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核桃体型的脑子
自从顾理有了身后的气球作为标识，他顺利变成了一个移动售货机。
“直播间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直播间出什么事了？”许之言的脑子就和核桃一般的大小，一天天只记得前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其余的一概不记。
“就是说咱俩组cp这件事。”
“我无所谓，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任他们胡乱猜去吧，指不定能带来更多的流量。”
“行。”既然倪姐和许之言并不介意，那就继续顺水推舟下去。他们对直播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掉以轻心，对于倪姐而言，目前的重中之重是许之言能够顺利完成整部剧的拍摄，所以对于顾理所提的隐患，她选择先放任。
顾理简单在路边买了几样小吃就算是吃过晚饭了，可许之言想要的不止于此，在他拉着顾理软磨硬泡的时候，殊不知更难缠的在后头，那便是周嘉，这个倪姐派来的奸细。
周嘉将手机页面调至和倪姐的聊天记录页面上，一是为了能更快地告密，二是为了让许之言看到聊天页面上倪姐的名字，恐吓他一下，效果果然显著。
杨淮阳已将设备调试完毕。顾理再度邀约许之言一起游戏，但许之言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空空如也，可每当顾理表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时，他又会心软地答应去做些并不想做的事。
许之言一个电话叫来了专人送来了设备，一开始还哈欠连天的他开了一局游戏就很快进入状态。这一回直播没有调出人声，直接放的是游戏原版背景音，在等待匹配和游戏开场的时候，放映的则是轻松愉悦的bgm。顾理等这连麦的机会等了太久，所以他事先做好了万全准备。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这件事而言，顾理心有余悸，所以为了保护许之言，他选择无声直播。
但是这一招貌似并不管用，因为从许之言独一无二的操作上可以识别出他就是之前代播的主播，于是弹幕上开始疯狂刷起了“顾理”二字应援。
许之言这一回的表现和预期不同，他大方地打开了麦克风，并低沉着嗓音，故作笨拙地学他之前直播时说的口头禅，弹幕很快就从之前的局面变换成了攻击式，甚至有人扬言取关。因为观看人数并不多，所以当有一连几条弹幕都是抨击内容的时候格外明显。
“玩脱了吧！”顾理并不在意观看人数的多少，主要是享受和许之言游戏的过程。
“这也太…”许之言无力吐槽，连忙恢复原音打圆场。
“现在这个直播间都快成你的了。”
“毕竟人格魅力摆在这！”
两人玩腻了一款就换一款，把许之言之前物色的游戏全都买了下来，这一夜玩到忘乎所以。
“好了！是时候和大家说再见了！”顾理催促着许之言赶紧上床睡觉，但许之言仍是意犹未尽，甚至信誓旦旦地说要通宵。
“大爷，你贵庚啊？还玩年轻人通宵那一套，你也不怕猝死啊！”
很奇怪，无论多么正常的语句在水友们看来都是带有粉红色气泡的那种。
许之言洗漱前向顾理讨瓶酒喝，顾理偷摸地从某处摸了一瓶出来交到许之言手里，“喝完早点休息。”
许之言最后打一把游戏作为收尾，每当游戏输了之后，他便劝自己再来最后一把，一定要有个完美的结局。可当游戏终于迎来了美好结局的同时，他便劝自己再奖励自己一把。就这样无限循环了一个晚上，当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他洗了把脸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然后把床弄乱后重新坐回到电脑桌前。
顾理睡眼惺忪地见到许之言的第一眼时，他望着屏幕的眼神像极了饿了几天几夜的狼看见荤腥时渴望的模样，一副猛兽扑食的架势一眼看出他极力掩饰的事实。
顾理的手放在电脑电源线的插座上威胁他说：“回去睡觉！”
“马上马上。”许之言说话时同样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毫无预兆的黑屏了，许之言急得跳脚，“怎么断电了？！”他着急忙慌地按开机键，毫无反应，紧接着又准备给前台打电话，却被顾理按下。
“睡觉去。”
“我明明很快就能结束了，可是他们把我电断了！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顾理从电脑桌上拿起他的手机，对着许之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拍了张无滤镜无美颜的素颜照给他看。
“你别拿你自己的照片忽悠我！我可没那么丑！”许之言捂着自己的脸不愿接受事实，但心里仍坚持要投诉他们毁了自己最有希望的一局。
“你再不睡觉，我就把你这张丑照发到微博上去！本人比精修图差那么多的艺人可不多见啊！”
许之言悻悻地回到床上，刚沾上枕头就又起身出来叫顾理同他一块进去讲故事。
“你多大了还要听故事睡觉？要不要我给你买本儿童故事书啊？”
“不要，我不喜欢自己看，就想听你讲。”
顾理被许之言整无语了，“回床上睡到100我就过来给你讲故事。”他哄着许之言乖乖回到了床上，自己洗漱一番后将房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偷瞄里边的情况，只见一个坐在床上的背影，摇摇欲坠的头还在为保持坐姿而努力着。
