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周嘉费力地拿行李,许之言却是两手空空地走在前边。李靖见状便迎上前拿行李,心里在抱怨许之言毫无绅士风度的做法,转念一想,如果说他将这副画面拍下来放网上,一定能蹭波热度。于是他暗地里打开摄像头,随时准备抓拍,但是被眼尖的顾理发现,一把抓住他拿着手机的手,眼神警告他安分些。
等出了电梯,顾理等李靖把行李放进倪姐房间后找他单独谈话。
“你刚才在干嘛?”顾理抢过他的手机,强制让他解锁后检查图库,确保没有拍下任何画面后才归还手机。
“理哥,我一时鬼迷心窍…我还以为言哥让嘉嘉搬行李才有了误会…”
“你是说你觉得言言他做的不对,所以想曝光他?”
“不是曝光…我只是…”顾理不想再听他解释,确定他不是可信任之人即可。
“你有这样的想法就代表你不适合这个职位。”无论李靖再怎么求情让他通融也挽回不了局面,顾理坚持不再留用。
李靖垂头丧气地回房间整理行李,狭路相遇了许之言,许之言发觉他神色仓皇便拦下发问,不明所以只知道他即将离开的消息,如果他此时离开,那他就得和顾理分开居住了,所以他坚决让他留下。他此行只能陪伴他三日,过了这三日就又要分离,他断然不能放过朝夕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许之言心生愉悦,步伐轻盈地回到顾理的房间,瘫在他床上可以闻到属于顾理淡淡的体香。
“李靖被我辞退了,你现在可以去他房里住。”柳卿跟在许之言屁股后头替他收拾,他穿着鞋进门便帮他脱鞋换鞋,他随后扔下的外套也帮他挂在了架子上,活脱脱一保姆样。
“我让他留下了,他犯什么错了能让你急着赶他走?”
“他手脚不干净。”
许之言听到此理由就直直地坐起身,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丢钱了?”
顾理哭笑不得,只有关乎钱的事才扯得上“手脚”二字吗?
“差不多吧。”
“那是得让他走…”许之言说话间偷看顾理的表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的房间。现在要他去说服李靖就相当于打自己的脸,于是他辗转到倪姐处,倪姐唱黑脸已经成了习惯,那就一路黑到底吧。
许之言没有换洗衣物就缠着顾理陪他逛街,可是顾理顾及不了他,得按时去节目组报到,因此他只得和周嘉去购物了。
周嘉从未到过鹿兰市,兴奋的她见什么都好奇,明明每座城市都一样的商场格局,她总能说出属于这座城市的设计小巧思。
许之言记得顾理比赛规则里曾说过需要自备服装,既然如此,那就多买几件给他拼凑出一件“时尚巅峰”。许之言购物所得全都推给周嘉拎,直到周嘉双手全被占满才停止给她加压。许之言的举动引来路人的注意,指指点点的举动令许之言摸不着头脑。
“我戴着防窥三件套也能被认出来?”
周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许之言的脑子里除了自己还能装得下别人吗?她小声嘟囔许之言不绅士的做法却不敢如实告知,“当然是你气质出众啦。”说着还赔上了笑脸。她的做法令许之言信以为真,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心想,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注定了不平凡的此生。
购物袋纤细的袋子勒得周嘉的手生疼,原本白皙的手上有了数条相互交错的红印,坐在购物店里等待许之言挑选衣服的时候,她默默拿出条手帕把袋子扎到了一起。
“累了?”许之言在等导购取衣服的空闲时间里坐到了周嘉的身侧,贴心地为她把手帕系得更紧了些。
周嘉用力点头,然后满心期待地望向许之言,希望他能怜香惜玉一下。谁知许之言是个“傻子”,只考虑到帮她一时。两人出店时仍是周嘉在做苦力。他此行购物所需的东西太多,坚持不住的周嘉开始向他求救。
“之言,我实在拿不动了,要不咱别买了?”
