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联合操练
“哦！原来燕云十八骑不是你的人啊！我还差点相信了。对了，你儿子是不是叫罗成啊！”李秋玥对于罗成是喜爱的，这可能是小女生的天性吧。
“你问这些做什么，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罗艺虽然知道自己一家都完了，但还心存侥幸。
“问问而已，不说就算了。行了，有什么话你跟霍国公说吧！”李秋玥调转马头，回到自己的队列中去。
罗艺回头一看，果然身后追兵已至，领头一人赫然就是霍国公柴绍。罗艺仰天长叹一声，默默地低下了头，瞬间感觉此时的罗艺苍老了许多。
历史在这里稍稍拐了个小弯，本来逃亡宁州的罗艺是在乌氏驿被手下所杀，并传首京城。可现在却被李秋玥在半路拦截了下来，又被柴绍生擒。而生擒罗艺，平定叛乱最大的功劳，又落在了幽州道行军大总管长孙无忌的手上。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是布衣之交，又是李世民的大舅哥，他此前并无明显的军功和军事才能，李世民派他去平叛，历练和积累军功的意图非常明显（当年七月，长孙无忌就升任右仆射）。这充分说明，在李世民看来，罗艺是比较容易平定的。李世民的平叛安排，并不仅仅从军事角度出发，还掺杂了一些政治因素。
这就是李世民对于罗艺的叛乱，虽然很生气但却并不是十分担忧。通过李世民即位之初，即对军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可以看出，当时政局并非像罗艺和颉利可汗想象的那样不稳，恰恰相反，当时李世民的统治是比较稳固的，所以李世民才敢于在即位之初就调整军队。而从调整结果上看，关中十二军整体被撤销，却只有罗艺谋反，而且很快被镇压，其他将领均安然无事，进一步反证了当时李世民对局面的掌控能力之强。
罗艺被长孙无忌押赴京城，李世民并没有召见他，只是按照正常程序给罗艺定了谋反之罪。反而是李渊，在得到李世民同意后，召见了这位以前的臣子。两个人在甘露殿谈了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任何人在场，出来时罗艺哭得稀里哗啦，李渊的情绪也显得很低落。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李世民也根本就不担心。通过这些天父子的和谐相处，李世民断定就算父皇要把自己拉下马，也绝对不会把劲儿使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最后罗艺在右武卫军营中斩首，作为一个军人，在军营中走完最后一程，也算是李世民给了罗艺极高的哀荣。罗艺之妻孟氏以及那位半仙儿的李五戒、还有时任利州都督的罗艺的弟弟罗寿皆被斩杀。罗艺造反前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罗寿。罗艺被诛后，儿子就不知所踪，从此在历史上再无记载。朝廷剥夺了罗艺的赐姓，恢复其本姓罗氏。罗艺造反，整体上是一出闹剧，比武德九年（626年）六月庐江王李瑗谋反稍稍强那么一点点，但也很是有限。想以此证明李世民即位初期局势不稳，就以为有机可乘，实在是缺乏力度。
朝廷的大军由长孙无忌带回了长安，豳州城再次恢复了平静。赵慈皓还是担任原职，朝廷是否会处理他，那是以后的事了，杨岌因为平叛有功，封赏也得等朝廷的旨意。
送走长孙无忌和尉迟恭后，李秋玥望着大军消失的方向说道“姑父和大姐有什么打算？是直接回长安，还是再玩玩？”
“玩玩？玥玥这是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大唐的军队，没有旨意是不能随意调动的！”柴绍没有明白李秋玥的意思，连忙好心的提醒道。而李红珠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去边境玩玩咯！咱们的任务反正是已经完事儿了。这又不是朝廷的正规编制，只要皇帝不说什么，别人说啥都没用。”
“边境，玥玥是想去劫杀突厥人！”柴绍反应过来了。
“是呀！以前我们每年都去的，不信你问问你的副连长。现在这支军队归皇帝了，以后这么随意的日子就没有了，要不趁这次机会，去玩玩去，就当是一次远足郊游了。”
柴绍没有说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位界牌村的副连长。果然，这位副连长对自己点了点头，肯定了李秋玥的说法。柴绍心里微微运转了一下，自己虽然久不在军营，但朝廷的军报还是会有人送到府上。今年，突厥人一改往年的劫掠方式，没有进攻城市、堡垒，而是绕路洗劫了边境的很多村子。边军由于职责所在和人手的缘故，无法很好的保护村民，往往都是在惨案发生后，才知道突厥人的行踪。就算偶尔截住了突厥人的一两支队伍，可突厥人根本就不与边军正面交战，总是利用边境广袤的地形和熟悉的地理，远远的逃走。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在其他的村子出现，劫掠财富，残杀百姓。
自己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作为陛下的眼睛和耳朵，为陛下考核这支由村民组成的军队来的。不然，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让一个国公，只是担任一支百人队的领军。想到这里，柴绍狠下决心“好，姑父就跟你去边境玩玩，也看看你姑姑说的小猴子的能耐。”
见柴绍答应了，李秋玥又转头问向李红珠“大姐呢？一起去？”
“陛下手令上写得清楚，这次出征的将军是三妹你。可是陛下并没有写任务结束的日期，所以只要还没回长安，你就仍然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大姐听从军令总没错吧！”李红珠一本正经的说道，还诡异的眨了眨眼睛。
“哎哟！原来大姐也这么滑头啊！”李秋玥一听也调侃起李红珠。
“本都尉只是遵从陛下的手令，谈不上滑头。”李红珠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好了，你们姐妹俩就别在这斗嘴了，还是说说下面的安排吧！”柴绍插嘴制止了二人再说下去。