“你以后少熬点夜吧！本来脑子就不好使。”顾理看到许之言在和困意作斗争，其目的居然是为了能听到自己给他讲的故事，当真是哭笑不得。
哄睡许之言后到了顾理直播的时间，防止好不容易睡着的许之言被吵醒，他将电脑桌搬去了杨淮阳的房间，也不管杨淮阳此时正是什么状态，他就直接强行“入住”了进去。
梦里的许之言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就连梦话都是游戏相关的用词，结果一个大声把自己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躺下想继续接着做梦，但翻来覆去都接不上剧情，无奈的他只好作罢。
餐桌上的早餐一动未动，摆在阳台落地窗前的电脑桌也不见了踪影，“理子该不会是带着我的电脑潜逃了吧？他图什么呢？就为了防止不让我玩？太离谱了吧。”许之言一人絮叨地碎碎念，果然熬了一夜的脑子还没缓过劲来，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讲过一遍。
许之言呆滞地将餐桌上放凉了的早饭一股脑儿地全吃了，吃完站起来时才感觉到肚子快要撑爆。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找酒喝，用酒顺顺食。他绕着屋子漫无目的地走了好几圈，走到自己已经不记得最初走的原因。
顾理中午时间休息便回了许之言的房里，许之言见到顾理后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电脑呢？”
顾理冲着许之言无神的双目挥了挥手，“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那么迟钝呢？”
“我可能还没睡醒。”许之言往卧室走了几步，突然间地回头，“你讲故事哄我睡吧。”
顾理疑惑地跟他回了房间，许之言正面朝向顾理，随后仰身靠到了枕头上，他这么一沾就睡着了。
现在的他想起孟秋之前提到过的心理医生，许之言不会真有病吧？他疑惑地拨通了孟秋的电话，告知了他的近况并说了他今天异常的表现。他被告知这是许之言熬夜后的正常表现，但他还是不放心他的精神状况，于是要来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按照你所说的状况来看，他需要尽快来一趟诊室，我给他做个全面些的检查。”
一个说起来满不在乎，一个却将问题说得很是严重。顾理迷茫了，他不知该听专业意见的指导还是孟秋这个亲妈的说法，还是再观望一下许之言的醒来后的精神状况再定吧。
顾正贤在房里没能等到许之言的到来，毛哥在一旁围绕昨天那件事夸大其词，归根结底要让顾正贤当面和许之言道歉。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你昨天的嘲讽我都听出来了，许之言会听不出来？”毛哥对于顾正贤的后知后觉都要急疯了，他昨天就跟他分析过这个情况的严重程度，结果全都没被听进去，“这是娱乐圈，你可不能再这么无知者无畏的状态了，人情世故必须学起来。以后你少说话，多看我是怎么处理问题的，知道了嘛？！”
顾正贤迟疑了一小会，随即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牛世伟昨天一天没有找到黄辰的踪影，打电话关机，到他家没人，前所未有的杳无音讯弄得牛世伟差点报警。他搜寻了一圈黄辰可能出现的场所，但都称他未曾露面。最后还是靠柳卿的人脉才找到了睡倒在温柔乡里的黄辰。
牛世伟敲响黄辰房门的气势像极了是来捉奸的，黄辰下半身裹了个浴巾就从里边开门，开门的第一眼先是惊愕，紧接着很快就表现得无所谓了。
房间内的大床上，刘颖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个脑袋在外面，披头散发的架势怕是一夜狂欢到了现在。
牛世伟往里望了一眼就匆匆回到门口，一手指着床的方位，另一只手放在门上，“那女的，成年了吗？”
“伟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这副打扮出现在酒店的房间里，并且床上躺了个陌生女人，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警告你，话别说那么难听！”
“你做的破事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现在连你都能指着我鼻子骂了？你算哪根葱啊？”言语之间的推搡慢慢变得激烈，一个不服贬，一个不服骂，在局面没有更恶劣之前，牛世伟先一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黄辰，你这人，真的很差劲！”牛世伟撂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黄辰愤怒地关上了门，看着床上娇滴滴的小美人顿时没了兴致，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刘颖略带有哭腔地问：“你不管我了吗？”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凭什么管你？”
听到此话的刘颖一改原本顺从的态度，指着黄辰就开始以死威胁。
