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默契
“哈哈哈。”李秋玥的话让李渊非常高兴，于是放声大笑“来人，取纸笔来。小猴子，你我各自写下下一步之打算如何？”
“好啊！我也看看老爷子是不是有我爹说的那么神！”
“哈哈哈。”李渊更高兴了，向身后招了招手，两根手指一夹，周良玉连忙从身上拿出一支香烟递到李渊手上，然后掏出火折子为李渊点上。李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惬意的吐出一口烟“李先生，朕之知己也！”
屋内众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渊在那吞云吐雾，莫非这太上皇在修炼仙法不成。
“老爷子，你都没见过我爹，怎么就成了知己了！那我呢？”李秋玥摇着李渊的手臂问道。
“朕虽没见过令尊，但神交已久，引为知己不为过。你嘛！你个小猴子不是朕的好友吗？你们父女俩一个知己，一个好友，都甚对朕的胃口。”
“父皇，您这……！”李世民指指李渊的手上，又指指李渊的嘴。
“一个消遣的小玩意儿，也是这小猴子送给朕的。对了，小猴子，朕的烟可是快抽完了。你可不能让朕断粮啊！”李渊想起这烟抽了半个月了，三个木盒里的可是所剩无几了。
李秋玥看了看李渊，又转身问向周良玉“周叔，太上皇可还听话，没有超量吧？”
“回姑娘，太上皇一直都遵守着姑娘的规定，从未超量。”
“不错不错，老爷子挺听话，一会我会再给周叔拿一些。必须由周叔保管，不能给你。”
“行行行，给他，只要别给老夫断粮就行。”
“太上皇，纸笔准备好了。”一名内侍手端着托盘，来到李渊和李秋玥身前。
“小猴子，来吧！你我一起写。”李渊示意内侍将托盘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向李秋玥一伸手说道。
“写就写，你可不许偷看啊！”李秋玥也提起笔来，拿着一张纸，转身在身后的桌子上写着。
“偷看！朕才不稀奇呢！”李渊提起笔来“唰唰唰”几笔，就先写好了。
“老爷子，你先打开看看。”李秋玥写好后，拿着纸转过身来对李渊说道。
“为什么是我先打开，为什么不是你先打开，尊老你懂不懂，你先开。”李渊将手里的纸条向怀里一收，瞪着眼向李秋玥说道。
“后面还有俩字叫爱幼你懂不懂，老怎么啦，老了不起啊！”李秋玥也将手里的纸条捂在怀里。
“你先开。”
“你先开。”
“皇后，还是小玥姑娘懂父皇啊！你看看这一老一少玩得多开心。”望着自己的父皇与李秋玥这位民女，为了谁先打开纸条嚷得不可开交，李世民不禁对长孙皇后感叹的说道。
“是啊！这小玥姑娘性子随意，又没有君臣大防。在她的眼里太上皇只是一个邻家的老爷子，根本就没有君王的概念，这也是太上皇最喜欢的一点。不过，这也是最麻烦的一点。”长孙皇后也靠近李世民小声的说道。
“是啊！这样的女子哪个大户人家敢娶，家里的长幼尊卑还要不要。”
“闭嘴，闭嘴，你们两个闭嘴。”李秀宁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最适合出来说话了。
“父皇，您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吵架。”李秀宁拉着李渊的胳膊，责怪地说道。
“哼！”李渊鼻子里一哼，头转到一边去了。
“玥玥你也是的，父皇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儿。”
“凭什么是我让啊！再说了，我和老爷子可没有什么长辈晚辈的，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不论辈分的。”
“对，朋友不论辈分，信不信我一会就和这小猴子斩鸡头，烧黄纸，从此结拜为兄弟。”李渊唯恐天下不乱，在背后补上一句。
“闭嘴，越说越不像话了，都听我的，你们一起打开，我说一二三，你们一起开。”李秀宁双手一伸，拦在两人面前，不容置疑的说道。
李渊回过头看了看李秋玥，李秋玥也瞟了瞟李渊。
“好，一起开就一起开。”
“开就开。”
“那好，都准备好了，我要数了，一…二…三”李秀宁手往下一挥，两人同时打开手中的纸条。
众人定睛一看，两张纸条上都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示弱”。
“哈哈哈”李渊看看李秋玥的纸条，又看看自己手上的纸条，显摆的说道“怎么样，小猴子，我跟令尊是不是想到一块去了，我说我们神交已久，你还不相信。”
“好吧！你厉害总行了吧！”李秋玥对着李渊一拱手，作出一副佩服得姿态。
李渊一挥手“行了，少恭维我。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呀！刚才在论兵。”
“呦呵！你个小猴子，还能在老二面前论兵！老二可是天策上将哟。”对于这样的回答，李渊也来了兴趣。
“那没办法，皇帝也是人。也有着历史的局限性，一些事情还是看不了那么远。”
“哟！你个小猴子口气倒是不小。我倒是好奇，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继续，让我老头子也听听，你这兵策论得怎么样。”李渊伸手示意李秋玥继续说下去。
“那好！皇帝什么意思？还继续说下去吗？”
“当然，姑娘请继续。”李世民也伸手示意道。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训练不足，战斗力不高。”房玄龄连忙接过话说道。
“对，这是第一点。下面我们说第二点：府兵制主要在有大量耕地的地方设立，因为这里可以耕种。边关地区未必适用，因为这里没有太多的土地可以耕种，根本养活不了太多的士兵。如果从内地调兵到边关的话，士兵肯定不愿意，毕竟他们自己也要种地。行军时间比较长，打仗时间久的话，他们的土地就会荒废，失去生活来源。如果是对外扩张的话，只会让他们离家越来越远，这些人肯定也不乐意。”
