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意就得跟主母谈
“二夫人先看看这两种纸，与现在世面上的有什么不同。”李秋玥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崔颖。
崔颖接过李秋玥手中的纸，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起来，又用手抖了抖，听了听两种纸发出的声响“小玥姑娘，这两种纸应该都是世面上没有的。这种纸韧性十足，应该很是便于书写。”崔颖抖了抖手中稍小的那张白纸说道。
李秋玥点点头，又向崔颖手上的另一张纸示意了一下。
“这种纸应该是逊于前一种纸，不过这上面这么多的小字，好像是传递消息之用的。质地倒不算太好，不过这种印刷方式，但是很新颖。”
“二夫人果然慧眼如炬，这两种纸都是利用竹子、木屑还有一些碎布做成的。利用竹子品种、比例的不同，还可以做出许多种质地不同的纸。二夫人认为这种纸卖多少钱一刀合适呢？”李秋玥指了指崔颖手中的白纸问道。
“这纸能卖多少银钱妾身说不好，但妾身知道，现在皇宫用的最好的是黄藤纸，官府用的白藤纸，都是有价无市，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各大家族所用的基本都是麻纸，一些老先生喜欢作画、写字的红藤纸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有时候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上好的藤纸。”崔颖主管着崔家的生意，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但纸这一行由于技术门槛高，只有有限的几个家族掌握，而且由于产量的原因，主要是供应皇家和官府的，民间基本上见不到。
有人说唐朝就有宣纸了，这也没错，不过宣纸的出现是在天宝年间，由泾县（成都）上供来的。这之前，唐朝最好的纸就是藤纸，分为红、白、黄三种，最好的黄藤纸当然是皇家专用的。
“那二夫人觉得，一小刀（28张）十贯，一刀（100张）三十三贯，可会有人购买？”李秋玥笑着问向崔颖。
“当然会，太会了！不过这纸书写还可以，但作画……，可能就差点了。”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需要做成什么样的纸，只是更改配方而已，算不得难事。”李秋玥笑着对崔颖点了点头说道。
“小玥的意思是，你这有多种纸的配方。”崔颖惊讶的问道。要知道，在古时候，拥有一种独门配方是多么的珍贵。甚至于，可以凭着这一个独门配方就振兴一个家族。
李秋玥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对崔颖说道“二夫人可以跟老黑说说，反正你们家做的也是竹子和木材的生意，原料应该是不愁的。如果愿意的话，再起一个造纸作坊，就专门生产这两种纸。我想，这赚的钱应该会不少的，就官府用纸一项就够程家用度的了。”
“当然愿意，不用回去问老爷，妾身就可以做主。就这么定了。”崔颖能看出来这种纸的前景，那是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啊！这只要秘方不外泄，整个大唐都得来程家买纸啊！
“等等！”程娇娇听着可不愿意了，站起身来走到崔颖跟前，伸手拿过崔颖手中的纸，看了看“小姨，既然是谈生意，那我就不得不说上几句了。”
“哦！”崔颖笑了笑“小四要说什么，尽管说。”
“小四既已嫁入李家，就是李家的人，当一切以李家的利益为先，小姨说是吗？”程娇娇放下手中的纸，低下头问向崔颖。
“这……！”崔颖已经猜出来程娇娇要说什么了，可程娇娇说的确实在理呀“小四尽管说，小姨听着就是。”
“我虽然姓程，当确实李家的主母，照顾娘家的生意，这没什么好说的，应该的。但是，如果程家想就这么凭着娇娇的面子就拿走李家的秘方，这也是万万不能的。”
“那小四认为应该如何呢？”崔颖真没想到，这小四一嫁入李家，还真是处处为李家着想，连小姨的面子也不给。就连程家也要排在李家之后。
程娇娇回身向李琪一礼“老爷答应的事，娇娇本不应该多嘴，但娇娇作为主母，如果看着别人占我李家的便宜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小四，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别人！”崔颖都听得急了，这小四说话也太不给面子了。
“小姨先别着急，小四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程娇娇没有受到崔颖的影响，固执的履行着主母的职责。
“老爷以为娇娇说得对吗？”
李琪也没办法，只好对崔钰歉意的一笑，然后答道“夫人以李家为先，岂会有错，李某得夫人当痛饮一番呀！”
“三姐认为我做得对吗？”程娇娇见李琪没有责怪自己，心里很高兴。但也知道自己没来之前，可一直是自己的这位三姐当家的，程娇娇可不敢在李秋玥面前放肆。
“不错，你是当家主母，家里的是本就应该你做主，我倒是把这些给忘了。好，秘方既然我爹同意拿出来，那这讨价还价的事，就由你这位主母来吧！”李秋玥也乐的 清闲，虽然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在程咬金身上拿点什么，不过有程娇娇出头，那就按大唐的规矩来吧！
见李琪父女都答应了，程娇娇这才来到崔颖身边坐下“小姨，秘方的事没问题，老爷已经同意拿出来一起做生意了。”
崔颖一听就明白了，本来还在为白得一份秘方暗自高兴呢！看来这次情况有变了，独占是不可能了。听小四这意思是要在这生意里参上一手啊！
“小姨，既然大家一起做生意，这双方承担的责任和应得的分成，我们还是应该说在头里。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开设造纸作坊的一切，包括用地、建造、用人，还有销售，都由程家出工、出人。作坊的大帐房必须由李家派驻，李家掌管秘方，关键工序由李家派人进行，程家不得偷窥。分成方面，李家占四成，程家占六成，小姨认为如何？”程娇娇一口气说完自己心中所想，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小姨。
