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谈婚论嫁日，我们分手时
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丫头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我不知道是对这个故事的感动，还是什么。
“老头儿，你太不容易了，哎！”
丫头抱我抱的更紧了，这种拥抱是任何时期以来对我来说，是最温暖的感觉。
“老头儿，当年的留下的伤疤，就是这里吧。”
丫头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我胳膊上的那道伤疤。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伤疤虽然还在，但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
“还疼吗？”丫头瞅着我有点彷徨的眼神。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就不疼了，哈！”
丫头握住了我的胳膊，枕到了自己的脸颊底下。
手臂上的伤疤恐怕是要跟着我走完这一生了，这条伤疤虽然不大，但深深印刻着我当年青春的爱情记忆，是岁月留给我的一个难忘的回忆吧。
丫头继续倾听我讲述当年的往事。
我自虐一样的划破我手臂的那天晚上，我们彻底聊开了。我读懂了阿叶的心思，也似乎读懂了我自己对这份感情的理解。应该说，阿叶可能是因为当初的一次任性的欢喜，而我却认真的对待了这份爱情。
但最终，我发现，我所谓理解的这份感情，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因为这份爱情里夹杂了太多的责任感，是我和老五之间的兄弟情，难以割舍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一直以来，我却忽略了这份情谊的存在，完全投入了自己对爱情的精力。
以至于，后来我和阿叶的谈话中，总能表现出来一个当哥的和一个当妹的之间的谈话感觉。缺少了真实爱情味道的滋养，自然这份所谓的爱情也就变得寡淡了许多。而我们之间存在的不仅仅是爱情的纠葛，还有更多的是亲情一般的难以割舍。纵使我们已经有了肉体的接触，但情感这种东西，不是仅仅会因为肉体，而变得更加清晰，反而模糊不堪。
“哥，其实你真的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但阿叶不知道如何帮你，我没有学历，没有太多的文化，也没有过硬的技术，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有些自卑感，我怕哥笑话我------”阿叶似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阿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我就是把你当成了我最爱的人，是一个我可以放弃一切去爱的人。在我的爱情观了，只要我恒定了一个决心，我就不会轻易回头，除非你变了心，我只能无能为力。”
“哥，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很难受，我也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这不是阿叶想要的------”阿叶说着就哭了出来。
我很多时候见不得人哭泣，这种哭泣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剂催化剂，总能将我的心摧残的柔弱不堪。
阿叶哭泣的泪水滴到了我的胳膊上，眼泪混着我滴出来的血，让桌子变得有一些淡红起来。我看着阿叶难受的表情，我咬咬嘴唇，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阿叶的头。阿叶的眼神和我的眼神交织在了一起，两个人的瞳孔里到底释放了什么元素，至今我都记不清楚了。
“阿叶，没事了，血不流了。”
我拿开阿叶的手，拿起一块毛巾沾了点水，给阿叶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而我转身就开始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
阿叶帮我把伤口消消毒，找了一条干净的白纱布给缠上了，没过多久，纱布上就渗出一片血迹。
“哥，别收拾了，咱们去医院吧，好吗？”
阿叶看着我不断渗血的伤口，着实有点害怕了。毕竟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应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而我也是第一次这么伤害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只不过，对于处在经济尴尬状态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么矫情，也没有那么讲究。
看到阿叶确实也害怕了，我解开纱布，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的碎皮屑，然后用牙膏敷上，再将纱布缠上，竟然把血给止住了。
看到这里，阿叶也慢慢开始放松了下来。
“阿叶，没事的，就是一个伤口而已，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可能我们现在生活条件差一些，但我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如果你执意要走，我现在就给你哥打个电话跟他说明情况，你随时可以离开。别到时候，你哥再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就行------”
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对于这段爱情已经产生了怀疑，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种现实罢了。我也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阿叶似乎还不想离开我，无非也就是一个“哥妹”的关系在维持。
恋爱中很多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在追求期和热恋期，巴不得两个人无时无刻不腻在一起。等到过了这个时候，发现激情消退，双方的缺点也逐渐显露出来，矛盾也逐渐增多，难免会产生疲倦之感。每当激情褪去，生活变得平淡如水，危机也伺机潜伏。如果说距离是让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的重要原因之一，那么时间对两个人的影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比距离要少。只不过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彼此之间的距离越远，两个人之间可能会产生一些隔阂。
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会觉得和对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惊喜感，尤其是长时间近距离待在一起。那种“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能爱一个人”的爱情，现在看来好像越来越不贴合实际了。
人都是喜欢新鲜的，这是不可否认的，女生买的新衣服没穿过几次便觉得那件衣服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特别是在换季的时候，女生会看着满衣橱的衣服叹气，说自己没有衣服穿，其实是自己没有新衣服穿的意思。就像之前的一位老师，对着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我们说：人总是喜欢新事物，但学习恰恰相反。
当过了那段新鲜期之后，从满眼都是对方的优点，变成了满眼都是对方的不足之处。于是果断和对方说再见，去遇见新的朋友，然后继续陷入这种循环中，每一段爱情或友情，保质期都是三个月。所以说，“和任何关系的人待久了都会觉得疲惫，师生，朋友，亲人，情侣都会如此，没有哪段关系可以跳脱出来。
如果仅仅是因为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种有些厌倦的情绪，于是不搭理对方，把对方一个人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到你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样子，再去找对方的时候，你已经失去这个朋友了。
