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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蜜桃甘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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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组所有人接到消息以后, 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急切地往医院赶。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和恐慌,一时间大厅上空被人心惶惶的氛围严密地笼罩着。

    常导事发时并不在现场,听完助理导演转述的事故现场, 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晕了过去。被下面的人七手八脚地送进医院。

    岛上并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 所有的医护都是季家名下私人医院里的医生护士, 当初决定接受这个岛的时候,跟着第一批季氏员工一起上的岛。

    因此众人在手术室看到自家少东家的瞬间, 皆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明天季氏的股价必定暴跌, 还会在金融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年稚在急救室外面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扶着身后的墙壁缓慢站起来。

    现在季初受伤的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必须去找能在剧组有话语权的人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签署保密协议。与此同时,还要控制岛上的信号源,防止有人为了钱给狗仔和营销号爆料。

    在心里迅速确定了行动方案, 年稚转身迅速往医院大厅赶。剧组最大的一把手常导现在昏迷住院, 能控制住局面的只剩下常导的老搭档、剧组的总制片王瑞。

    她一边跑,一边拉着所有能见到的人询问王瑞的下落。终于在医院门口堵到正从保姆车上往下走的王瑞。

    “王总,”年稚扶着大门喘气,“我有事要拜托您。”

    王瑞看到年稚的时候面露惊讶,“年小姐, 你不应该?”

    “应该在医院躺着对吧。”

    年稚上前把示意王瑞跟她一起上保姆车里谈, 外面人多眼杂,难免再次走漏风声。

    “受伤的不是我,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助理。”

    王瑞松口气,年稚现在势头正盛, 可以说是整个剧组的摇钱树,再加上常导告诉他的那些事,要是年稚不慎在剧组受伤,估计把他的全部身家买了都赔不起。

    “但是,”年稚真诚地看着王瑞补

    充说,“那个助理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季家独子、我的未婚夫季初。”

    嗬——

    那一瞬间王瑞终于知道,为什么常老头听到消息的时候会一口气没抽上来撅了过去。如果可以,他现在也想就此昏过去,逃避眼前的现实。

    年稚看到他的脸色瞬间涨红,还以为王瑞心脏不好,连忙上前想给他顺气。

    被王瑞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小夫妻之间的情趣?”

    王瑞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冷静下来。

    年稚看他的状态还可以,继续讲,“王总您是生意人,其中的利害就不用我再多说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把消息控制住,虽然我和季初都没有对外公布过他的身份,但是网上关于他的照片有很多,其中高清大图也不是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季初的超话,随意选了几个粉丝的图给王瑞看,“这种情况下,难免组里有人已经认出他了。所以,我会拜托季氏那边的律师现在起草一份保密协议发过来。还需要王总组织大家,把协议签好,避免给季家和我们剧组造成麻烦。”

    一席话说得逻辑清晰,把厉害关系也挑明了。从出事到现在不过短短五分钟,她就能把所有的事这么快地安排好,还真是不简单。

    王瑞连连答应,他突然觉得季家选了个这样的女人当接班人的妻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对了,王总,”年稚下车之前又折返回来,“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没电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的手机被年宏安装了监听监控的软件,她每天都跟谁通了电话,电话里讲了什么内容,年宏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季初受伤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这也是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不用手机的原因。

    沈曼女士正陪着季伯礼在季氏名下的瑞康医疗中心视察,这个医疗中心是季初正式掌权之后主持兴建的。

    北城时间现在已经临近傍晚,结束最后一项项目

    检测,他们就可以结束今天的行程了。

    “老公,一会儿吃什么呀?”

    季伯礼拍拍沈曼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曼曼饿了?”

    沈曼看出他眼里带着取笑的意思,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是是是,我饿了,还敢笑我,有本事今天你别吃呀。”

    正说着话,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沈曼一边准备接电话,一边给季伯礼下命令,“我挂完电话之前你要是想不出让我满意的餐厅,那我们晚上就不吃了。”

    季伯礼无奈一笑,掏出手机蹲在旁边筛选助理给他推荐的季家餐厅。还没找到中意的,沈曼就挂了电话,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沈曼赶在他前面,“这下真的吃不成了,儿子出事了。你快给律师打电话,通知他起草保密协议,还有,告诉海岛负责人把通讯信号切断五个小时。我去通知中心的脑科医疗专家。我们今晚一起飞过去,年稚那丫头一个人在那里孤立无援的,吓都要吓死了。”

    季伯礼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消失,又恢复了商场上叱诧风云的季先生的气势。

    夜色浓重,飞机上的人俱是眉头紧锁,季伯礼和沈曼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用无言的方式互相给对方加油打气。

    大家都不知道海平面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么样的答案。

    除了是一代豪门世家的掌门人掌门夫人,他们在此刻也是一对儿普通的父母,心系独子安危。

    飞行员一早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原本十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硬是被他生生压缩到十小时。

    算上时差,此时海岛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季初的手术还在继续,年稚解决完所有的事之后,就像个幽魂木偶一般坐在外面等。她双目无神,怔怔地看着“手术中”字样的灯牌出神。

    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季初的手机,屏幕已经摔得粉碎,但依旧能看出他的屏保,是那天在食堂,年稚撑着下巴偷看大师傅做菜的照片。

