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用火
“哟！二喜哥，打架呢！”突然，李秋玥的声音从狰狞男身后传来。
这可把狰狞男吓得不轻，自己在戒备前方年轻人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后方有人来到。狰狞男连忙向侧后方紧退几步，拉开与来人的距离。
“小姐回来了。”二喜放下了戒备，反手握刀向李秋玥拱手行礼。
“这人谁呀？”李秋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道。
“不知道？”
“在马厩就听见你们在这吵吵，干嘛打起来了。”
“他说要进屋找人，我没让他进。”
“那是不能进，我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爹怎么说？”李秋玥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狰狞男。
“先生说挡住外来者。”
“这老家伙就是心慈手软，赶走得了。”
“哎哟，二喜，来活了，要不要帮忙啊！”这时，跟随李秋玥送李秀宁回宫的几个人也走了过来，个个嘻嘻哈哈，根本就没把狰狞男当回事。
“去去去！你们倒是干完活了，别在这看热闹，一边呆着去。”二喜可不想让这些人插手，今年没去边境劫杀突厥人。而且，渭水之盟时，自己跟随先生在渭水河畔设伏三天，屁也没捞着。这帮子在村里的倒好，足足斩杀了突厥人的三个斥候小队。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二喜哥没问题的。”李秋玥对跟着自己的几个人挥挥手，将他们打发走。
“行了，二喜哥，赶走吧！别耗时间了。大晚上的，你冷不冷啊！”李秋玥说完抬腿就往屋里走去。在路过二喜的身旁时又说道“小心点，这家伙厉害着呢！最多十招就能要了你的命。”
“好勒，小姐你就擎好吧！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那行，我回去了。”李秋玥没再说什么，直接回屋里去了。
“客人，你也听到了，我们这不欢迎你，还请客人自行离开吧！”
刚才的一幕，狰狞男全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有心想就此离去，可又觉得太丢人了。自己只是一招，就被这明显只是护卫的年轻人逼退，狰狞男决定要找回一点面子。
狰狞男慢慢抽出短剑“小子，再与老夫过几招，老夫不能就这样离开。”
“客人是觉得没面子吗？我们小姐说过，面子这东西最不值钱了。客人还是离去吧！”二喜将苗刀入鞘，向村口方向一引说道。
狰狞男没有再说话，持剑就向二喜杀来，二喜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再拔刀。眼看就要杀到二喜眼前，狰狞男心中一喜，如果能杀掉或者重伤眼前的年轻人，也算为自己挽回了一点点颜面。
“嗖”一道破空声在狰狞男右侧响起，狰狞男连忙挥剑相砍“噹”短剑似乎砍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嗤”狰狞男感觉身上一凉。连忙低头一看，自己衣摆居然被什么东西穿透了，凉风正顺着窟窿灌进身体。“嗖”又一道破空声，这次是正面向自己飞来，狰狞男连忙身体急退，挥剑挡在身前。“噹”狰狞男觉得手上剑一震，差点让剑脱手，狰狞男低头一看，地上掉落的是一支钢箭。
“呀！”狰狞男被激怒了，身体一扭，使出几个飘逸的身法，忽左忽右地向二喜冲去。他要将这个笑眯眯站在那里，看自己笑话的年轻人击杀在当场。“嗖嗖嗖”一连串的破空声响起，让狰狞男头皮发麻，这到底有多少人隐在暗处啊！狰狞男只好放弃击杀二喜的想法，和身急退，一面挥舞短剑击打射向自己的利箭，一面施展身法左躲右闪。刚刚躲过这一波攻击，又有几支利箭破空而来，狰狞男全神躲避着，离李琪的院子越来越远。
“客人请自去，在下不送了。”二喜还不忘向狰狞男拱了拱手。
“我回来了，嗯！人呢？”李秋玥进到客厅，没有看到李琪的人。
“在客房，进来帮我一下。”一楼客房里传出李琪的声音。
“你在里面干什么？”李秋玥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
“先消消毒，换身衣服再进来。”
一听李琪这么说，李秋玥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上次救回李秀宁的时候也是这样。李秋玥打开门口的储物柜，快速地用酒精消毒，然后取出一件蓝色的布衣穿上才走进了客房。
“你帮她缝合腿上的伤口，手上的我已经处理好了。”
“好，秦姨，交给我吧！”李秋玥从秦姨手上接过医药箱，开始取出工具。
李琪抬着手走到一边“好了，交给你了，她秦姨烧点热水来，一会帮她擦洗一下。”
“好的先生，我马上去。”秦姨也起身出去准备热水去了。
“是她！”李秋玥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居然是前几天来做人头生意的女人。
“是她。她说是被师兄追杀，逃到这里寻求帮助的。”
“呵呵，脸皮还挺厚的，前脚还要杀我们，后脚就来找我们救命了。”李秋玥摇摇头说道，手上并没有停止救助。
“算了，谁没个难处，但愿她们这一支不是作恶多端之徒。”
“万一是呢！”
“看看再说吧！”
“烂好人！”李秋玥斜着眼看了李琪一眼“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谁知道呢！”李琪调侃了一句，对李秋玥说道“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这也没个输血手段，只能让她多躺一段时间了。”
“对了，明天我要去帮皇帝一个忙，可能就会跟他说出征的事了。”
“真的要去。这一段我跟你讲过的，谁都不用去，他自己就被手下人给诛杀了。”
“那谁知道呢？程咬金都可以有女儿，李秀宁都可以复活，还做了你的妹妹。你敢保证历史就一定是原来那个方位。”李秋玥手上拿着镊子夹着弯针，小心地缝合着伤口。
“那你主要担心什么？”李琪来到椅子上坐下，悠悠地问道。
“你说过他本来是要逃亡突厥的，我就怕他出逃成功。”
“嗯，不错，想得很周到。”
“那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明天如果有机会，帮我跟皇帝带个话。”
