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恶的旧社会
房玄龄见大家都很惊异，对自己的推论也更加自信了“诸位觉得经商手段如此高明的人，会花大价钱买来一堆毫无用处的羊毛来吗？而且，大家注意了吗？这生意小玥姑娘可是用的个人的名义，而不是朝廷的名义。”
“玄龄的意思是这笔生意有利可图？”李世民一下子来了兴趣，赚钱谁不爱呀。
“据臣对小玥姑娘的了解，这笔生意不但有利，而且是大利。”房玄龄肯定的说道。
“那玄龄以为，朕是否可以参与进去？”
李世民的话让房玄龄心中一阵鄙视，这一听说有利可图，就想往自己怀里搂“陛下，臣以为，这毕竟也算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还是朝廷插手比较好。”
房玄龄的话也让李世民心里一阵郁闷，这还没怎么的呢！只是想象中的好处，这中书令也和自己抢“玄龄啊！这国库好不容易有了点银钱，可不能乱花啊！这羊毛生意毕竟风险太大，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朕觉得这个风险还是先由皇家来承担吧！如果以后有了好转，朕再交给朝廷如何？”
“陛下，这……。”房玄龄还想再争取一下，结果被李世民打断了。
“朕看这事就交给太上皇和皇后来处理吧！毕竟太上皇和小玥姑娘是忘年之交，太上皇说话，小玥姑娘还是听的。”得，陛下连太上皇都抬出来了，房玄龄还能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腹议这陛下吃相太难看了。
“那好，诸位臣工，朕就不留你们了，太上皇约了朕与皇后去吃大肘子。都散了吧！”李世民独吞了羊毛生意，吃相也确实难看了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准备赶紧打发打发众人离开，这时候也该用晚膳了。
可是，众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施礼告辞，只是一起齐刷刷的看着程咬金。连已经站起来的高士廉也感到奇怪，难道这些大臣还要抗旨不成。
“诸位臣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李世民也奇怪呀！这些臣子不但不离开，都看着程咬金干什么？
“玄龄，你等这是？”李世民不解的问向房玄龄。
“陛下，老黑还有事情要向陛下禀报。”房玄龄忍住笑意说道。
“哦！知节，你还有何事啊？”众人都看向程咬金也引起了李世民的好奇。
“陛下，臣想私下向陛下禀报。”李世民问话，程咬金不能不答，只好站起来说道。
“那可不行，我等也是有知情权的。”还没等李世民回答，李孝恭就抢过话来说道。
“哦！看来这事不小啊！老臣也想听听，这大老黑有什么事，还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高士廉也来了兴趣，喜欢凑热闹，聊八卦是刻在人的骨子里的基因。连稳重如高士廉的老相爷也不例外。
“哈哈哈……！”老相爷的话，让大家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笑了起来。
“哎哟！看来是好事呀！”感受到现场欢乐的气氛，李世民也不免笑着说道。
“知节，快说说，朕都等不及了。”李世民连声催促道。
程咬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这个……就是，就是我家小四想从军，想加入飞骑慰，还请陛下应允。”
“嗯！小四要从军！这是从哪说起？再说飞骑慰组建之时，不是你老程不让她去的吗？朕可什么都没说啊！”这个事情李世民是知道的，当初组建飞骑慰虽然有赏赐李红珠的意思，但李世民也没有阻拦程娇娇进入飞骑慰呀！是程咬金自己死活不让程娇娇参加，怎么现在又主动要求加入了呢？
“臣现在不阻拦了，但飞骑慰毕竟是陛下的私军，还是需要陛下的手令才行。”
“这个倒不是问题，只要你老程没意见，朕写一纸手令倒也不是什么事儿。”
“陛下，您问问他，小四为什么要加入飞骑慰！”李孝恭在一旁凑趣的说道。
“哦！这里面还有故事呀！知节，别让朕问你，痛快点，说！”
“这个……，小四说先生不喜欢小女子，他要做大女子，要当大将军。”程咬金一番扭捏后，终于豁出去了，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先生？李先生！这！这小四是看上李先生了！”李世民初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奇，虽然李世民不纠结年龄上的差距，毕竟在那个年代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但这个消息确实是太突然了。
“是！第一次见面就看上了，我家夫人也去看过了，非常满意！”既然已经说破了，程咬金也就不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哈哈哈，程夫人可是还请我等一起帮忙了的。”众臣也在一旁跟着起哄。
“既然看上了，找人去提亲就是了，你老程不会是要朕赐婚吧！”李世民也笑了，这程小四一直是程家的一块心病，京城里勋贵家的适龄男子都被程娇娇拒绝了个遍。现在，程娇娇自己看上了如意夫婿，但也是一桩好事。
“不是不是，陛下误会了。”程咬金连忙摇手否认“这不是先生前几天刚刚纳妾吗？”
“对呀！这事公主和朕说过。”
“小女今天去庄园才知道，也看到了先生的妾室。这才生出可从军的心思。”
“哦！”李世民恍然大悟“你家小四是怕过门后压不住妾室，这是想先提高自己的身份，借以增加筹码呀！”
“不是不是，先生的这位妾室，臣已经探过口风了。她根本就没有争宠之心，因为是先生救了她的性命，她只是存着报恩的心思。而且，她的这个身份是公主给的，她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小四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这个臣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就是要从军，臣也搞不清楚，这喜欢李先生就喜欢呗，跟从军有个什么关系？”程咬金也一直很困惑，这小女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这小四的心思朕恐怕也不懂，不过你老程的心思朕倒是能猜到一二。”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程咬金，把程咬金看的心里都发毛。