“拿不动干嘛不早说?”许之言取过她一手的袋子。
“我也不敢说啊…”小声说话但还是被许之言捕捉到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还以为你平时健身有功呢。”许之言把她另一手的袋子也一并拿了过来,“以后有话直说,我既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不是你男朋友,别指望我会猜你的心思。”
周嘉突然感受到许之言的“男友力”,妥妥的安全感爆棚。
柳卿强忍着疲惫等许之言的出现,无意中发现成兰在病房外经常按揉胸口,当她发现柳卿在注视自己时快速转变表情,笑脸相迎。
护工来回传话让成兰快些回去休息,可成兰仍是始终如一地侯在门外,等到他转出隔离病房后才安心回家。而柳卿转病房的头件大事就是给许之言打电话!
“柳总能打电话了吗,看来已然大好啊!”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柳卿语气里满满的怨气,还有想把对方从手机里拉到身边的渴望。
“你病房外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还不够吗?”
“没有你,就是不够!”
“我在外地呢,赶不回去。”
“你骗人!你早上还在医院,为什么不来见我一面?”
“你都没有大碍了,我出不出现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
“行,等我回来的第一天我一定带着大束鲜花来见你。”
“几号?!”
“后天晚八点的飞机,落地十二点。”
“我等你!”
“不勉强!你积极配合治疗,之前的荨麻疹还没好呢…我还等着和你潇洒呢!”
尽管许之言一再的承诺会第一时间去看望柳卿也无济于事,柳卿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煎熬盼望着的许之言一日不来,他便多难受一日。他不禁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身份与重要性,想来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周嘉同样疑惑许之言为何不在临走前露面,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还要表现得云淡风轻,“你为什么不去看望他?”
“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的害怕,害怕看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担心没有勇气的他再次崩溃,如果那晚没有让他来接,或者是那晚没有让他独自疲劳驾驶,那结果会不会改变……
两人回去路上的气氛十分压抑,压抑地令周嘉一味扭头望向车外,十几分钟的路程都快造成脖子的永久损伤了。
许之言把包裹全都放在了前台,然后独自走去训练基地。这一路上山清水秀的很排解心情,一望无际的河流从桥下流过,河面上还有一艘艘的渔船停靠在岸边,钓鱼的念头扎根在了心里,许久没有如此平和的心态了。
倪姐带着顾理一同参会,会上细讲了比赛规则和节目前两日的活动安排。开完会后进行抽签,顾理这组的成员实力都十分强劲,一个比一个身材魁梧,个个相貌堂堂,脸如同精雕的艺术品一般,无可挑剔的脸型配上身躯凛凛,这回必是一场恶战。
抽签分组完,每组有两个带队老师会在统一时间段内进行短时间培训,此外还配了一个生活助理,外出需向助理报备行程。每人需在助理处填写随行人员,顾理在填写时犹豫了,想到许之言只随行三日就离开,那一格便直接空着没有填写。倪姐拿过笔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告诉顾理放宽心,她出差三日后就会接替许之言继续陪他比完这场“恶战”。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顾理便和倪姐回酒店,他们俩在场地大门口见到了被拦住不让入内的许之言。
“你也有今天!”倪姐路过许之言身边时嘲讽了一句,紧接着先行离开,留他们两人继续胡闹。
许之言不敢在倪姐面前造次,但等倪姐走后就给顾理的后脑勺来了猛烈的一击,“你也嘲笑我?!”他被两名保安堵在门口的难堪现场居然被顾理瞧见了,这对于许之言在顾理心目中建立的威信来说是极大的损害。
“走吧,回酒店。”顾理路过许之言身边走了一段,见他还在和保安僵持,顾理一把拉住许之言的衣领把他提溜了回来,“我都出来了,你还待在这干嘛?”
“我…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堂堂…,算了,不指名道姓的丢脸了,走走走!”许之言越想越气,他就没有进不去的门,今天怎么还折在这了,早知道就事先问柳卿要个出入证,失策了!
