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记忆恢复
一场无聊的家宴。
男女主人恩爱且甜蜜，身为omega的小儿子更是乖巧听话。
而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楚瑜却与这里格格不入，被排斥在外。
楚霄贺似乎还不知道楚瑜现在勉强能说话的事实，全程都在与程肖毅交谈。
在程肖毅坐下的一刻，alpha的气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楚霄贺拍着程肖毅的肩膀止不住的夸赞，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抛在了一边。
“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吴老爷子看重的孩子，就是比我们这些长辈们要厉害。”
楚霄贺笑着拉过楚文熙的手向程肖毅介绍着。
“这是我的继子，前不久刚分化成omega，现在跟你们也是同一个学校的。”
“以后就帮叔叔好好照顾一下文熙吧，这孩子内向的很，我就怕他在学校受欺负，跟着你们四个，我也放心。”
想来最后一句话才是楚霄贺的重点。
多么讽刺。
失语的楚瑜自小就被楚霄贺送到贵族学校学习，学校里的攀比氛围想必身为父亲的楚霄贺自然清楚。
可是当时这个父亲又做了什么，从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处境。
照看？好大的脸。
“那，那我就先，谢谢肖毅哥哥。”
楚文熙顺势一脸含羞的小声低语，小白花的外表下有颗不安分的心。
楚瑜手边的杯子突然坠落摔在地板上，碎裂声将餐厅里假意的温馨打破。
他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楚文熙，眼里泛着冷意，嘴唇紧抿带着警告。
楚文熙轻蔑地笑了笑，他并没有把楚瑜放在眼里。
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楚瑜，不过是有条好命出生在了富贵人家。
但是他和妈妈可是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就不信斗不过一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楚瑜。
楚文熙并不清楚在楚瑜身上发生的一切，自以为是的认为楚瑜就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少爷。
“你没事吧？”
在杯子跌落的那一瞬间，程肖毅的视线立刻回到了楚瑜的身上。
他抓起楚瑜的胳膊就要检查是否受伤，在没有发现伤口时才不由的松了口气。
“抱歉啊楚叔叔，恐怕我没有那个精力帮你照顾楚文熙，照顾小瑜就已经把我的全部时间耗尽了。”
“你看，我一不注意他就有可能受伤。”程肖毅握着楚瑜的手抬眼看向楚霄贺。
“你也知道，吴爷爷也很心疼小瑜，这要是把小瑜磕一下碰一下的的，吴爷爷还要找我麻烦。”
在楚霄贺出声前程肖毅继续说道。
楚霄贺不过就是想要通过他攀附上吴家的权势。
只可惜早在他了解了这个世界后，已经开始谋求属于自己的出路，和未来能与楚家抗衡的势力。
虽然这里面有吴爷爷的帮助，但是程肖毅现在完全不会被楚霄贺所牵制。
更甚者，他们四个人现在住的那个出租屋早就被他全款买了下来。
这件事除了吴爷爷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吴爷爷一直不劝程肖毅去参军的另一个原因。
因为程肖毅的经济实力已经不比谁差。
不过谁又能想到程肖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我只是想跟大家一起，要是…要是哥哥不喜欢我的话，我不会让…让大家为难的。”
程肖毅的一番话似乎让楚文熙受了天大的委屈。
说话间眼中就泛起了水色，委屈的看向全程都无法参与的楚瑜，装的一副无辜模样。
“楚瑜，他是你弟弟，你照顾一下自己的弟弟不应该吗？你都这么大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你弟弟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omega多危险。”
这大概就是大型双标现场。
明明楚瑜就比楚文熙大几个月，口口声声说这个孩子不过是自己的继子，却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让着他。
就算是个旁观者估计都看不过去。
更何况还是他程肖毅手心里捧大的楚瑜。
他都舍不得多说一句重话。
一个从不曾照顾过楚瑜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楚瑜。
程肖毅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楚叔叔你似乎有误解，我们小瑜也还小，要让他去照顾别人，就不说楚瑜同不同意，我们三个就先不同意。”
虽然嘴角带笑，但是眼底却泛着危险的光。
生气的程肖毅无意间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带有攻击性的压向对面的几人。
要不是一直坐着，两个omega就要腿软倒地。
程肖毅的等级很高，压的楚霄贺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实在抱歉，刚分化成alpha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想必楚叔叔也能理解吧，虽然这是你们的家事，但我就是看不得楚瑜受委屈。”
程肖毅用纸巾擦拭了下嘴角，声音淡淡，却不难查冷意。