这就像我和阿叶的关系一样，时间可能过的太久了，就感觉不出来什么是爱情的火花了，因为从爱情的萌芽到柴米油盐，过度确实有点快了，你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去畅想和设计，就已经变成了未婚之前的床笫之恋和生活里的油盐酱醋茶。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我和阿叶之间多少能感觉的出来，我们的感情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只是隐含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时间过去几个月了，阿叶说要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她说她想家了。
我没有阻拦，想想这么长的时间，阿叶都是跟我在一起，也确实该回家看看了。我把阿叶送到火车站，阿叶转身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不是生死离别，而是隐含着一种感情的危机。
阿叶回家后，我们在短信里每天问候，阿叶有时候也会打过来电话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吃好穿好。其实我打心眼里也挺高兴的。
阿叶回家后，我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中，这一次我略有些小成功的惊喜，最起码，从大杂院搬进了两室一厅的小区里，生活条件发生了变化，心情也自然开始变得愉悦多了。
后来我们谈到了未来的婚姻。其实，也算是我不想这么熬着了，既然我们对于彼此还有一些温度，不如趁早结婚。也许结婚后，我们的感情慢慢也就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
“阿叶，我们结婚吧？”
“哥，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那你来我们家提亲吧------”
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两个人在结婚前必须要走的一个程序就是提亲，提亲完了之后就是定亲，定亲就要履行一定的形式主义，比如给定亲礼了等等。
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习惯，进行了提亲和定亲，剩下的就是双方家庭商定一个结婚的日子，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面对我和阿叶婚事的推进，我自然也是格外的开心，毕竟我将迎来人生中的洞房花烛夜，也算是人生中的一桩美事。我在工作上更加努力，我希望在我们结婚前，我要给阿叶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往往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纵使事情都要一定的节骨眼上了，该发生的变化，挡都挡不住。
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阿叶了，我心里十分想念这个未婚妻。我买了去她家的火车票，阿叶去车站接的我。
正值秋收的季节，阿叶家的红薯该收了，我在她家的这几天，就是每天帮着干活儿，也不知道个累。毕竟都要成为人家家的女婿了，不好好表现一番怎么行呢。白天干了一天的活儿，晚上我和阿叶的弟弟在一个屋里睡，阿叶去了另外的屋里睡，毕竟在老家人的思想里，我们在没正式结婚前，不能明目张胆的同住一室。
起初的几天，阿叶可能是因为我刚来的缘故吧，表现的非常积极主动的照顾，可后来的几天里，我发现阿叶故意躲避我，我顿时感觉事情不妙，我从阿叶弟弟的嘴里也能感觉到阿叶可能心有所属了。我简直有点哭笑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本以为事情会沿着我计划的路线发展，可最终还是发生了偏离。
要走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我在一个作业本上写了很长的一段话，所有的内容都是表达着我是如何想的，未来将如何如何，以及我都想过要找她爸爸谈谈，我想问一问到底是因为她家里不同意，还是另有原因，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之类的，这一段话写的那叫一个伤心，那叫一个悲情------
亲爱的阿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可能另有了计划，而我的计划却始终没有赶上你的计划，应该说，这是一次遗憾，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局。你在老家的这段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想法，我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后来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我都有点笑话自己的愚蠢了。
听阿恩（阿叶弟弟）说，可能因为你爸爸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着要跟你爸好好谈谈的，但你没有给我足够的勇气，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你心有所属，还是真是你爸不同意的原因，我后来想想，算了吧，自己爱的的人没有给你答复，自己还在这里矫情什么呢。
或许，我的这个决定是对了，我没有跟老五说，因为这是我自己要面对的问题，阿恩年纪小，可能还不懂的我们之间的情分到底为何物呢，跟他说了也不会理解这样的结局到底为什么。
我可能已经知道了你故意躲避我的原因了，我不想说太多没有意义的话，该争取的，该用心的，该努力的，我都做了。
但是，面对这样的结局，我着实感觉十分的尴尬和难受。
难受归难受，我以后慢慢自己疗伤吧。也许时间长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我十分怀念和珍惜以往我们在一起的岁月，谢谢你陪我度过了我最难的一段日子，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在心里对你说一声“谢谢”！
不管你以后会跟谁在一起，二哥还是你的二哥，二哥永远的祝福你，希望你永远快乐健康。天亮的时候，我会悄悄离开，不会打扰你的家人，因为知道了这个结局后，我再待在这里，就让人看笑话了，与其让人说三道四，不如自己主动离开，这样我们大家都还留着些许面子，省的尴尬。
第二天的时候，我起得很早，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来的时候就很简单，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阿恩醒了，他执意要送我到车站，我也没有再礼让，这也许就是阿叶全家派给阿恩的任务吧，最后代表全家送我到车站。
在去车站的路上，阿恩一句话也没说，而我更没话可说，我们就在车站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阿恩就离开了，我进了车站大厅，等待这一班火车的到来。
其实我出门的时候，本来计划把我昨晚写了好几页的心里话留下的，后来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留下来了，既然心中已经没有我了，而我也就干净利索的离开就行了，没有必要给人家添堵。
我从兜里掏出了那几页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我撕得粉碎，临进站的时候，我将纸屑扔进了垃圾桶。
回市里的火车是慢车，而且我买的车票还是无座，在两节车厢中间的位置，我看着窗外一排排往后的场景，满脑子都回忆着和阿叶在一起的日子，我竟然流泪了，我哽咽的声音混杂在了这火车的哐当声中，没有人知道在这里的我，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是一个丢了自己爱人的人------
那年的一首歌火遍了大街小巷，是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样的唱腔，这样的歌词意境，竟然和我目前的处境一模一样。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
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
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
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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