他们一行走在宽阔平坦的大道上,顶着夏日烈阳,没走出几分钟就已经满头大汗了,汗水顺着顾理白皙的皮肤往下滑,有一些顺着眉骨滴落在长长的睫毛上,幸亏睫毛足够浓密,没有滴进眼里。
许之言从随身包内取出纸巾,偏偏不直接递给顾理,反而像个贤妻良母般给他擦汗。
“你给我,我自己来。”许之言刚碰到顾理就被他躲开了,可许之言依旧追着要亲自擦,两人你追我赶的跑到了酒店,顾理直接跑到电梯口按了电梯,撩起t恤直接擦脸。
许之言路过前台时停下了脚步,拿上寄存的东西后又追了过去。
电梯已经到了,顾理在电梯门口迟迟等不到许之言,不好意思一直耽误同乘人时间,只好把抵着电梯门的手收了回来,刚选择放弃,许之言就匆匆跑来了。顾理余光看到了他后就紧忙钻进电梯,数了三秒后按下了关门键,本来算着时间想要整整许之言,没料到,许之言两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不方便,没能及时强按到按钮,只能等下一班。
顾理上楼后躲在了转角处,想要等许之言上楼后吓吓他。很可惜,许之言预判了他的预判,反倒是吓了顾理一跳。
“你不先把东西放房里?”顾理看着他提着实在是不方便,想顺手帮他,许之言却撇开了他的手。
“我不要住李靖住过的房,只能委屈自己和你挤一挤了。”
“不是吧?怎么到了外地还要同居啊?”顾理失望中还带着一丝喜悦,带着许之言进了自己的房里。
“你当我乐意啊!要不是你们节目组把套房都占满了,我至于沦落至此?”许之言把东西全都放在了进门的柜子上,以最快的速度占领了房间,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许老师不是一直都是思虑周全的吗?怎么这回滑铁卢了?”顾理慢条斯理地换好了拖鞋,找了四处没看到人,到卧室一看,晚上的“阵地”沦陷了,“你下来,一身臭汗沾到被子上,晚上还怎么睡啊?”
“我的汗都是香的。”许之言非但不起身,还在被子上滚来滚去。
顾理见状,直接顺着许之言滚的方向给他推到了地上,随后跳到了床上撒欢,“你失守了,现在是我的了。”
两人为了一张床嚷来嚷去,活脱脱就是长不大的孩子,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许之言在床中间划了个三八线,彼此约定不越线后,就去整理东西了。顾理跟在他身后去看他新买的东西。
“有没有给我买的呀?”顾理翻了翻几个袋子,里面全是男装。两人体型也大差不差,要想换着穿也是可以的。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直接拿走就行。”
“我接下来比赛有场秀需要自己出服装,我看看你的有没有合适的,这样省的买了。”顾理心安理得各个打开看了眼,又看了眼吊牌价,连忙把衣服重新塞回袋子里。
“怎么了?不喜欢?要是没有合适的,等有空了,我再给你去买。”许之言把所有的衣服拿了出来,一股脑儿全塞进同一个袋子里。
“别一会了,现在去吧。”顾理整了整衣服,拉起还在装袋的许之言就往外走。
顾理在商场里挑花了眼,看中的太贵,便宜又看不中,就这样挑了一路。
许之言可不是那性子的人,直接把他拿起来比划过的衣服悉数买下,顾理已经拒了好多件,可导购在一旁推波助澜,硬生生买了好几样。
就在踏进另一间商店前,顾理提溜着许之言警告,“你不许再随便给我买衣服了,听见没有?”
“照你这样挑,就算选到商场关门都选不着合适的。你要是都不满意,那就改刀自己做。”许之言打掉他拉自己领子的手,整理了一下着装,“你放心选,不用担心钱。”
“你不是要自己活吗?现在财大气粗的模样是装给我看的?”
“你这能走公司的账,没事。”
“你别唬我了,你买那么多都能报销?”
“害,走不了的账就自费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之言这种赚多少花多少的人,积蓄是不可能有的,可也不能在人前输了气势,特别是顾理面前。
“那还不是你掏钱?哪儿来的钱?”顾理的内心在挣扎,他很享受许之言这般照顾自己,可另一方面,他拿着许之言送的衣服,心里也觉得别扭。
“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当务之急是你的比赛!”