“小四啊！这六成是不是太少了些，你看啊！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家在忙乎，李家只是出个秘方，二八怎么样？”古时候还没有技术入股一说，也没人重视技术的研发。在当时人们看来，一些奇淫巧技根本上不了台面，都是下等人搞的玩意儿，谁会认为技术值钱啊！
“那就没得谈了，没有李家的秘方，程家不也造不出纸来不是。再说了，我李家就没有开设作坊的能力吗？小姨啊！我可是知道的，老程家就有造纸作坊，崔家也是有的，稍微扩建一下，很快就能上产。二八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谈了。”程娇娇可没有因为谈判对象是自己的小姨，就心软让步。
“侄婿！你看这……！”崔颖没办法，这外甥女一嫁人就再也不是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呀！崔颖只好向李琪求助。
崔颖的求助让李琪很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程娇娇这么强势，连娘家的面子也不给，只好开口说道“夫人，毕竟是娘家人，要不就让让！”
“老爷活得倒是潇洒，刚才三姐也说了，这纸一刀就价值三十几贯。老爷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不用为家里的琐事操心。但娇娇是当家之人，这家里的柴米油盐那一样不需要银钱。老爷心灵通透，帮娇娇算算，这一成一年会事多少贯！”程娇娇斜眼看着李琪，一句话把李琪说得哑口无言。
“是是是，夫人说得是，那一切就全凭夫人做主吧！”李琪也没想到自己多这么一嘴，会招致程娇娇的一通数落。
李琪败下阵来，惹得李秋玥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的笑。
程娇娇转头回来对着崔颖叹了一口气“既然老爷都发话了，小四也不能拂了老爷的面子。那就这样吧！一切照旧，最后分成改为三七吧！我李家只拿三成，这要再不行，那小四只能恭送小姨了。”
崔颖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你个小妮子，不错！做得不错！这老李家有了你，不兴旺都难哪！好！就这么说定了三七就三七，我回去就这么跟你爹回话。”
“嘿嘿！小姨可别拿我爹吓唬我，我爹要是敢来问罪，那就不是三七了。如果不是五五分账，这生意就免谈了。”程娇娇低下头一脸玩笑的看着崔钰说道。
“哈哈哈！好！我保证你爹不敢来问罪，这要是突然少了两成份子，还不把你爹给心疼死了。”崔颖也被程娇娇逗乐了，也笑着说道。
“你个小妮子，小姨愣是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持家的人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程娇娇傲娇的一挺胸膛，自豪的说道。
正事谈完了，众人又在客厅中说了一会没营养的话。
客气看崔颖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悄悄的对程娇娇说道“夫人，二夫人一定还有什么事想说，好像不好开口的样子，要不你问问！”
大条的程娇娇这才注意到崔颖的表情“小姨，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
崔颖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是还有事，不过是一件私事，说出来怕被侄婿笑话。”
“哦！小姨这是找老爷有事，需要小四回避一下吗？”
“不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三表弟的事。”
“那个小纨绔啊！怎么？他也想做生意，可他还太小啊！”程娇娇当然知道舅舅崔博望的三儿子，那就是个小霸王，一天到晚除了打架就是打架，根本就读不进去书，这也是崔博望最愁的一个儿子。
“做生意那用的着他呀！小姨的意思是看能不能拜小玥姑娘为师，让小玥姑娘帮着管管，免得这小子一天天的不学好。再把崔家的门风给败坏了。”崔颖语气中带着意思无可奈何，毕竟是求人，而且明显是甩个包袱给别人。
“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得看三姐的意思。”一听是这事，程娇娇立马向后一缩。
李秋玥诧异的看了看崔颖“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二夫人对我应该不是很了解吧！怎么就能想到将外甥托付给我呢？我也没收过徒弟呀！我这过几天还要拜师呢！”
“实不相瞒，妾身对小玥姑娘确实是不甚了解，不过老爷了解呀！是老爷给出的主意，然后让处默带话给我的。”
“呵呵！这大老黑就这么相信我？”李秋玥也觉得奇怪，以程咬金对自己的了解，他应该看得出来，自己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每天天马行空的想一出是一出的，怎么就能当别人的师父呢？连自己都没看出自己有这方面的潜力。
“老爷看人是不会错的，老爷说过，别看小玥姑娘性格跳脱，但却是个有大是大非的人。别的人小玥姑娘可能不好带，但崔家三小子只要落在小玥姑娘手里，那绝对能脱胎换骨，一定能从一个痞小子成长为对国家有用的人，而且以后一定有大出息。”
“呵呵！”李秋玥难得不好意思的小了“二夫人这是夸得没边了，我哪有那么厉害。也只是在界牌村调教过一帮臭小子而已。”
“老爷还说了，小玥姑娘……！”崔颖牢记着程咬金的话，这小玥姑娘不能直白的求，要夸！要夸得她东南西北都不知道，这事肯定就成了。
“二夫人，二夫人！别再说了，再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秋玥不是不愿意听别人夸自己，不过这当着父亲和程娇娇、胡珍的面总还是有些脸红的。
“行！你家这小子我收了，有时间你带他过来吧！”李秋玥满脸笑意对崔颖说道。
“好勒！等的就是小玥姑娘的这句话。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门外等着呢！”见李秋玥开口答应了，崔颖激动的站起来，向门口一指说道。
“哦！二夫人这是有备而来呀！”李秋玥一愣，转而笑着说道。
“嘿嘿！这不是心急嘛！这小子在家里就没人能管得了，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可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