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柠气泡
“你好,我是你家这边新搬来的邻居,请问有人在家吗?”
门外的人大概也反应过来这么晚跑来敲门有些不合适,所以在门铃响两声之后立马说明来意。
听声音是个柔弱的姑娘,年稚没有多想就开了门。
“我去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刚回家家里就停电了。真的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但是我实在太着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缎面v领长裙,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
她慢慢地抬起头,素净的一张小脸泫然欲泣,就连年稚一个女孩子,都看得有些心疼了。
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女生在看清年稚的下一秒,立马变了脸色,她的声音尖细刺耳,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扑面而来的火药味让年稚皱了皱眉。
长这么大,除了年宏之外,她还没见过敢这么大声冲她嚷嚷的人。
年稚保持着最后一丝好脾气,压着火气问,“请问这位小姐,你还需要帮助吗?”
杜文欣看着她这副女主人的样子,只觉得肺管子都要被戳炸了,她也不顾自己娇柔的形象,上前一步,“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漂亮姑娘,结果是个精神玻年稚在心里念叨了句晦气,就想退回去把门关上。
结果杜文欣身手还挺快,直接侧着身子就顺势挤了进来。
杜文欣自从打听到季初家就在这里之后,还没回国就斥巨资买了天华的房子,为的就是跟他来一场美好的邂逅。
尤其是今天这个桥段,是她精心设计过很多次的成果。
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女人,还是个她和季初的老熟人。
杜文欣认定了年稚这种穿过季衣服的十八线小明星,绝对没能力搭上季初,八成又是哪个资方的人送过来讨好他的。
这么一想,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刚回国,再加上杜家算不上北城实力中心带,因此并不知道季初已经订婚了的消息。
杜文欣趾高气昂地瞥年稚,“你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为了点儿资源就出卖自己。但是今天我告诉你,季初可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你跟你背后的人还是趁早死了这颗心吧。”
原来不是精神病,是季初在外面招来的花蝴蝶。
而且,还真的被这位蝴蝶误打误撞说对了。
年稚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年宏费尽心机把自己送到季家的家谱上,可不就是为了季家的资源。
本质上她这个年家人,和那些被无良经纪人带去拉皮条的小明星,也没什么不同。
她不想跟这人多纠缠,“这位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你现在是私闯民宅。”
杜文欣嘴角挂起抹轻蔑的冷笑,“你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三年前被他甩了还不够,现在直接上赶着倒贴了?可惜,山鸡就是山鸡,永远都变不成金凤凰。”
她话还没说完,年稚就冷眼上前,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下打得结结实实,房间里传出了清脆的回声。
杜文欣没想到年稚有这个胆子上来动手,懵在原地愣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
她尖叫着冲了上来,每一招都直冲年稚包着纱布的手指。
年稚嫌她烦,一个过肩摔就把人控制在了地上。
手指又传来了钻心的痛,她低头扫了一眼,好几根都从纱布里渗出了红血丝。
她疲惫地盯着狼狈的杜文欣,终于在尘封的记忆里想起了这个人。
当初她和季初相识那年,年稚读艺术本科,季初则修的是商科硕士学位。
他们两个的同学圈子本来就不相同,杜文欣就是季初的硕士同学之一。
要说为什么年稚独独记得她一个,那是因为三年前季初的毕业派对上,年稚同样打过杜文欣这么一巴掌。
那个时候,窗外的月亮似乎也和今晚一样圆。
“年年,我们到此为止吧。”
月光透过窗棱洒下一地清透,季初当时还叫做“沈初”,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才能凑够学费的清贫子弟。
他站在明暗分界处,垂着眼睛看不清具体表情。
26岁的季初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细碎的刘海下藏着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
这么魅惑众生的长相,年稚本来看得格外心生欢喜,但那张薄唇吐出来的话却冷血刺耳,让她在盛夏六月天里如坠冰窟。
她被激得怒气上涌,红着眼睛把自己精心做的庆祝蛋糕扔在季初身上。
对方踉跄了一下随后又站得笔直,像一棵不屈的白杨。
倒显得年稚像个强抢民男的恶霸了。
一旁某个年稚叫不出名字的黑长直还不忘拱一把火,走过来挡在沈初身前,“年稚,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沈初家境清贫,可他也是有尊严的,你凭什么侮辱他的人格?”
对方一身白裙长发飘飘,配上她那张清丽倔强的脸蛋,说这话的时候极具渲染力。
在场的不少同学都选择站到她那边,指责年稚大小姐脾气,嚣张跋扈。
晚风顺着窗缝无声地钻进室内,擦过年稚的裙角又悄悄溜走。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在毕业派对这天,不仅无缘无故被男朋友甩了不说,还一度成为众矢之的,让一群不知所谓的路人站在面前指指点点。
好,既然那些人骂她跋扈……
“啪1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其他几个看戏的人被年稚甩在黑长直脸上的这一巴掌吓懵了,默默闭上了嘴巴。
“我教训我男朋友,你算哪根葱?”她转身斜了其他人一眼,“还有人要打抱不平的吗?尽管站出来,医药费我年稚全包。”
一片噤声中,对面的黑长直红着眼眶尖叫起来,像个在气门芯处装了哨子的漏气皮球。
当年的那个黑长直,就是现在的杜文欣。
年稚捏着杜文欣的脸,逼她跟自己对视,眼神凶狠,“我就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原来是你呀,三年前被我打了还不够,今天又来上赶着挨打吗?”
杜文欣表情愤恨,“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给我家里人打电话!年稚,你这辈子都完了。”
她紧咬牙根,气得表情都变得扭曲。
年稚也不拦着,站起身静静地看着杜文欣表演。
杜文欣拨通电话,哭得稀里哗啦,“哥,你来一趟天华,地址我发给你,我被人打了呜呜呜。”
宋宁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她入眼就看到一地狼藉,还有咬牙切齿地坐在地上的陌生女人。
而年稚,正在一旁咬唇发呆,嘴角被咬出血了都没意识到。
“只只,只只,别咬了。”
宋宁立马冲上前把年稚抱住,“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就晚到了一会儿就这样了?”
季初只说让她下班的时候顺道来一趟天华照顾独自在家的年稚,没说家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埃
这事跟季初跑不了关系。
“他什么意思?不是说这里是你们的婚房吗,他还金屋藏了个娇?”
“宁崽,没什么事,就是我刚刚用你教我的方法,打了个疯女人而已。”
宋宁点点头,她已经在心里认定季初是个渣男了,二话不说拉着年稚就要往外走,“别在这里住了,真是晦气。”
杜文欣以为她们两个是心虚想跑,脱了高跟鞋,小跑着拦了上来,“打了我就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年稚,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不要惹你得罪不起的人。”
宋宁都要被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气笑了,“大姐,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
这时,走廊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宋宁听得出那是警察制式皮鞋的声音,好奇地往外探了探头。
结果就看到了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人也注意到了探头的宋宁,眼神登时亮了几分,笑得格外不正经,“宋警官,这么巧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