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长安城访友4
“小友知道的挺多啊！师从何人啦？”
“没师从，我爹教的。”
“令尊学识一定很渊博，不知可曾入仕。”
“你说当官吧！他才不当官呢！当官就得被人管，多大的官上面都有比你官大的人。没意思！”
这时，门口有一名村民探头向里张望。李秋玥看到后向他招了招手。
“小姐，我们看过了，太上皇的卧室可以盘炕，材料裴大人去找去了，不过今天晚上太上皇没法在卧室睡觉了。”村民进来禀报道。
“好，知道了，你们开工吧！老爷子房子多得是，耽搁不了。”李秋玥打发走村民后又对李渊说道“老爷子，这炕刚砌好不能马上睡人，得烧三天。一会你派个太监，去那边学着点怎么烧炕，三天后保你睡觉再也不冷了。”
“这点小事不用你我操心，我们还是下棋吧！”李渊无所谓地摆摆手，自然有人马上就出去办了。
李秋玥给李渊详细地讲解了规则，二人就坐在桌前厮杀起来，第一局李渊早早地就被杀败了。作为兵家出身的李渊在第二局，逐渐掌握了象棋的奥秘，渐渐地与李秋玥杀了个有来有回。
“又输了，不过这象棋真的是千变万化，其中还暗含兵法军阵，真是妙不可言。小友也懂兵法？”李渊从象棋中找到了乐趣，又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女儿。
“我爹在界牌村把我压了十年，啥都逼着我学。兵法谈不上，大兵团作战我不行，不过小规模的战斗我倒是打过几场。”李秋玥回想了一下这几年的经历，如实的答道。
“哎哟！姑娘经过战阵？都与何人交过手？”李渊一下子来了兴趣。
“剿过几次匪，每年秋末我爹都会带着村里的联防队，去截杀突厥越境抢劫的队伍。”李秋玥扳着手指头，默默地数了数。
“你们还和突厥人交过手！”李渊更惊奇了。
“是啊！几乎每年都去，就劫杀一些小队规模的突厥人。就今年，我们村还干掉了三个突厥的斥候小队呢！有一百多人，马都还在村里养着呢！”
“就是渭水盟约之时？”李渊的声音都拔高了。
“是啊！我和我爹还各领着五十人，各带着八架八牛弩，就埋伏在颉利的斜前方。只要他敢过河，我们就能把他留在渭水河边。”李秋玥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嚼在嘴里含糊着说。
“天啊！”李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子，你小声点，这又不是多大的事。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李秋玥用手掏了掏耳朵说道。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李渊真的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有劫杀颉利的能力。
“看你说的，我骗你干什么，咱俩的交情，我值得骗你吗？”
“对，是朋友……”李渊嘴里呢喃着，低头沉思了一会“来人啊！”
“太上皇，小的在。”太极宫的内侍总管周良玉连忙进门应声。
“去把皇帝叫过来。”李渊对着总管向东宫方向挥了挥手。
内侍退出后，李秋玥好奇地问向李渊“老爷子，你叫皇帝来干嘛？那我见了他还要磕头不，先说好我可不磕头啊！要不有事你们谈，我先回去了。”
“磕什么头啊！有我在呢！谁敢让你磕头。”李渊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行吧！要不我们先把火锅整起，边吃边说。”
“好啊！早就想吃火锅了，快，整起。”
“唉！你去厨房找块砧板来，再拿把菜刀来。你们两去外面把我带的食材抬进来。你去找些木炭来，还有你们去抬个大桌子来。”李秋玥毫不客气地对着一旁的内侍一通吩咐。众内侍见李渊没有说话，都按照吩咐准备去了。
一个超大号的铜火锅端上了桌，内侍往里面加足了水。一个内侍将在殿外点燃的木炭，慢慢地加入火锅的内腔。
李秋玥拎起一口铁锅大喊道“二壮，炉子生好了没？”
“好了，小姐，火正旺着呢！”一名安装炉子的村民大声回应着。
“这火锅的底料要呛一下锅才香。”李秋玥对李渊说着拎着铁锅走到炉子边“二壮，帮我把调料搬过来。”
李秋玥将铁锅放在炉子上，放入了大块的牛油。“嗤啦”铁锅中爆炒底料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父皇，您这是在享用什么美食呀！不知儿臣是否有口福分享一二啊！”随着声音李世民带着程咬金、长孙皇后和杨妃娘娘等人，在王德顺的躬身引领下走进了甘露殿。