“如果说钱是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许之言居然被一男人的霸道言论说得有些感动,故作坚强的心门向他些许打开,“要是有一日我落魄了,你会慷慨解囊吗?”
顾理不假思索地回道:“会啊!”
“有你这两个字的承诺就够了。”许之言搭着顾理的肩往店里去,门口的导购都来来回回瞧他们好几眼了,再不进去都有些不礼貌了。
顾理还在门口不依不饶,“如果要自己动手做,那没有必要在这选。”随后他就拉着许之言朝商场外去。
许之言跟着他行动的同时还在惦记着身后那家导购的眼神,“要不咱先进去买一件再走?爷有钱,真有钱啊!”他最终没能劝动顾理,这一路上的“炫富”倒成了社死过程。
顾理打了辆车,让司机带他们去了最大的外贸批发市场,到了此处的顾理就同如鱼得水一般和店家讲价,有时投来的鄙夷眼神羞得许之言紧忙拿卡出来结账,而顾理则在一旁稳住许之言的下一步动作,自己则继续神情自若地讨价还价,讲到心仪价时才松开许之言的手。
出店后,许之言不解地问:“他们价格已经很低了,你就别再讲价了吧,赚钱都不容易。”就在他们谈论的时候,身旁走过一大叔正满头大汗地搬运着大包的衣物,许之言于心不忍向劳动人民苛求价格问题。
“我带你去另一家感受一下,我不说话,你就听店里其他顾客是怎么砍价的。”顾理随即带他去了家门庭若市的店内,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有些批发的人单价确实很低,另有些单买的人砍价的本事比顾理高明不少,上来说价就是对半砍,然后看老师的神情再决定下一个价格的定位。
孤陋寡闻的许之言会意地朝顾理点了点头,随后装模作样地和老板砍价,一开始还算是顺利,可随着战斗的继续,许之言先一步败下阵来,他还是没能忍下心来向辛勤劳动的他们继续压价,最后的结局是他以原价低十元的价格拿下。
“你可以再狠一点的。”
“算了吧,我预算够,就别为难人家了。”顾理见许之言属实为难便就此作罢,余下的购物全由他独当一面,而许之言则留在店外静候。等购物结束,顾理带许之言去了家苍蝇馆子。
“要不…”
顾理猜到许之言接下来的话术,“坐下!点单!”他没有接许之言的话茬,反而强硬地让他既来之则安之。
许之言在坐下前拿着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坐下后又开始擦桌子,顾理抬起手让他把整个桌子都擦得干干净净的。他擦好后扭头找服务员,室内一个人都没有,还想举手示意服务员拿菜单过来。
“你要吃什么就直接去那个窗口和里面的人说,这里可没人来伺候你个少爷。”顾理看着墙上的菜单,选了个热量最低的餐,然后让许之言去说。
许之言站在那个窗口弯着身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
“直接说!”顾理坐在位子上看他那弯着腰左顾右盼的样,真是好笑。
许之言朝着窗口小心翼翼地报了两个菜名,里面果然有回应。他点完了餐,抬头挺胸地往回走。
“今天晚饭就不用等我了,我明天就上台了。”顾理翻着会议上强调的注意事项,突然意识到许之言后天就该离开了,“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去看你比赛啊。”
“你不是没证吗?”
许之言说话间拿出倪姐留下的出入证在顾理眼前晃悠,“我是谁?有事能难倒我?”
此时后厨在窗口喊着拿餐,许之言跑去端着两人的餐食回来。
“你怎么连个肉都没有啊?”许之言看着一盘绿油油的菜叶子就没有胃口,从自己碗里夹了几块肉往他碗里放,“你不多吃点,下午的训练怎么办啊?”
“别给我别给我。”顾理把夹来的肉又还了回去,“按理来说,模特上台前一周就必须节制了,可我这因为受伤就放肆了,所以我现在更得克制了,不然明天上台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也不能不要身体啊。”许之言又把还回来的肉给夹了回去,顾理直接抱住了碗,坚决不从。
“你给我收回去,你不吃就扔了!”