长安城。
近日的长安城，几乎成了一座兵营，左右骁卫、左右武卫的兵丁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在长安街头巡逻。各个主要的街道，更是由全副武装的骑兵来回巡视。城中的百姓虽然被粮食都快逼疯了，但是慑于正规军的威风，都不敢动，打砸粮店的事情也鲜有发生。一些小偷小摸的偷窃行为，也被长安县和万年县衙全力侦破。百姓在高压下，提心吊胆的生活着，城内几乎所有的娱乐活动都停止了，连平常热闹非凡的平康里，一到晚上都是灯光稀少。谁也不想寻欢作乐的时候，耳朵里都是大街上军士们跑步和骑兵马蹄敲击街面的声音，虽然知道当兵的不会无故冲进来抓人，可这气氛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虽然平康里的风月场所生意受到了影响，显得有些冷清，但是同样住在平康坊的礼部尚书王魁家，就比较热闹了。
“大哥，家主啊！这次咱们王家可是又损失了330万贯啊！你作为家主总该有个合理的说法吧！”王家的族老会又在召开，只是这次少了老七一人。
“是呀！家主，450万贯啊！这么多的银钱，我们就买回了35万石粮食，这个生意没有这么做的吧！”
“现在马上就要开春了，朝廷方面又派兵入了城。百姓就是想闹事也不敢闹啊！现在我们就是想鼓动都鼓动不了，街上只要有超过三个人驻足，就立刻会被当兵的驱散。家主，你倒是拿个法子出来呀！”
“……”
低着头的王魁用手撑着下颚，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大家族就是麻烦，有好事都往上冲，生怕少了自己的一份。一旦事有不怠，除了推卸责任，就是把责任往别人头上安。
“老夫承认，这次的粮食生意是亏了，银钱也花出去了，上面的那位也一直没低头。可是诸位难道就没看到现在的局势吗？为什么军队要进城，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进行联合操练（军演）？是因为他还有粮食吗？还是派往南方购粮的人拉着粮食回来了？你们怎么就只看到王家损失了银钱，看不到上面那位已经急了吗？调兵入城是为了什么？是让当兵的进来消遣的吗？如果没有军队入城，这个长安城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们以为他不怕吗？”
“开春！开春又怎么样，难道种子一种下去，马上就能长成粮食不成？这几月的时间他们要靠谁吃饭？没错，开春了，洛阳的粮食可以运进来，可是朝廷的粮仓能有多少？还不是要靠各大粮商，只要长安城维持在一个高粮价，你们说各大粮商来到长安是来救市的，还是来赚钱的？再加上因为粮价上涨引起的物价上涨，你们认为长安的这些人会怎么办？”
“可是朝廷要是在各大粮商处收购粮食呢？”
“那你要是洛阳来的粮商，知道了长安城的粮价，你会定价在几何？30文吗？再说了，老夫虽不是民部尚书，可朝廷有多少银钱，老夫还是知道的。现在的国库都是靠着皇后娘娘的内府在维持，你们以为皇后娘娘的私房钱又能有多少，能够长安城280万人的吃喝吗？”
“那我们怎么办，南方人说是还有10万石明天就到，如果我们要买，他们作价100万贯。不买的话，明天这批粮食就会进入长安城。”老四是直接与李勣他们交易的，这些事情让他也很头疼。
“买！一定要买下来，100万贯就目前来说，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我们要是不买下来，就会给那位以喘息之机，这会对我们非常不利。”王魁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老七的事情怎么办？”
王魁一阵挠头，这件事情确实是目前最头疼的事情。这老七不但是王魁的亲弟弟，而且还是家族的族老，这是绝对不能放弃的。这要是放弃了，这帮子族老还不人人自危，自己这个家主的位置那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再加50万贯吧！跟他们商量商量赎人，怎么也得把老七救回来。”王魁一想起老七的事，就情绪低落，最后只好无奈的说道。
“可那些南方人，根本就没承认过老七在他们手上。”老四也很无奈，这些南方人什么也没说，就好像没这回事似的。
“可也没说不在啊！他们只是想看看我们能付出什么样的筹码。不行的话，就再加50万贯吧！这些银钱就由老夫个人出吧！”王魁坐在垫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不同意，七弟是去为家族办事，不是因为私事失手的，我觉得，如果这100万贯能赎回七弟的话，按理还是应该由家族承担。”老四和老七是为家主办理外部事宜最多的两个人，就算是为了自己着想，老四也觉得这钱理应家族出。
“老四的话在理，大哥，我看还是由家族来出吧！”有一位族老认同老四的观点，不管站在哪个角度，谁都希望万一自己有了什么事，身后能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撑腰。
别的族老仔细一想，都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纷纷同意拯救老七的银钱由家族负担。
长安城中，那些新开的粮店一直在维持着抽奖活动。每天一开门，门口总有排成长龙的队伍。这两天，队伍里的老人和孩子增多的，脸上挂着菜色的人增多了，精神萎靡的人增多了。可是人人都没有注意到，往往是这样的人，抽中奖的概率却也大大的增多了。
王家的粮店也早早的开了门，门口300文一斤的牌子照样高高挂。可今天不同的是，店里的伙计开门后又抬出了几张大桌子，桌子上又摆上了几个大木桶。瞬间一缕缕米香的味道向整个街道弥漫而去“各位乡亲，看着诸位每天为了一口吃的在奔忙，我王家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不，家主吩咐我等，拿出所剩不多的粮食，给予大家救助。我们家主也是难啊！为了节省粮食，现在家主每顿都只吃一个菜，早餐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