“哼！”李渊并没有理会李世民，而是转过头继续看着李秋玥炒底料。
“臣，儿臣参见太上皇。”其余三人连忙向李渊施礼。
“儿媳妇来啦，坐吧！”李渊只对长孙皇后给出了一丝好脸色。
长孙皇后拉着杨妃来到李渊身旁“父皇，这是在做什么好东西，不知儿媳有没有口福呀！这位厨娘好像没见过呀！”
“什么厨娘！这是朕的一位好友，今天专门来为朕烹制新式菜肴。”
“原来是父皇的好友，还请父皇一会为儿媳引荐一番。”长孙皇后其实只是没话找话说。
“嗯，先坐吧！”李渊对旁边的垫子使了使眼色，又看了看李世民和程咬金一眼“你们也坐吧！”
“谢父皇赐座。”李世民赶紧借坡下驴，坐在了靠近李渊的垫子上。
程咬金也躬身称谢，坐在了一旁。
“小心小心，烫烫烫。”李秋玥炒得了底料，端着锅就走了过来。
王德顺连忙护在李世民身前，程咬金也连忙站起来护在李世民一侧。
李秋玥将锅里的底料倒入火锅中，将铁锅交给二壮，看了看李世民问向李渊“老爷子，这就是你儿子？”
“就是这个逆子。”李渊没好气的说道。
李秋玥向李世民伸出右手“我叫李秋玥，你就是李世民啊！幸会幸会！”
“放肆！陛下的……”王德顺护主心切，顿时怒斥道。
可还没说完就被李渊打断了“你放肆，这有你个奴才说话的份吗？给朕滚一边去。”
王德顺委屈地看着李世民，李世民也莫名其妙啊！只好隐晦地对王德顺挥挥手，让其退到一边。
李秋玥也只好尴尬地收回手，在衣裙上胡乱的擦了擦“那行吧，咱就先吃着，有什么话边吃边说。”
“行，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李渊伸手向内侍们示意了一下。
“别动，干什么去？”李秋玥止住了内侍的行动。
“回小姐，小的们去……”
“抬餐桌是吧！不用了。”李秋玥又转过来对李渊说“老爷子，这火锅啊！就要大家聚在一起吃，那才热闹，这叫聚餐，你们那个分餐制今天不适用。”
“听小友的，那这锦凳和餐具还是要的吧！”
“那肯定的啊！叫他们去吧。”
李世民听着自己的父皇和李秋玥的对话，感觉好像不是在皇宫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太上皇和平民女子的交谈，这样的神情，好像只有在见到长孙女时，才出现过。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老爷子，这吃火锅啊就得配啤酒，可惜现在没有。不过，咱有桂花酿啊！这酒度数不算高，正适合你这样的老人家。”李秋玥一边下菜一边和李渊聊着天。
“老人家！你看我那点老了，朕一顿还能吃下二斤牛肉，喝下一坛老酒，马槊舞起来也在半个时辰以上，说朕老！朕不服！朕现在就去舞一通马槊给你们瞧瞧。”李渊一听不高兴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说你还不听。”李秋玥一把拉住李渊“六十多岁的人了，还一副小孩脾气。”
“哼！”李渊用力挣了一下“嗯！”又挣了一下“小友，这把子力气不小啊！”
“先坐下，喝一口，喝完再说。”李秋玥没有接话，从二壮手上接过酒壶，给李渊倒上了一小杯酒。
“哼！小气。”李渊看着杯中就一小口，赌气地端起来一口闷了下去“嗯，嗯！”李渊眯缝着眼睛，瘪着嘴，右手对着二壮不停地招着。
“老爷子，好喝不。”李秋玥止住了欲上前斟酒的二壮。
“啊！”李渊吐出一口酒气，快速地砸吧了两下嘴“好喝，太好喝了，快，再斟上。”
“那我叫你老人家有错不！”李秋玥诡异的笑着，调侃着李渊。
“你个小家伙，你要馋死朕啊！你没错你没错。快斟上啊。”李渊初尝了这么好的美酒，不就是认个错吗？一切没问题。
“老爷子，你看你又说朕。”李秋玥向二壮招招手，不满的说道。
“不说朕，说我说我。”李渊飞快地从二壮手中抢过酒壶来，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倒上一杯，先浅尝了一小口，然后猛地将一杯酒送入嘴中。
“我说小友啊！这么好的美酒，我怎么直到现在才能喝上啊！这以前喝的酒还怎么入口啊！”
“那是你没早认识我啊！酒的事好说，你的酒我包了，家里还有好几种酒呢！以后慢慢给你送，不过先说好啊！要有节制，不能过量啊！”李秋玥夹起一块五花肉放在李渊的碗里。
李世民等人看着李渊和李秋玥，有说有笑的调侃，都惊呆了。从李世民记忆中自己的父皇，除了幼年时期，从来就没有这样与自己相处过。而且还能当场认错，虽然有玩笑的成分在里面，可这也是认错啊！这看上去哪像是太上皇会客呀，这就是一个老人家在享受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