安慰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帮我换一个好一点的世界了吗？”
他看着窗外，缓缓扬起一抹笑，“再忍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