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湮灭打击
何安坐在抢救室外的长凳上，他双手十指交叉，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他想，如果当时他抓住了抢救室里的那个家伙，这会儿自己大概是坐在审讯室外等候吧。
昨晚，在那个可疑的家伙跳下河后，何安很快开着车来到了下游，那里是他打电话通知好的巡逻警，因为下游有一处跨河的桥，于是他们设置了拦截的网，拦到了顺水冲下来的那个家伙。
但是，把那家伙捞上来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没气儿了。
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何安尽快把他送到就近的医院里。
抢救室的门打开，何安迎了上去。
“你是家属？”出来的医生问他。
“我是……”何安被对方的问题难住，他难道要说里面那家伙是因为自己而跳进河里的吗何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救不活了。”
何安狠狠的锤了一下墙壁，把医生吓了一跳。
锤完墙壁后，他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虑。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一条人命没了。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有蹊跷但是线索也断了大半。
医生过来安慰他：“是你的朋友吗？还请节哀。”
医生说完打算回去抢救室，但他停下来想了想，又向何安试探着问道：“你这个朋友，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嗜好？”
“什么意思？”何安连忙近前去，直冲冲的样子把医生吓得退后一步。
“没，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见怪，我跟你说，你这个朋友的死因并不是溺水。”
“那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或许不能告诉你。”没想到医生却迟疑起来：“我觉得你最好报个警，不然我们医院应该会报警。”
何安有些不耐烦：“有什么情况直说！”
“不行，你这么急我更不能告诉你，毕竟是你把他送过来的，我不能排除……”
何安亮出自己的证件，让给对面闭了嘴。
“国家安全……”对面的医生念出了几个字，吓得把剩下的字咽了回去。
确认了证件的真实性后他老老实实交代了情况：“死者的死因初步判定是溺亡，但是我们很快就在抢救中发现他并没有溺亡所具有的特征。做了个简单的体表观察，发现他是突然暴毙的。可能是脑梗，但又不太像，倒有点像神经毒素的死亡症状。”
“你们怎么判断的？”
“死者双目圆睁，青筋暴起。尤其是眼耳鼻口都有出血。但是这只是我的一些判断，具体的话，要解剖才能知道，这方面我并不是专业的。”
“七窍出血？这是什么死法？”何安想了想，说：“那就解剖。”
“这个，解剖……”
何安看了看他，又要拿出自己的证件来。
医生示意他别激动，小声说道：“我们需要官方的文件。”
“那就给你文件。”何安拿起电话。
第二天早上。
“橘子，橘子——”三十六度拉长了声调喊。
“又怎么了？”许巍诚从淋浴间探出头，大声问她。心想这家伙怎么离不了人呢？一会儿不见就要叫唤。
“是何组长的电话，他说，劳烦我们去一趟附近的那个医院。”
许巍诚快速冲完澡，穿好衣服去到卧室。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何组长说昨晚抓到个可疑的家伙，可能跟计划有关，让我去帮忙做一下鉴定。”
“什么鉴定？”
“鉴定一个尸体的死因。”
“啥？”许巍诚停下擦着头发的毛巾，探出脸来：“谁死了？诅咒这么快就生效了？”
“哎呀不是，似乎是个无关的人。总之呢何组长非常希望我们协助他。”
“那赶紧出门。”许巍诚把毛巾随手搭在椅子上，“你快去衣帽间换衣服。”
三十六度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橘子你急什么嘛，人已经死了，我们又不是去救活他。”
她看了看许巍诚的样子，说：你先把你的头发吹干，别生病了。人类的身体那么脆弱，你如果生病了可是要影响我外出走动的。”
十分钟后，两人从别墅出来，搭上等候在门口的车。
车子到达医院后，何安已经等候在门口了。他过来给开车门，一边表达歉意：“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本来说回去冷湖基地后才需要麻烦你们，没想到这事情说来就来。”
“别这么说。”许巍诚回答他：“这件事你既然判断需要三十六度过来，那自然是重要事情。”
三十六度也点头：“是这个意思没错。”
三人边走边谈，何安向他们讲述了一下基本的情况。
“似乎是在观察我？”三十六度惊讶。
“对，所以当时我要抓他审一审的。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跳河。”
何安形容着当时的情景，以及医生跟他讲的那些话。
“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这才通知了你们。”
七拐八拐，何安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二人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处停尸间。
许巍诚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三十六度，发现她竟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于是他轻轻吸了一大口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已经申请了法医来这边，想着在检验前，三十六度小姐能不能看出一些什么。”何安边说着，一边推门进去。
三人就都进到这冷飕飕的屋子里。
屋子中央的台子上，正是那个蹊跷的死者。好在对方被白布盖着，许巍诚倒没有觉得自己失态。
三十六度毫不避讳，上去掀开白布，然后用手指触碰死者的头部。这下子许巍诚一下看清了对方死前的惨状，他脸色发白，转过头去。
“是湮灭打击……”
三十六度的脸色变得发白，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这个惊吓很明显是来自于另一个方面。
“为什么？”她不解，重复着：“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何安问：“怎么了？”
许巍诚这会儿恢复了思考，向他解释：“如果按照三十六度之前的说法，湮灭打击需要标记，这个人没理由会被标记，除非他跟我们一样得知了暗物质文明入侵的事情。”
“这不可能！”何安摇头：“如果三十六度没在别的场合说过这个事情，那就不可能泄露。”
许巍诚看着他：“我也不觉得是消息被窃听了，因为我们都被标记了，为什么偏偏这个人遭受了攻击而我们都没事？他又正好在你发现的时候受到湮灭打击，这件事太巧合了。”
三十六度声音低沉，她的表情像是就要迎来死亡，带着无奈和悲哀：“他们加快进度了，通道已经被拓宽到可以使用这种手段的时候了吗？”
何安问：“暗物质文明？”
三十六度后退，直到自己靠在墙壁上，她缓缓地瘫软下来，坐到地上：“还能是谁？”
许巍诚过去搀扶她，并安慰道：“我们还没到完全失去希望的时候，振作点。”
她抬头看他：“橘子，你不懂。”
“我很快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