窗外大雪纷飞，因为没有风，雪花不再是凌乱的飞舞，而是飘飘荡荡地投入大地的怀抱。地上铺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房子上盖的是雪，白皑皑、蓬松松的；树上压的是雪，毛茸茸、亮晶晶的，树枝都压弯了。王魁推开了一扇窗户，“呼”一股冷空气夹杂着雪花，蜂拥着挤进屋里，由于屋内外的温差，使得雪花找到了起舞的机会。片刻间，又归于了平静。
王魁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屋外的新鲜空气，屋里的火烟味真的快让人窒息了。“各位，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家主，这一次动用的银钱超过一百万贯，可事先我等并不知情啊！家主能与我等详细说说吗？”有族老问道。
“这次银钱的调遣，确实非常紧急，没有来得及与诸位商议，当时确实时间紧迫，事情紧急。这事是老四和七弟去办的，老四跟大家说说。”
“各位族老，家主所言确实。我与老七赶到沣峪林场时，对方正欲启程，连马都已经套好了，如果我晚到哪怕一个晚上，十五万石粮食肯定就进入长安范围了。届时，只要有一名朝廷的巡逻兵卒见到这支车队，我等在长安城掀起的粮食风波，就将灰飞烟灭。这次收购价格看上去是比较昂贵，可那是对比之前，只要我们能独霸整个长安城的市场，哪怕只是这一个冬天，一切就都值得。”四老爷将收粮的过程与众人详细的说了一番。
“不错，银钱！我王家不缺，来钱的途径多的是，就算没有粮食，就食盐一项，朝廷就毫无办法，况且我们还有矿山等等。谁家不吃食盐，就算是皇宫，他们用的食盐不也是我们王家卖给他的。”老七接着说道，根本就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各位族老，老夫承认，这次调用上百万贯银钱，确实是过于急促，未事先与诸位商议。可诸位应该知道，我们真的是为了粮食吗？不是的！我们必须要重新争得朝堂的权利，必须要让上面那位看到我们的实力，让他不得不向我氏族低头。从而争得九品中正制的进阶之路，还有前隋的科举，一定要划上一条线，一条让那些贱民无法逾越的鸿沟。”王魁关上窗户，转身走了回来，再次强调了这次粮食之争的主题。
“可这一次就调用上百万贯，那下一次呢？不是说再有三天下一批粮食也会运到吗？”
“这就是叫诸位族老来商议的主要原因，老夫想听听诸位有什么好的想法。”王魁来到主座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一屋的兄弟。虽然都是兄弟相称，但除了老七是王魁的亲兄弟，别的都是族弟。
“如果再买下下一批粮食，又得调用上百万贯，银钱倒是小事，可万一还有下下次呢？我们总不可能一直买下去吧！”
“不如我们派人直接到南方，就地收粮，这样也不至于价格那么高。”
“可听那帮南蛮子的意思，他们这次带来的粮食就不在少数，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吧！”
“哎呀！我说你们怎么那么磨叽，把他们全部杀了，留在荒郊野外，粮食不就都是咱们的了吗！”老七实在忍不住这样绕来绕去，又说不到正题。
“老七的意思……？”一位族老看向王魁，疑惑地问道。其实谁都能看出来，老七能在这时候说出这番话，一定是提前与家主通过气了。
“老七确实有这个想法，所以才拿到族老会上来说，大家都说说吧！这个办法行还是不行。”
屋里陷入了寂静，谁也不想先开口，这确实是一道难题。如果这一次将南方蛮子都留在了长安城，倒是可以解决当下的窘境。可一旦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那么南方人肯定会反扑。五姓七望的势力大多在北方，在南方的存在感本就不强，如果再遭到南方本土人的阻击，那氏族在南方就很难站住脚。而且，南方本就是产粮之地，这次事情如办不好，势必引得南方人来抢占长安的市场。
“大哥，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一个族老小心翼翼地问道，甚至连家主都没叫。
“当然不是，我们还是可以用银钱，将南方人的粮食全部收购。但是现在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粮食，我们也不知道要准备多少银钱。”王魁笑着对发言的族老说道，他才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呢。
“哎呀！”老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说你们就是磨叽，这是一劳永逸的法子。不这么做，你知道这些南方人这次带来多少粮食？万一有五十万石，或者是一百万石呢！难道我们全部都要买下，你们自己算算这得多少银钱才够。你们就别盘算了，按我的意思，留下他们就完事了。”
“老七啊！刚才家主也说了，对方可是有四千带刀之士啊！”
“以逸待劳啊！趁他们卸船后突然杀出，不就完了。”老七满不在乎。
“那他们要是一半人卸货，一半人戒备呢？在长安地界我们能召集的人也没有四千啊！难道要拼光吗？”
“这……！”老七确实没想这些，以为大哥说的就一定能办到。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王魁。
“看着老夫干什么，大家一起想办法。”
“要不找找崔家和卢家。”一位族老小心的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们三个家族怎么也能凑出六千人吧！”
“可六千火拼四千，就算打赢了，那还能剩下多少人，谁家养点私军都不容易。我看悬。”
王魁端起茶杯，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六千对四千赢面确实要大点，但是损失也会不小。大家觉得，如果我们出动私军目的是什么？”
“干掉南方人啊！”老七迷茫了，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干嘛要干掉他们，只要让他们不敢往长安运粮不就完了。我问过族里的几个老人，这几天不会下雪，三天后，有风！”王魁加重了有风的口气。
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相互看了看，全都一头雾水。
“家主的意思是……用火！”一位族老像是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