顾理一发火,许之言就闷声把夹起的肉塞进了嘴里,“你不吃我吃,怎么还不识好赖人呢!”
顾理拿一筷子沾了沾他的肉汤尝了一口,“这回可以了吧?”
“要不我给你买点低脂的零食和能量棒吧,你要是把胃饿坏了也不值当啊。”
“真不用!我吃的本来也比你少。”
许之言不再劝了,但偷偷地在桌下给周嘉发消息,让他按照模特的标准去买点吃的送到顾理房间。
“这些天腰伤好些了吗?”
顾理顿时故作柔弱,扶着早已养好的腰喊疼,“你不在的几天里一直坐着直播,为了能看清屏幕,我就一直弯着腰,现在又要大强度的训练,我怕是熬不住啊!”
许之言原本烟消云散的愧疚心开始迸发,“那咱不比了!身体最重要!”
“没事,我还能坚持!”
许之言没有发掘顾理的“茶言茶语”,执意去找节目组退赛,顾理一下子慌了,许之言说一不二的人要是真去说了,那他的比赛资格铁定没了。
“别别别,我都坚持到现在了,不差这一天两天的。”顾理又好说歹说了一阵才打消了许之言的念头。
两人吃完了饭,许之言独自去打车,并让顾理留在店内不要随意走动,等车到了再扶他过去坐。
回到酒店后的顾理歇了没几分钟又要去培训了,许之言在他离开前拿出了事先在药店买的止疼药和云南白药,趁他离开前给他喷药。
“药哪儿来的?”顾理趴在床上,随手指了处之前疼的地方,顿时清凉感袭来。
在等药效的空隙,许之言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拿出好几袋零嘴,“我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随着他的邪魅一笑,谜底揭开,“我是魔术师。”
顾理被他无厘头的中二所折服,及其配合地作出惊讶的表情,“哇!真的?!”
“怎么样!感不感动?!”
“我刚喷了药,我不敢动。”顾理的惊讶戛然而止,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许之言受到冷落后拼命在顾理眼前晃悠,随着他的转向一会走到左边,一会走到右边,“就应该给你安排个电竞酒店,方便你直播。”
“你可真是个资本家,我都这样了还要剥削我。”顾理趴在床上抬头,乞求的眼神在向许之言暗示着他需要休息。
“行,那就当放假了。”许之言给他喷上最后一回药就送走了他。
顾理到训练厅的时候,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早就在里面练了好一阵了。他头脑风暴了一下,下午安排时说的时间就是他来的点,怎么还能迟到呢?也来不及再想那么多了,赶紧接着培训。训练期间总是会扯到旧伤,走路时的确无碍,可运动时还是会痛,他也只能咬着牙继续。终于熬到了结束,可同组人仍在坚持训练,丝毫没有下课的迹象,处处都在内卷,他也不能熟视无睹,只好跟着一起练。
许之言在房里等到睡醒还是没能等到他回来,于是就漫步在接他的路上。下电梯的时候偶遇了倪姐,可倪姐是算好了时间等在门口的。她把出入证亲手交到许之言的手里,并且嘱咐他按时回公司上课,而千万不要无事生非已经是老生常谈的嘱托了……
这一路上都是来往的情侣,许之言不禁触景生情,也不知道以晨在国外过得是否如意……不知不觉中到了目的地,他慢悠悠地沿着楼的外围闲逛。手机停留在给柳卿发言的页面,会话框里填写着关心的话语可发不出去,就在此时,等到了他。
“你们该不会在教室里睡着了吧?怎么那么晚?”许之言看着一瘸一拐出来的顾理,大步向前迎。
“走远了再说。”顾理已经累得两腿发软,挪的步子又小又慢。许之言直接往他面前一蹲,顾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之言背了起来。
“你别乱动。”许之言说话语气一重,顾理就乖乖地照做了。
“你怎么没进来等我?”大部分成员在出了训练厅就有助理上前,他嘴上没有实诚地说让许之言来接,可心里不由地埋怨和期许。
“我日理万机,哪有空啊?”真相是他忘记带出入证了,只好徘徊在门口等待。
顾理搂紧了他的脖子,“骗鬼呢?这三天的假期不是你向倪姐据理力争来的吗?哪儿来的工作让你打理?”