“千万不要用楚瑜的父亲这个没用的头衔来压我们，您要是真的不想抚养楚瑜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董远彬先生”
“自然，由吴爷爷跟楚老爷子谈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我们会把这些年用在小瑜身上的钱全额归还。”
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引起了楚瑜内心轩然大波的程肖毅，拉着楚瑜的手就往出走。
在即将离开视野时，程肖毅突然回头看向餐厅里的众人“感谢招待，希望不会有下一次了。”
楚瑜呆滞的跟着程肖毅的步伐。
他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程哥怎么会认识他的姥爷董远彬。
明明他跟姥爷都是私下里联系的，他从来没有跟程哥提过。
如果程哥认识姥爷的话，哪他做的事情程哥是不是就都知道了？
楚瑜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
家里特别安静，吴起和韩亦彦以为他们今晚不会回来就都回家了。
程哥好像是被气坏了，回到房间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夜晚总是会给人的思绪画上一条向前的宽道，无限延伸。
这几天似乎所有的事情全都堆积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沉甸甸的，只能藏在心里独自消化。
鲜红的空间里充斥着血腥味。
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又是那个声音！
楚瑜身体止不住的战栗着，他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他找不到醒来的方法。
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迫切等着自己去揭晓。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入手是粘腻的感觉。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动向前方移动着。
笑声越来越大，刺耳的尖叫，喘息。
小小的空间晃动着，如小舟漂浮在海里般没有定点。
就在这时，楚瑜突然寻到了出口，他奋力地撞开。
外面的雨水夹杂着大海地咸腥扑面而来。
入眼的是灰蒙蒙的甲板，一对男女恬不知耻的纠缠着。
尖叫的女人他认识，楚霄贺身边的女秘书。
红唇似染血般刺眼“李哥~，你可一定要帮我除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啊。”
“哥办事你还不放心，你个骚/货，就这么迫不及待上楚霄……”
画面一转，小小的隔板内。
有个小人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就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眼睛死死的盯向斜上方。
楚瑜心跳加速，顺着小孩的目光看去。
刚才的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他毫不怜惜地揪着地上女人的头发，缓缓将其拽了起来。
楚瑜看到这一幕瞳孔紧缩，那是妈妈！
楚瑜想要从上前去阻止男人的暴行，但此时双腿却被死死的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不要……”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瞳孔中映照出妈妈死前的画面。
鲜血穿过自己的虚影砸在身后小人的脸上，带着一抹滚烫消失在虚无中。
“不要，不要，求你……”
“妈妈！！！”
梦境中就是梦境，待清醒时留下的不过是一场幻影，隐藏多年的记忆重现，带着曾经的痛苦一一累加在楚瑜的身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失去多年的声音。
他想起来的，全都想起来了。
是妈妈不让自己说话，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出声会有危险的，会流血，会死亡！
“小瑜，小瑜，楚瑜！”
今晚的事情太让程肖毅生气，以至于半夜他都没有睡着。
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楚瑜的黑化值剧烈波动，最高时一路飙升到了99％。
吓得程肖毅赶紧翻身下床就赶来了楚瑜的房间。
进来便看见一身冷汗的楚瑜闭着眼睛喊妈妈。
【叮任务对象记忆恢复，出现异常的情感波动，黑化值50％，66％，98％，83％……，情感指数无法测量。】
楚瑜的情感波动还在继续着。
他将自己困在梦魇中，一遍遍的折磨自己。
床上的楚瑜痛苦的蜷缩着，满脸的泪水，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掌，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程肖毅叫了好几声都没能把楚瑜唤醒。
他强硬把楚瑜的嘴掰开，白皙的手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漓。
为了防止楚瑜继续自残，他把楚瑜抱进了自己怀里，以自己为绳束缚着楚瑜的四肢。
没有攻击目标的楚瑜一口就咬上了程肖毅的脖子，程肖毅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
释放出信息素包裹着楚瑜。
他轻抚着少年消瘦的后背，小心的安抚着楚瑜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