“你老程疼爱小四，这是长安城人尽皆知的事。现在居然同意小四从军，这是来朕这找路子来了。你的意思是让小四进飞骑慰，但又不给她分配危险的任务，你是即答应了女儿从军的要求，又保住了女儿的安全。这可是一举两得呀！”
“不敢欺瞒陛下，臣确实是这么考虑的，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望陛下成全。”程咬金也不矫情，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你也是老军武了，这么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也是知道的。”
“臣知道，臣想着，小四应该也是一时冲动。军队里哪是那么好呆的，最多一年半载，臣估计小四一定就呆不下去了。到时候，臣再来向陛下请罪。”
“行，手令朕给你写了，不过现在飞骑慰的管理者是小玥姑娘，她那边你自己去说。”
“臣遵旨。”
农田里，李琪和胡珍一直呆了一个下午，心烦意乱的李琪一直在考虑着程娇娇的事情。可是一个下午过去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在别人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在李琪看来就是大问题。李琪不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也不是没想过在当代找个可心人一起生活。可是一个刚刚才满16岁的小女孩，怎么也不是自己的菜呀！何况还是程咬金的女儿，这程咬金还比自己小十几岁呢！
李琪手里捏着土豆植株，看似在观察土豆的长势，其实根本就心不在焉。当时搬迁村子的决定做出来后，为了保险起见，李琪并没有将所有土豆都移栽过来，只是移栽了一半左右过来，主要是怕在移栽过程中导致土豆的死亡，那就得不偿失了。
“胡珍！这事你怎么看。”李琪决定问问胡珍的意见，虽然胡珍是平阳公主硬塞给自己的，但既然自己没有反对，那就是家里人了。
“老爷，我看这土豆长势还是很好的，应该都活过来了，说明这次移栽还是很成功的。”见到李琪认真的看着土豆植株，胡珍以为李琪是问土豆的事。
李琪诧异的回头看着胡珍“我是问你对程家的事怎么看！”
“啊！老爷是问程家小姐吧！”胡珍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挺好！”
“挺好！为什么？”李琪没想到胡珍会这样回答，不是先进门的对后进门的都会有抵触情绪吗？
“程家小姐我也算是见过了，虽是大户人家出生的，但看不出一般小姐那飞扬跋扈的劲儿。而且，我看得出程家小姐是真的喜欢先生，不是想在先生身上图点什么。”
“先生以前屈居于界牌村小楼中，又有玥玥和游姨、秦姨帮忙，家中事务自是不用操心。可现在玥玥已经贵为将军，每天的军务就够她忙的了，老爷又拥有了偌大一个庄园，确实是需要一个主母来打理了。”
“不是还有你吗？”李琪反问道。
“我自小流落江湖，虽蒙师父收留、抚养，但一直生活于江湖之中，我的一生其实早已注定，要么嫁个庄稼汉生儿育女，要么嫁给有钱人充为妾室，从此失去自由，这也是我到现在还保持清白之身，不愿出嫁的原因。只是没想到我这一生还能遇到先生，更加想不到的居然还是公主指婚，我这一生已经再无所求，只盼着能为老爷育下几名子女，我就心满意足了，管理家族事务岂是我能插手的。程家小姐从小生于勋贵之家，自小就受到这方面的教育，这方面自是轻车熟路，老爷不妨再考虑考虑，我觉得程家小姐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李琪的话让胡珍又想起了自己坎坷的一生，幸好现在自己有了一个好的归属，这个事情怕是还得感谢王家七老爷呢！
“这万恶的旧社会。”李琪知道胡珍说的都是实情，唐代对不同等级的人结婚是有限制的：《唐律疏议》里说：“人各有偶，色类须同，良贱既殊，何宜婚配”，就是说，每个人都应该有配偶，但必须门当户对，贵贱之间既然有差别，就是不能结婚的。唐律还规定，如果贱籍之人娶了良家女子为妻，就徒刑一年半。
从唐律中可以看出，程娇娇如果要嫁到李家，那就是下嫁了。因为程娇娇可是勋贵之女，是社会上层人士。而李琪顶多算是良人，也就是平民，两者婚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可现在看来不但是程娇娇想嫁入李家，连程咬金都同意了。而且，连程咬金身边的这些个大臣同僚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李琪应该快要当官了，而且还是可以进入朝堂的那种，不然程娇娇根本就没办法嫁进李家。
李琪脑袋里转得很快，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中有一种被人摆布，而又无法反抗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手上一用劲儿，将一颗土豆植株掐断在手里。
“老爷，你这……？”胡珍手指着李琪手中的植株，惊愕的说道。
“啊！不好！”李琪连忙将植株藏在身后，心虚的向周围看了看。自从这土豆载在土里，老村长可是下过严令的，谁要是胆敢破坏土豆的生长，轻的要罚跪祖祠，重的直接就会被赶出界牌村。
李琪手忙脚乱的将手中断掉的植株揣进怀里，一把拉起胡珍的手“快跑！别让老村长发现了。”
胡珍被李琪拉着手，一路慌不择路的向前院跑去，经过短暂的懵圈惊愕后，胡珍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自己自从懂事后，每天都生活在颠沛流离中，虽然后来遇到了师父，可也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每天不是练功，就是跟随师父四处游荡，成年后更是要接生意，每天行走在刀尖之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快乐呀！
而现在被李琪拉着手奔跑在田野上，这就是自己做梦都想要的生活啊！这位先生也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妙人，难道他不知道整个庄园都是他的吗？
感受着从李琪手中传来的温度，胡珍觉得公主下达的任务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了吧！这位李先生还真是个酸书生，自己在这个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有公主的首肯，可先生愣是没有碰自己一下，这次牵手应该是一个好的开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