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交流
几辆武装车停靠在离冷湖镇还有一段距离的一处民宿大院。这是齐年交代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虽然外星人很可能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但这是行动经验。
“有新的情况吗？”
助手向他汇报：“刚刚副队去了冷湖派出所，这会儿估计要回来了。”
一旁的技术人员接了个电话，慌忙拿着过来跟齐年说明情况：
“齐队，是旅游局，那边请您接电话。”
“旅游局来什么电话？跟他们说我们的任务不需要配合，旅游项目正常办就是。”
“不是，是他们更新的地图有些情况。那边问是不是跟这次任务有关。”
“一群吃干饭的，出个任务连旅游局都门儿清。人你们都瞒不住，还调查劳什子外星人。我看咱们直接拉个条幅搞个见面会，等外星人自愿露头得了。”
助手缩了缩脖子，心说几辆武装车这么大排面本来就无处遁形。
齐年拿过电话：“喂……嗯对，我是。”
他一边听着，眼睛露出一丝兴奋来。
“好好好，知道了。”挂了电话，他立马让助手把刑侦副队喊回来，又让休息着的其他人赶紧集合。
助手知道是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忙去联系。
齐年捏了捏拇指骨节，自言自语：“还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我倒看看是个什么幺蛾子。”
俄博梁深处，伪装成风蚀柱的飞船里。
“我说的就是这个。”她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给许巍诚看，说道：“有这个，就不用担心电子设备的记录了。”
“这是什么？”许巍诚打量着这个奇怪的装置。
这是许巍诚见到的第一个在外形上更符合外星高科技的机械装置。和之前黏黏糊糊的飞船给人的印象不同，这个东西近似于人类科技产物。
金属的外壳，包裹着透明的玻璃罩，像是一个大号的胶囊。玻璃罩子内部许多的金属支架固定着一颗蓝色的石头，石头不时发出蓝光。
三十六度说：“这个东西启动后，能够破坏很大范围内的电子设备，让它们瘫痪掉。”
“强电磁干扰装置？”
“不不不，原理不一样。它的功能可调节，对电子设备的干扰和损毁都能实现。”
“而且它还有另外的功能，能实现大范围的生物神经阻断效果。”
“什么意思？”许巍诚被她的说法吓一跳。
“就是干扰生物电，控制生物……”
“停停。”许巍诚打断她：“这个坚决不能做。”
三十六度将手里的装置放起来，说：“那样做是违反公约的。这个功能只是做预防。假如真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才考虑使用。”
“撕破脸具体是到什么地步？”
“如果人类的目光短浅，想着侵略火星，不考虑合作……的地步。”
“咳咳。”许巍诚尴尬的移开目光。
这事儿吧，还真不好说。
他换了个问题：“干扰生物电怎么实现的，就我知道的，人类科技只能做到对皮肤放电达到让关节抽搐的地步。而且电信号的接收都是在神经细胞里进行的，有神经细胞外壁的鞘保护着，这种干扰该怎么成立？”
“别问我，我不懂。”
火星人到底派了个什么玩意儿来？拿着个无比恐怖的东西却不懂原理，他们不怕她乱用的吗？
许巍诚在这不大空间里好奇地观察着各种生成的奇怪玩意儿，一边问三十六度。
“这个突起的东西是什么？”
“水平操纵杆，用来建立水平面便于飞船找到合适的降落点用的。”
“这个按钮一样的呢？”
“那是查看储备能源的按键。”
“我很好奇。”许巍诚皱眉思索：“这些东西都长着一个模样，你是怎么分辨的？”
“这只是为我的人类身体而简化生成的，因为进行直连很麻烦，总不能我从仓库取东西或者调整驾驶舱都要直连。所以是我让‘黛安流体’根据需求生成的，我当然知道它们是什么。”
“直连是指刚刚那样被裹起来……”
“对，那种状态下，可以对飞船进行任何操作。”
“真是神奇的科技，那个什么戴安流体又是什么？”
“不知道。”
许巍诚耸耸肩，来到球体直连仓变成的操作平台前。上面密密麻麻显示着各种奇怪的图案。
许巍诚手指着一处：“这个一直闪着红光的是什么？”
因为自己进入飞船后看到的都是蓝光，所以这个操作台上闪烁的红色光点极其引人注意。
三十六度喊：“千万别碰那个！”
“没。没碰。”许巍诚吓得一激灵，心想这不会是什么堪比核弹的毁灭级武器吧？毕竟之前拿出那个电磁及生物干扰装置的时候三十六度都没这么紧张。”
然而这这时，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红色光点处，伸出数条细小的触手，刺入许巍诚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他眼前瞬间一黑，身体也瘫软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许巍诚陷入昏迷前听到三十六度的声音。
上亿公里外，火星，岩层深处。
“出现信号反应。”
围绕着母体的几个构造者传递着信息。
“母体的反向追踪有反应。”构造者们雀跃地在母体周围来回游窜。
“不对。”其中的一个构造者停下游动，“总构造机体传来的信息显示，信号源不是来自p1221号收集者。”
远处的总构造机体，也就是捕捉p1221号收集者的那个奇怪回收者真正的名字。它缓缓启动，向着母体行驶过来。
行驶到和母体齐平，总构造机体上伸出长长的触手，和母体连接起来。游荡在外面的构造者们纷纷进入机体。
“信号来源不明，警告，来源不明。”
许巍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幽蓝色的空间中，感受不到空间的上下左右，就像是漂浮在太空中。失重感让他觉得头昏脑胀。
他低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手脚，甚至都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不仅是手脚，似乎除了视觉其他的感官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
“三十六度，三十六度。”许巍诚奋力“喊”着。
没有声音，不知道是自己无法发声，还是因为没有听觉。
还好这种令人绝望的孤独和虚无感没有持续很久，眼前出现了变化。
一个小小的影像逐渐出现，那是个造型古怪的生物。
这古怪的生物像是人类裸露的大脑下长了触手。它细小的触手挥动着，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来。
许巍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到的，这叽里咕噜的奇怪声音他竟然能理解意思。
对方比较温和。“三号家园住民，你好。”
“你好，你好。”许巍诚试探性在脑海里回应。
“你们，戴安，捕获。p1221号收集者，情况？”
许巍诚不明就里，但是能大致明白对方的意思，看在对方态度很好的份上，他也老老实实回答：“三十六度？她很好，人类没有抓她。”
对面的奇怪生物叽里咕噜了几句，但是这回许巍诚没听懂它的意思，估计是它在自言自语或者和别的同类交谈。
对面停下意义不明的话语，终于又朝着许巍诚说话，这回许巍诚能听懂。
“你，身份，人类，合作？”
“啊？”许巍诚愣住。
就在他思索着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蓝色的空间里，出现了新的身影，是一个跟水母一样的生物，上半身是半透明的小小伞盖，下面也是几个触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到的是水母生物，许巍诚脑子里却蹦出三十六度的形象来。
“叽，叽咕!”一开始跟许巍诚交流的生物激动地发出声音。
刚出现的小水母没有搭理叫嚷着的家伙，径直向着许巍诚游过来，它伸出触手，将许巍诚，或者说许巍诚的意识包裹起来。
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叽叽叽！”
失去意识前，许巍诚听到那个生物充满了愤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