    这张照片像是某种讯号,一下点醒了她被混沌和悲伤蒙蔽的大脑。

    他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的真实想法,可他会在每天早上的床头放一杯温水,会在天冷的时候提前准备围巾,会因为她怕黑就选择采光极佳的婚房,会带她去吃他爱的食物,会在无数个她脆弱的时刻宛如神兵天降。

    还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把一切伤害挡在身后。

    他的爱意包含在所有的细节里。

    重逢以来,他从没说过他爱她,但他的每个动作,都是拼凑成真心的碎片。

    可笑她愚钝至极,一直以为季初早就心不在此。

    年稚啊年稚,别人说你是个美丽废物,真是一点儿不假。

    “别人都说你是个扫把星,我看真是一点儿不假。”

    一道尖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年稚缓缓回头,发现是个她不认得的男人。

    她此刻心力交瘁,根本分不出别的精力来应付这些不知道那里蹿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年稚侧过身子,不再看他。

    谁知对方不依不饶,凑到面前指着她鼻子继续挖苦,“年稚是吧,小时候把自己亲妈克死了,现在又来克未婚夫,你也不嫌自己晦气。”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季初身份的?

    年稚终于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来人是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长得倒是唇红齿白,就是一脸钻营的刻薄像,破坏了那层美感。

    “你说的那些东西谁告诉你的?”

    年乐被年稚凶狠的眼神吓得一激灵,不自觉后退几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觉得丢人,不对啊,他身份高贵,为什么要怕这个扫把星。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倒是你,害死你那个婊|子妈还不够,又害得季初那个蠢货受这么重的伤,季家人会放过你?你这个婊|子就等着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从小跟年稚一起长大的那波人都知道,她妈妈是最不能提及的禁词。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一口一口“婊|子”,侮辱她还不够,

    还要连带着妈妈和季初一起骂。

    年稚看着那根几乎要戳到自己脑门上的手指,怒气疯狂向上翻涌。

    但现在非常时期,她必须为了季初忍下来,“你到底是谁?我好像根本不认识你吧。”

    短短几个字,年稚说得格外憋屈。

    年乐见她是个软柿子,倍感好玩,“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样,有本事来打我啊?哦,你不敢是吧,怕被季家嫌弃是吧。没关系,我敢!”

    说完,他挥起手掌,作势就要上前往年稚脸上打。年稚又不是真的木头,看出不对劲,立马往旁边躲。

    对方扑了个空,用的力气又大,惯性带着他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这场面实在好笑,要不是年稚现在心情不好,她怎么都要好好取笑对方一番。

    恼羞成怒的年乐像只吉娃娃一样尖叫,“你敢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那边的几个是死人吗?还不快过来帮忙!”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从拐角走出几个黑衣保镖。

    他们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年稚拎起来,一边一个困住她的胳膊。

    “啧,打不过就叫人,弟弟你今年几岁了?”

    年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反手甩了年稚一巴掌。这一下他用了全部的力道,年稚莹白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手掌形状的血印。

    “年稚,你就是个扫把星,跟你婊|子妈一样下贱的扫把星。你不是躲吗,你现在再给我躲一个看看?还想进季家的门,你做梦吧!”

    “她怎么就不能进季家的门了?”

    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打断了年乐的输出,他不敢相信地往旁边看,发现来人确实是季伯礼和沈曼夫妇。

    跟季伯礼儒雅的出场方式不同,沈曼出身军旅,脾气暴躁。看到自家儿媳被几个大男人欺负,当即怒气冲冲上前,揪着年乐的衣领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

    “你又是哪家的小崽子,我家儿媳你也敢动?”

    跟着年乐的几个保镖看见这种情况,伸手要去拉沈曼,立马被季家的黑衣大汉们制服在地。

    年乐辩

    解,“都是这个女人害得季初受伤,我在现场都看见了,我这是在帮季初出气。”

    沈曼拧眉瞪他,“你算哪根葱,也配对我们季家的事指指点点?”

    她抬脚往年乐的膝窝踹了一脚,尖锐的疼痛让对方迅速跪倒地上。

    沈曼居高临下地说,“你刚才打了我的宝贝儿媳,按理说我应该把你这只脏手剁了。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能不讲法。所以,现在跪下给她磕头道歉,喊‘姑奶奶我错了’。否则的话,你今天别想保住你那只爪子。”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嗑!”

    年乐畏惧这位威名在外的季夫人,咬着牙屈辱地给年稚嗑了三个头。

    年稚明白沈曼女士是在给她出气,心里酸涩异常,像是雏鸟突然看到了主心骨般的长辈。她红着眼睛扑到沈曼怀里。

    “阿姨,他身份不明,而且知道季初受伤了的消息,现在还不能让他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凄惶无助,痛苦得像是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宣泄出来。

    沈曼拢了拢年稚额前的碎发,眼底含泪,像个母亲一样温柔地拍着年稚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站在一旁的季伯礼看到这样的场景,默默暗自垂泪。他的儿子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从来没有惹出过任何岔子。

    他向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现在,第一次在心里向天上的神佛们乞求,乞求他的儿子能平安地从手术里出来。

    随着提示灯“叮——”声响起,急救室的大门终于再次推开。一群医护推着病床上的季初,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主治医师看到季伯礼和沈曼,连忙快步走到他们旁边汇报情况。

    “少东家现在生命体征平稳,只是颅骨骨折伴随少量颅内出血,等他清醒过来,就算正式度过危险期了。”

    年稚听出医生话里的含义,颤抖着问,“医生,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清醒不过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解锁了新人物,大家猜

    猜这个吉娃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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