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狐狸师尊的诱捕
“昨日晚上在亭子里捡的,想来这几日师兄都在那里做事,那应当是师兄的。”
还真不是。
季重雪看着那把伞,心情有些复杂。
上面那几点刺目的红,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时无蘅最爱的血红山茶花。
这把油纸伞是时无蘅的。
两人什么时候有的交集?他怎么不知道?
他虽然相信自家师尊,但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对男主真的有意思。
炉鼎可不是闹着玩的。
季重雪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接过伞,放入灵戒,“是我的。”
不该拥有的感情要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湛长风表现的却更尴尬了,耳朵红的厉害。
季重雪不明不白的看着他,半晌也去想不明白他害羞个什么,只道:“多谢师弟。”
“师兄不必言谢。”湛长风答道。
他看着季重雪手里的小牌子,又道:“师兄把这些交给我吧。”
恰在此时,其中一些小木牌亮了起来,这是提醒饭菜做好了。
季重雪点头,将手里一把发光的小木牌递给他,留下一些,留着自己等会儿去取。
湛长风去取菜,季重雪就在原地坐着,过了一会儿肩膀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长风!叫了好几声了为何不理我?”一个少年的声音叫道。
季重雪转过头。
那少年看着他的脸,吓得几乎褪了色。
“大、大师兄……我我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师兄!”
季重雪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少年如蒙大赦,呲溜一下跑了个没影。
认岔了?
也不应该啊,他与湛长风明明没有太像的。
而且据他所知,湛长风应该还小他两岁左右的样子,光是体型也是能分辨出来的。
跑远了的小少年无声大喊:“是气质啊妈的!气质!”
可惜季重雪听不见。
怀着有些奇异的心情,和湛长风吃完了这一餐饭。
得到的唯一信息是,湛长风真的很怕吃辣,但也真的很努力在吃辣了。
分别时都快辣哭了。
当天下午。
季重雪又在小亭子里摆了半天摊,只有寥寥几个人过来报名,于是他很早就收工回了竹屋。
“师尊,我回来了。”
一如既往的还是这句话。
但这次里面的人没来给他开门,也没应声。
昨日晚上也是这样。
季重雪直直的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没动静。
嗯……贸然进去总归是不太好的。
但是已经两天了,如果不进去又有些担心。
季重雪纠结之下,抽出一张符咒,催动之后,符纸消散,化作一丝细小的灵气穿过木门进到室内。
这样可以不看,但能感知到有没有人。
白发美人侧躺在榻上,托着腮,就这么看着那丝白雾般的灵气从门口游离到自己面前。
那团灵气摇摆不定的在他面前晃了晃,似乎想不明白明明有人,却不理他家主人是因为什么。
时无蘅伸出手,那团灵气十分乖觉地落到他手上。
它开始变换形态,像一滩液体一样融化在对方手心。
时无蘅眯了眯眼,眼底尽是危险的神色。
他蓦地握紧了手。
“呜呜……”
灵气重新归于一小团,哼哼唧唧的叫着,一阵一阵的发着光,试图挣开他的手。
外头季重雪识海一震,酥酥麻麻的痛楚传来,身形有些不稳的扶住门。
原本就虚掩着的门“哗”的一下打开,季重雪跌跪在了地上。
时无蘅居高临下的瞥着他,轻哼了一声,捏了捏手里的一小团灵气,把它扯成一大团,然后抱进怀里,背过身去不再看。
等等,灵气不是无形的吗啊摔!
季重雪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觉得自己识海也被扯大了似的。
那团灵气与他识海相连,时无蘅抱着它,就像抱着自己识海里还未成形的元神似的,格外有压迫感。
季重雪尝试着切断联系。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那厢时无蘅突然坐起身子,定定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回来看为师就算了,如今连这一小团灵气都要夺走?”
声音又虚弱又沙哑,透露着浓浓的委屈。
季重雪有些汗颜。
这几日的确是忙了些,但他也是每日过来报备了的,并没有不回来。
外头白茫茫的天被晚阳烧着,下头有些发紫,屋内也暗了下来。
昏暗的地方瞧东西是要伤了眼的。
季重雪小心的站起身,点了台烛火放到时无蘅榻边,立在旁边解释道:“弟子这几日在筹备宗门大比的事,回来的的确有些迟了,却也是过来和您说了的。”
他有些纠结的看向时无蘅怀里那一团东西,“……您也是听见了的吧?”
“听见了又如何,没听见又如何?我的重雪只知道送别的小师弟去弟子院,只知道去请一见如故的师弟去吃饭,何曾想过为师淋着雨雪回来,生了病却没人照看?”
时无蘅按住怀里软乎乎的灵气,红着眼眶背过身去。
“重雪长大了,以后都别管为师了,为师这副病殃殃的样子哪还能撑几天呢……”
说完他又轻轻咳了几声,闭上眼,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雪白的长发披散在榻上,映着橙黄的烛火,暖融融的发着光。
季重雪看着那缕缕头发,头突然剧烈的痛了起来。
烛光聚拢,又散开,暖色渐渐趋向于冷,像是月亮的光。
他跌入池里,身体瞬间被温暖的水包裹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把他从池水里抱出来,透过氤氲的水汽,他隐隐看见这人披散着的白发,湿淋淋的黏在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上。
热。
季重雪感觉到自己站起身,反抱住对方,紧紧箍在怀里。
耳边是粗重的呼吸。
他是要做什么?
不能这样对师尊……这样是不对的……快松开……
他近乎在心底迫切的恳求自己,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停下来。
“重雪,你如今多大年岁了?”
他忽然听见那人道。
不是时无蘅此时这种有些趋向于少年般清泠的音色,而是沙哑的,低沉的,又像遥遥的中秋之月,成熟又带着禁欲的诱惑。
不对……这是师尊吗?
“重雪?……重雪,季重雪!”
季重雪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跨坐在了时无蘅身上。
对方脸和眼眶都是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季重雪!还不快从本君身上下去!”
季重雪一惊,立马翻身下榻,跪在地上,满心羞愧。
“弟子糊涂!请师尊责罚!”
——
作者有话:空巢老人时无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