“你的后事，不用和我交代。”黄辰将自己的浴巾丢到了床上，“从前你能威胁到我，是因为我有老婆。现在你拿什么威胁我？你反正已经不是我的学生了。”任凭刘颖在黄辰背后再怎么说些威胁的话，他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卿将构思和梗概告知了黎特助，并让他去找个靠谱的枪手替他完成写作任务。就在黎特助离开之际，他反悔了。他让苏秘问导演多宽限了短时间，他要亲自完成这本剧本的编写。自从柳卿出事之后，整个人都变优柔寡断了起来，遇事总是犹豫不决，这对于一个领导人而言是大忌。
柳培元注意到了这一点变化，这也是他急着想让柳卿快些出国历练的原因，要是还将他养在身边，就怕他养成个没出息的样子。成兰再有不舍却拗不过柳培元的坚持。
许之言这一觉睡得很安逸，安逸到不愿醒来。顾理怕他在梦里与世长辞便看准了时间，酒店一来送饭就把他叫醒。
许之言猛然坐起身，“嘘！”随即就仰头直直地倒下。
顾理眼疾手快地将手护在了许之言的脑袋底下，“言言！快起床吃饭啦！”
许之言枕着他的手翻了个身，“不吃，拿走！”
“听话，你都饿一天了，肚子里空着对胃不好。”
“不要不要！”许之言又往顾理的反方向翻了个身，顾理不再惯着了，直接捧起他的头把他强制带起来。
“吃完再睡！”顾理一把扛起许之言就往餐桌上去，为了防止许之言闭着眼睛会将食物滴在身上，还贴心地给他兜了个围嘴。
许之言像是个无情的张嘴机器，嚼完了就张嘴接下一口。顾理故意往勺子里夹了个红辣椒，但是没有等到预期的结果，许之言照常咽完了继续张嘴。
“言言！你是不是有病没告诉我？”
许之言就如同“疯狂动物城”中的“闪电”一样，他先是慢慢将头转向顾理的方向，然后眯起双眼，透过一条小缝看外边的世界。突然，他张大了双眼，脸瞬间憋得通红，手拼命扇着伸出的舌头，嘴里念叨着“水”。
顾理憋着坏心思给他递了瓶温水。
“还想害我！”许之言跑到水龙头下漱口。
“听说你可是无辣不欢的。”
“谁说的！不对啊！无辣不欢你就给我吃辣椒，你爱吃烧烤我也没直接喂你吃烧烤料啊！”
许之言的眼睛都被辣红了，顾理不疾不徐地给他了瓶冰水。
“又来？”许之言警惕地往后撤了一步。
顾理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然后再给他递了过去，许之言这才放心大口喝了起来。
“我早晚得被你害死！”
“那以后咱们就中午见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许之言不知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是被辣成得那副模样，反正他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之言这下精神了，用完膳后洗漱了一番，强拉硬拽顾理随他一块去学艺，顺便向他炫技，他总不能玩二胡跟吉他一样秀吧！
虽然顾理确实不会二胡，但奈何天分高，老师一教就能略通一二，更可气的是，老师对着许之言说出了那句父母最爱跟孩子们说的话，“你看看人家。”
“不好意思，我瞎！”许之言理直气壮地回怼，恰巧旁边走过一双腿残疾的女孩，那个人的眼神怕是怕是会令许之言记忆终身。
“以后出门的时候还是把嘴放家里比较安全。”
许之言下课后打算去顾正贤那再补习一下吉他，以他现在功力，单纯摆拍一下再加上后期配乐已是绰绰有余，可他抱着不服输的想法想在顾理面前扳回一城。
许之言还没到顾正贤的门口就偶遇了毛哥，毛哥一上来就诚恳地道歉，叽里呱啦把自家的艺人损了一顿，然后点明主题“对不起”。
“毛哥，您对不起我什么了？”许之言手足无措地和顾理面面相觑，此时的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是正贤没有摆正态度跟您说话，惹您生气了，我日后一定多多管教他。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等等，正贤什么时候惹我生气了？还有啊，您别总称呼我为您，您可以和正贤一样叫我之言就可以了。”
“好好好，之言。您不生气就行。”
“我…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啊。”
毛哥不由分说，直接把许之言和顾理带进了顾正贤的房间里，贴心地关上门后再离开。
“毛哥怎么了？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跟我道歉？难道我的男一号被你抢走了？”许之言担忧地连沙发都不敢做了，要是真的被夺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一号，他一定第一时间夺门而出。
“不是不是。是…我觉得我昨天和你说话的语气不太礼貌，又怕自己嘴笨不会说话，所以特地找毛哥替我和你道个歉。”顾正贤说话间，他的脑袋越来越低，就快抵到膝盖上了。
“你昨天和我说什么不礼貌的话了？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顾理在旁边大致看清了局势，随后对许之言说：“你的脑子能记得些什么？叫你不要通宵就非得证明自己还年轻，结果睡了将近一天。”
“我发现你是真的会唠叨，念叨我一路了还不消停。”许之言躲藏到顾正贤的身后，避开顾理的目光。
顾正贤了解到真实情况后松了口气，庆幸许之言并不是毛哥所理解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