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一个白色定语师的小动作逃不过阿尔的眼睛, 阿尔知道海涅做了些什么。
只是用那样拙劣的方法将三个贵族学生录入预备小组，很难不出岔子。
但是海涅似乎并不担心后果，卡门小姐将贵族学生们带进高塔后, 他也微笑着招呼剩下的三人道：“跟我来。”
费里学院的定语研究院又被称为小摩塞尔塔, 不仅是因为其实力雄厚，更是因为这座仿制摩塞尔塔的建筑。
内部的阶梯呈螺旋上升状，中部有一根自下而上的黑色长柱, 阶梯与各个楼层的连接处只有一层六英尺宽的悬空黑木长廊。
“一到三层由研究院的白色定语师们共同拥有, ”海涅优雅地走在黑木阶梯上，向预备小队的三位成员解说道，“四到九层则属于绿色定语师。”
“十到十五层是专门的储物层, 为了方便所有的定语师们, 因此放在中部。储物层由一至九层的定语师们轮班值守，你们预备小组的成员, 也会有机会来值守，到时候能接触到许多大人物。”
“大人物？”杰瑞克感兴趣地问道，“多大？能见到维塔大师吗？”
紫色定语师维塔在菲伦王廷是一位活着的传奇, 无数以定语师为目标的少年或多或少都崇拜过维塔大师。
海涅微笑着, 没有回答杰瑞克的疑问, 而是继续说道：
“十六层之上，每一层都属于一位蓝色或紫色定语师。根据研究院每年公布的排名, 排名越高的定语师所拥有的层数越高。”
杰瑞克又插嘴道：“他们爬上来不累吗？”
海涅笑了笑，指了指阶梯的外侧：“你看。”
顺着海涅的手指, 杰瑞克才看到高层处每层阶梯旁的一把黑木长椅。
正好, 高层的一位女性蓝色定语师要出塔，坐在了她所属的黑色长椅上，然后开始翻阅一本红皮封面的书籍。黑木长椅等待了几秒后, 开始逐渐加速下降。在下降的过程中遇到了上升的黑色长椅，两把长椅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倾斜、旋转，完美地完成了一次避让。
杰瑞克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这是什么？”
“不过是几张【长椅】的复制牌，”海涅笑道，“再加上一枚绿色定语【移动的】而已。”
“绿色定语！”杰瑞克惊呼，“用在【长椅】上？”
“当然不是一直用在【长椅】上，”一旁的麻花辫女生疑惑地问，“定语并不是一次性使用物品，你是怎么通过笔试的？”
红发男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回答：“运气？”
麻花辫：“……”
“既然能够通过笔试，总是有理由的。”海涅笑道，“运气也是成功的一种方式。”
杰瑞克听得出来这位伯爵爵位的继承者正在揶揄自己，于是一膀子揽住海涅：“你可别消遣我啊。”
海涅笑着将他的手臂放下，道：“快走吧，这些定语都是大师们自己制作出来的，我们可是只能用一双腿的。”
高塔一共有二十七层，海涅带着三人一直向阶梯高处走去，直到顶层的二十七层。
二十七层的阶梯外并没有一把黑色长椅，看起来如一至九层差不多。海涅走过通向第二十七层的黑木长廊，没有敲门，径直打开半掩着的金丝雕纹木门。
“来，”海涅向三人招呼道，“进来。”
华丽的木门后，是一个安静的书房，十道巨大的书架排成两列，每一道书架上都摆放着整齐的书籍。地上铺着黑底紫纹的毛毯，安静整洁。
书架前是一张棕色的木质书桌，书桌中央有一道紫色的光圈正闪烁着。
“老师，”海涅向着棕色木桌行了一礼，然后道，“这是今年的三位预备小组成员。”
麻花辫女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阿尔和杰瑞克，用口型道，不是六人吗？
杰瑞克用口型回答，你猜。
麻花辫女生翻了个白眼。
阿尔没有回答，因为三言两语并不足以说清。
正当麻花辫女生翻白眼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这个女孩子的白眼，翻得很漂亮嘛，哈哈哈！”
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老人忽然出现在书桌后，正坐在椅子上。老人身材瘦削，但是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十分地有亲和力。
这位老人正冲着麻花辫女生笑着，声音洪亮，羞得女生低下了头。
“没事没事，”老者连忙安慰道，“跟我说说，什么事让你翻白眼了？”
“老师，”海涅无奈地道，“他们只是在开玩笑。”
老人摆摆手，站了起来：“海涅啊，给我介绍介绍，这几个孩子都叫什么？”
