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物质文明
听到这莫名其妙话，何老旁边的助手顿时有些紧张，手不自觉伸向腰间。
何老示意他放松，他才缓缓收回伸着的手。
三十六度见众人都默认，又转头问许巍诚：“橘子，你是被我牵连进来的。虽然你牵连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我只是发现了你的特殊，提前把你拉进来。但是你现在选择退出的话，不出意外这辈子应该还是能活得比较安稳，你很可能要受到很长一段时间的控制和监视，但是你依旧能活着。”
她看着许巍诚的眼睛：“你怎么选择？”
“你说牵扯进来是时间问题，我会牵扯进来是因为我的记忆无法删除这件事？”
“没错。”三十六度回答，同时转头，也是在和在场的众人说：“你们都知道我能删除人类记忆这件事对吧？还有我给出去的的那个装置，那天我也告诉那个叫齐年的那个装置的用法，你们也做了相关测试了吧？请问有什么发现吗？”
旁听的何安和那位老者身旁的第三人，一位中年人说话了：“没有进展，我们甚至不知道运作原理，而且每次运作都需要那个戴安流体，单单我们人类自己是无法使用的。”
“因为那就是通过暗层面操控实现的，关于这一点我不是专业的，只能按我的理解跟你们讲述。我们是在暗层面定位了一些正物质粒子，并且在粒子周围生成反物质和它进行湮灭，达到销毁记忆和摧毁电子设备的目的。”
中年人问：“你们是怎么定位记忆相关的粒子呢？还有电子设备的……”
“别问我，我说了我不是专业的。”三十六度摊手。
她打断中年人的话后，接着说：“所以，现在我告诉你们为什么我带着橘子一起。他的大脑记忆层牵扯到暗层面。因此如果对他进行暗层面操控会受到极大的干扰，操作流会被屏蔽掉。这种情况如果要对他实行记忆删除，只能通过很暴力方式，也就是不进行标识和定位，直接生成大量随机的反物质，烧毁他的大脑。”
何老听到这里，终于说出第一句话：“所以，他很可能是我们两方交涉中唯一能记录事情全委的人？”
三十六度似乎很满意他思考之透彻，给他伸了个大拇指。对方也回以笑意。
何老又补充问道：“那这种人能有多少？”
“关于人类，这一点我不清楚，，在大型的扫描设备出来前，我也没法给出概率。但是至少在我们集群中这样的个体到现在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你们的比例是？”
“接近百万分之一。”
何老捋了捋花白的头发，思索片刻，接着问：“那关于扫描设备……”
“那需要两方合作后考虑。”
何老点点头表示明白。
三十六度把头又转向许巍诚：“所以之后有了扫描设备，橘子你依旧会被筛选出来。当然这不好说，或许火星跟地球的合作事宜一耽误你都已经老了，到时候自然有别的人可用。”
她低下眼眉，眼睛里的蓝绿色光彩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橘子，关于这点可以不怪我吗？”
好家伙，许巍诚可是看着这家伙怎么一点点把人类的小伎俩和小聪明运用的越来越熟练，第一时间就看出她是在让自己心软。
但是，能怎么办呢？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许巍诚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俗人。
“好吧……”
一得到许巍诚的回答，三十六度收回可怜兮兮的表情，继续认真说道：“就单单说这次会议，你们是不是也在担心着我可能篡改其中的内容，对记忆进行操控呢？”
没人回答，但是沉默的气氛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说。”三十六度接着说：“你们其实只把这次谈话暂定为见面会，在你们找出我记忆操控的原理后才会真正和我们谈论合作，对吧？”
何安说：“请见谅，如果跟能操控人类记忆的对象谈合作，这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事。”
“不行！”三十六度说：“我们没时间等你们人类研究暗层面了，哪怕有我们的指导其中依然有太多麻烦要去解决。出现在我们两方面前的危机迫在眉睫，现实已经不允许按部就班了。”
“危机？”何安疑惑。
“对，关乎银河系的危机。说到这里我们需要回到开始的那个问题，你们做好真正死亡的准备了吗？”
这次她没有单独再问许巍诚，但是许巍诚却先一步回答了：“如果只有合作才能拯救这两个文明，我们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众人都点头。
三十六度看他们都点头，笑着说：“先说好，我可是警告过了，下面的话听完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她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心头拔凉。
“那个特异点本身就是通向暗物质界的通道，我们能从那边获取物质，那边当然也可以。在开发的过程中，我们引起了那边的注意，有一个暗物质文明注意到了这个特异点。”
“一开始还是好的，对方也只是在获取这边的物质。但是很快，那边获取的速度飞速提升，直到吞噬掉了整整一片海。那是个大概近万立方米的富水区域，一同被吞噬的还有h号母体集群。”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那时候集群都以为末日要来了。
但是对方对这边物质的获取却突然停了下来，甚至一个粒子都不再吸收。”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对暗层面的研究有了发展。在暗层面进行探测时，我们发现对面开始出现暗能量的高能反应。”
“对方开始建造打击型设备和各种用于抵抗物质湮灭的装置。很明显是来意不轨，所图甚大。”
何老打断她：“你们怎么确定对方来到这边是为了毁灭我们呢？”
“关于这一点，何老，我有个看法。”回答他的是那个中年人，他说：“对方需要的正物质正是我们所赖以生存的土壤，换句话说，我们每个人的组成部分对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能源。两边天然就是对立的，应该不存在和平的可能。”
三十六度表示他说的没错，这也是他们的主张。
何老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好在特异点是极其不稳定的，想要实现通行并不简单。对方也是被这一点困住，但是后来我们了解到他们已经开始做起了相关研究，估计穿过特异点来到这边也只是时间问题。少则几十年，多则数百年，在五百个地球年内，对方就可以来到这边。”
“为什么确定最多五百年？”这回是中年人问三十六度。
“因为那是最笨的方法，通过拓宽维度边界……这一点我没记住，需要到戴安流体去查，这种笨方法哪怕是我们都研究出来了，就更不要说对面。所以哪怕对方使用的是这种低效率方式，也能在五百年内构建出稳定的维度通道。”
最多五百年，快十几年。
这是悬在两个文明头顶的不稳定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