“也就是说府兵制主要依赖的就是土地，有土地就有兵，没土地的地方怎么办？边关如果有战事，从哪里调兵呢？如果让他们离开土地时间过长，那闲暇的土地怎么办？如果有士兵牺牲，他们的土地又怎么办？”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国内的情况，如今国朝新立，确实还算太平，但仗也一直在打吧！不说即将到来的突厥之战，就是周边这些个国家，也一直不安生吧！还有前朝三征无功而返的高丽，陛下怕是也早就在心里有所谋划了吧！这样下去，府兵制的缺点就会暴露出来，士兵将会越来越少，而且还要经常到边关打仗。这就使得士兵生活越来越苦难，有的甚至解决不了温饱问题，情绪就越来越低，甚至会出现很多逃兵。到那时候，军队会变成什么样子，大家可以先自行脑补一下。”
李秋玥的一番话，使得大殿内死一般的沉静。除去长孙皇后等人，这些人个个都是带兵之人。虽然受到时代的影响，无法看得像开挂的李秋玥那么远，但一旦有人提醒，还是能够想通其中的关节的。
“难道这府兵制就一无是处，需要直接废掉吗？”房玄龄有些疑惑，虽然李秋玥说得好有道理，可这一切的后果都没有出现啊。
“这倒不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府兵制还是利大于弊的。最起码解决了士兵的温饱问题，也使国家的压力没那么大。我说的是长远，你们可以用几年的时间来观察，来看。看看我说得是不是空穴来风。这府兵制还有一个缺点，在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
李秋玥对李渊说道“老爷子，不得不说你这个儿子是个厉害角色，是一个天生的皇帝，他以后会成为与始皇帝并肩的一代明君，千古一帝。”
“就他，且还有得学呢？”李渊不置可否的瘪瘪嘴，眼睛斜了一下李世民。
“战争是一种短期行为，和平会成为常态。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府兵将越来越得不到重视。他们会为了生存，而依附在某个王公贵族的身上，从而慢慢变成这些王公贵族的奴仆、匠人、佃户等等。身份的转变，会使得府兵越来越不愿意再进行训练，从而导致战斗力急剧下滑。”
“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想知道得更详细的话，你们去找老李，他比较喜欢给人上课。”李秋玥实在不喜欢这种严肃的学术讨论，连忙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等一下，你个小猴子，把府兵制批的体无完肤的，就这么完事了。方法，解决方法，说出来才算完，这就想蒙混过关，想得美了你。说！”李渊可没有什么顾虑，仗着和李秋玥的关系，强行阻止话题的结束。
“老爷子，你这是耍无奈呀你。”李秋玥双手叉腰，怒视着李渊。
“就耍无奈了怎么的，这里可是老夫的地盘。你自己看看，这里的人谁能帮你。”李渊也回瞪着李秋玥，一脸不服就干的样子。
李秋玥打眼四处望了望，看到了李秀宁“姑姑。”
“这是姑姑的爹，姑姑帮不了你了。”李秀宁一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
李秋玥又看了看李世民和房玄龄，这两家伙居然在偷笑，见李秋玥看了过来，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
“皇后娘娘！”李秋玥又看到了长孙皇后，于是向皇后求助。
“小玥姑娘啊！你们谈的是国事，我不便插嘴，后宫不得干政你知道不！”说完长孙皇后转过头去，捂着嘴笑起来。
“行，老爷子，仗着人多势众是吧！今儿算我输，那我就说个简单版的吧！”李秋玥假装叹了口气。
“第一，募兵制与义务兵制相结合，第二，士兵复原与干部转业制，第三，开办专门的军事院校，为军队输送新鲜血液和培养后备力量。好了，完事儿，齐活。”李秋玥拍拍手，好像刚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
李世民听的很仔细，但是也不是完全听懂了，抬头正要再询问李秋玥时，就见到李渊冲着自己一瞪眼。虽然一时没明白父皇的意思，李世民还是忍住了想提问的欲望。
“小猴子，老夫实话实说啊！你的这一套理论，老夫听得不是十分明白，但老夫听懂了一点，你的这些办法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就是钱！你说对吧？”李渊觉得这些话还是自己问出来比较好，所以阻止了李世民。甚至于连自称都变得更亲切。
“对呀！这些都是要国家出钱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养字可大有学问了。”
“哦！还学问，这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学问啊？”李渊赶紧打蛇随棍上。
“这个问题嘛！就要说到下一个议题，富国论，这富国论……。”李秋玥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还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叫你多嘴，叫你见不得人家捧你。”
“玥玥，你这是怎么啦！”李秀宁看到李秋玥如此奇怪的举动，连忙过来关心的问道。
李秋玥只是捂着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行了，小猴子，不问你了。”李渊如何会不知道李秋玥是什么意思，于是出来打圆场。
李秋玥转头看着李渊，猛眨了几下眼睛，好像是在说“真的吗？可不能骗我哦！”
“真的不问你了，这富国论，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说吧！”李渊看着李秋玥，一脸唏嘘的说道。
“那还不是要我说。”李秋玥着急的说完这句话，又把嘴捂上了。
“好了，姑姑保证，不再谈国事。把手放下吧！”李秀宁见此情形也站出来说道。
“真的不谈了？”李秋玥慢慢把手放开，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不谈了，朕说了算。”李渊也在一旁保证道。
“唉！憋死我了，你说说，你们一帮挺大的人了，一起欺负我一个小女孩，羞不羞啊！”李秋玥长舒一口气，埋怨道。
“哈哈哈”大殿内的人都被李秋玥的神态给逗乐了，放声大笑起来。
“不许笑了，说正事。”李秋玥双手一摇，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