“我还是先介绍您吧，”海涅摇了摇头，然后转向三人，微笑道，“这位就是维塔大师，菲伦王廷的首席定语师，也是唯二的一位紫色定语师。”
老者十分配合地挥挥手：“你们好，你们好啊！”
阿尔站在麻花辫女生身旁，清晰地看到了她生无可恋的表情。再看看杰瑞克，红发男生两眼放光，已经激动到不能再激动了。
阿尔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冷静，于是尝试着学习杰瑞克的样子。
然后海涅便看到，灰发少年的表情从开始的冷淡，忽然变成了激动万分。
刚才是惊讶到来不及做出反应了吗？海涅笑着想，这不怪他，因为那可是维塔大师，谁能不激动？
“他们三个是今年选出的预备小组成员，”海涅接着介绍道，首先指了指阿尔，“灰发的男生叫阿尔希斯诺曼，通过了前两项测试，您可以叫他阿尔。”
然后，又指了指另外两人：“他们通过了第二项和第三项测试。女生叫做南希贝伦，男生我跟您提过，就是那个杰……”
维塔大师笑呵呵的，接话道：“杰瑞克，我知道他，那个总在你们家捣蛋的红发小子。”
“您、您认识我？”杰瑞克更加激动，听到后面的话后又连忙辩解道，“不，我不是捣蛋，喂，海涅，你都说了我些什么坏话？不，我真的没有干过坏事，维塔大师，相信我，真的！”
“我只是将你捉弄狄尔曼的事情说了一遍，”海涅道，“其他的没说过。”
“我记得，我记得，”维塔大师捋了捋胡子，哈哈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个红发小子在你弟弟的牛奶里加了芥末，害得他不再喜欢牛奶了，我说的对吗？”
“是的，”海涅微笑道，“您的记忆力一直很好。”
杰瑞克：“……我可以解释，真的……海涅，你不能这样抹黑我……”
麻花辫的南希忍不住笑出声，让杰瑞克更加无地自容。
“好了，你们别笑了，真的！”红发少年不敢大声嚷嚷，只有小声抱怨，“我受到惩罚了的，狄尔曼后来直接捅了一勺芥末酱到我嘴里，这难道还不算赎罪吗！？”
维塔大师和南希笑得更加放肆，阿尔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老人与三人之间的疏离感在笑声中逐渐消失，气氛变得欢乐而融洽。
海涅一直十分崇敬自己的老师，不论是定语知识还是为人处世，维塔大师总能教到他许多东西。
“好了，好了，我认识你们了。”待众人笑够了后，维塔大师道，“阿尔、南希，还有淘气的杰瑞克。”
二十岁的杰瑞克听到自己被崇拜的偶像用“淘气”形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
维塔大师选择性无视红发小子沮丧的表情，径直走到了阿尔面前，笑着问道：“你的老师是谁？”
阿尔：“？”
“神明创造魔牌，我们创造定语。”维塔大师复述着一段熟悉的话，“我们用定语创造魔牌。”
“还没入门的小子可不会有这样深的体悟，”老者目光炯炯，气势忽然拔高，“你的老师是谁？”
阿尔：“……”
好在先前去了一趟古菲伦，阿尔毫不犹豫地拉过自己的假身份挡枪：“威廉奥哈拉，您认识他吗？”
“威廉……”维塔大师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奥哈拉……嗯……不，这个名字很常见，但是都不姓奥哈拉，我应该不认识你的老师。’”
随后，这位定语大师又问道：“你有这么一位好的老师，为什么还要考入费里学院？这些知识你的老师完全可以亲自教导你。”
“他是我的养父，”阿尔总觉得自己可以去诠释一张【谎言】命牌，“在我五岁的时候便出门游历了，只有偶尔会寄信回来。”
“五岁！？”维塔大师瞪大了眼睛，“丢下你出门游历，还只寄信回来？”
这位老人似乎十分震惊，过了几秒，他道：“人渣！”
阿尔：“……”
灰发少年试图拯救一下假身份的形象：“不……并不是丢下我，我还有别的……”
但是维塔大师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这位老人安慰道：“不用为他辩解了，即使他教会了你一些定语知识，也不能改变这位奥哈拉先生是败类渣滓的事实。他大可以不收养你，但是收养了就应该尽到一位父亲的责任……我很抱歉阿尔，很抱歉对你养父的冒犯，但你真的不必这样维护他……”
老者絮絮地说着，阿尔已经无力辩解，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撒谎！
算了，就这样吧，就让这位奥哈拉先生成为一个败类、渣滓……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管，两点五十也是两点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