许之言憋红了脸,他拍打着顾理的手臂让他松开,可另一只手还是护着背上的顾理,“开玩笑,我是有副业的人。”
“哟!副业是火锅店还是奶茶店啊?”
没有副业的许之言苦思冥想想到了一特别的店铺——桌游店。
顾理继续一连串发问店里的运营和地理位置,问得许之言心虚到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为什么那么晚呢,安排上不是说到五点吗?”
顾理见周围的人都不相识就开始滔滔不绝的抱怨,心想着已经离基地有一段距离便直言不讳了。
许之言再次走过那座桥,“这里的风景真美。” 他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叶孤舟在湖面上起起伏伏,“咱们去钓鱼吧?”
“装备呢?”许之言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直接问他们租啊。”
“少爷,这不是垂钓园,哪里有地方租给你啊?”顾理驾着许之言往酒店走,他早已身心俱疲,只想抓紧利用休息时间睡一觉,这才是重中之重。
“那么好的地方,不搞个旅游开发?”许之言还想多留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还不想回四四方方的屋子里。
“这地等您开发呢。”顾理撵着许之言往回走,不顾他再说什么,他只管捧着他说。
等到了房间,许之言背起他到了床上,慢慢地把他放在了床上,“你以后天天都要这么练吗?”
“是啊!以后白天比赛,晚上训练,这日子该怎么熬啊!”顾理躺在床上哀嚎。
“要不我找负责人聊聊?给你们减减负?”许之言知道他爱干净,便脱了他的鞋拿到门口,又拿了双拖鞋放在床边。
“没用!他们都是自愿留下训练的。”顾理慢悠悠起身去洗澡,捂着腰往洗手间去。
许之言帮他脱衣,顺带解开了自己的衣物,想同他一块沐浴。顾理害羞的将衣服捂在胸前,“你干嘛啊!”
“我怕你累得两眼昏花,洗着洗着再摔了。”
“你别动,我手又没坏,我自己来。”顾理一手拿着衣服,一手解裤子,两件事都做不好。许之言可不惯着他,直接抢过他的衣服给扔了出去。
“都是男人,别羞了,快点。”许之言先进去试水温,迫不及待地把顾理拉了进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
许之言近距离细细观察顾理的身子,刚运动完,全身的肌肉线条尤为明显,在暖光灯的照耀下明晃晃的令人血脉喷张。
顾理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急着洗完出去。许之言仍旧不紧不慢地洗着,还时不时对比着它们暗暗较劲,属于男人的尊严,这不能输。
顾理匆忙往外出,不小心踩到许之言刚冲下的泡沫,脚下一滑,许之言眼疾手快的上去接,顾理在慌忙之际胡乱拉了样东西,疼得许之言嗷嗷叫。顾理直接摔倒在许之言的身上,没有受一点伤,倒是许之言…
“你怎么还人身伤害呢!”许之言痛苦得蹲坐在地上,面露难色。
“抱歉抱歉,我一时着急。”顾理的手捂着许之言的手,“你你没事吧?”
许之言闷声在一旁缓了许久,等好些了才张口说话:“这下就该你对我负责了。”
“我一定负责。以后要是不能生育了,我替你!”
许之言举起手就往顾理身上抽,“你小子还占我便宜!”
这一回两位带伤之人呆滞在沙发上放空,顾理翻找着中午袋子里的零食,随便垫巴两口着急睡觉,可许之言则坚持吃顿大餐,不能亏待身体的运作,他还想以形补形呢
“太晚了,而且我不能大吃大喝,明天得上台!”顾理嚼着健康食品就如同嚼蜡,他同样渴望美食,但是形式不允许,竞争太激烈。
“吃饱了才有力气上台啊!”许之言蹭了口他的零食,这口感当真是一言难尽,咬起来像是在啃树枝,嚼起来又寡淡……
两人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等来酒店工作人员送餐,许之言暴躁地想和送餐人员起口角,奈何来送餐的是个机器人,还十分懂礼貌的说着“你好”和“再见”。
这一餐比平时来得晚,所以狼吐虎咽了些。吃完饭的两人绕着酒店这座建筑消食,顾理不止一次懊恼没能抵住诱惑,害得现在得多做些运动。
许之言在跟牛世伟打探柳卿的病情,换了病房的柳卿再次陷入昏迷,头部淤血一日未除就多留一日的危险,所以转院去了外省。顾理见许之言忧心忡忡还以为他同样也在懊恼刚才的“放纵”,于是拉着他绕着羊肠小道慢跑,运动产生的“快乐因子”可以消散所有的压力和不快。
许之言跟在顾理的身后跑步,时刻注意顾理的动向,生怕他一个不小心闪了腰。路上偶遇了个“意外”,意外撞见了某位模特和助理的地下恋情,两人在黑夜的掩盖下腻歪。许之言怕顾理被看清脸后遭到报复,于是马上捂住顾理的脸往回跑,并且在他耳边警告他不能发出丝毫声音。待他们跑远了,许之言才松手,此时顾理的脸上全是许之言的手汗,他嫌弃地拿纸巾使劲擦脸,“你干嘛?!为什么我们要跟做贼了一样?”
“你是不是傻?万一对方看见了你的长相,肯定是要给你使绊子的,趁着月黑风高,跑路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还会有害怕的事?”
“如果只有我,那我肯定不怕,这不还有你嘛!”许之言只想把最好给顾理,给他创建一个优良的环境自我生长,不受这世间的污浊之气。
“既然如此。”顾理强制让许之言蹲下,然后跳上他的背,双手勾在他的脖子处感受他喉结的起伏。许之言被慢跑消耗完了体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地上站起来。
“你起身怎么还咽口水啊?”
“还不是你这座泰山把我胃里的晚饭都压出来了!”顾理仗着许之言宠他就胡作非为,贪恋地在他身上七扭八歪,以此来把控许之言的方向。
许之言此回不再畏惧他人的目光,背着顾理吓唬他,大幅度地后仰和前弯都能引来顾理的尖叫声。
回到酒店房间后的两人洗漱了一番,先行完事的许之言穿着睡袍躺在一侧,妖娆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反观顾理,他面无表情地钻进被窝,背对着许之言躺下。
“我还是头回和男人在一条被子里。”许之言很享受这难得的机会,小心翼翼地回味身侧有人的陪伴。
“你还是不习惯的话,就打电话让前台再送一床被子来。”顾理此言只是担心许之言会睡不习惯,可话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仿佛有嫌弃之意。幸而许之言是个脑子少根筋的主,他用脚在被子里探寻顾理的踪影,慢慢地这场“捉迷藏”变成了“混战”,两人你一脚我一脚地踢来踢去。
许之言叫停了比赛,随后去客厅拿云南白药的同时还为自己冰了几罐啤酒。安顿好顾理后,玩累了的顾理先一步梦见周公,而许之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少了酒精的麻痹,他的脑子里不停地过车马灯,往昔的一幕幕翻涌上心头,压抑得他胡思乱想,所以趁着顾理安稳入睡后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拿酒喝。
许之言小心翼翼地刚打开一罐,顾理就窜出来大吼一声,“你怎么又喝酒了?”他被吓得把酒撒了一地,“你干嘛啊!我不是把门关上了吗?怎么还能吵到你啊!”他从桌上抽了好几张纸铺在洒了的地方,又连续抽了几张擦手。
“你胃不好还喝酒,你是想切胃是吗?”顾理没好气走到他的跟前训话。
许之言无奈地放下了酒,灰溜溜地跟在顾理屁股后边进门睡觉。
重新躺回床上的许之言依然睡不着,于是刷起了手机。顾理察觉到了灯光,转身朝向他,“睡不着就数羊。”
“数羊更睡不着了。”许之言放下手机的同时也面向顾理躺着,“要不你说说你的故事吧?”
这一晚,顾理呢喃细语地编造着故事哄他睡觉,听到了许之言安稳的鼻息后,他才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