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首战告捷
艾北柠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按照爷爷教导把自己的魔力与魔法阵勾连。
原来艾青暝改良的魔法阵并不需要这样，一旦接通，她说的一字一句都会清楚传达到普查队耳中，但她实在不想每时每刻地把自己的话透给别人。
而且没有指向性，同时监控几组的队伍的时候，下达指令太容易互相干扰了。
为了精准下令，艾北柠也就婉拒了爷爷为她而设的节能小设定，直接建议，让她用魔力直接控制连线对象。
虽然都只是小组语音，以她的等级不能做到直接精准定位到某个人通话。但艾北柠表示，私聊直接让身边两个“助手”当联系员，直接给人打个魔法通讯就好了。
最最重要的是，现场就随身“携带”一个高贵又高级的奶爸，加上魔法阵的贴心节能设计，艾北柠完全不怕魔力干涸。
少顷，艾北柠连接上了魔法阵：“大家辛苦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在这边给大家支援和建议，如果能听清楚我所说的，麻烦大家用各自习惯的动作整理一下各自的发型。
毕竟一路风尘仆仆，刚刚又如此剑拔弩张，我见大家发型都乱了，我们可是文明之师，普查也要注意形象不是吗……”
说着她自己也有点笑场了，现场的队员当然也听出了她后面的戏言，均相视一笑各自整理发型。
见直播中的大家都在整理发型，艾北柠也放心了。
旁边，黎幽夜也建立起了另一个同样的魔法阵，暗幕里的正是第二科和第四科联合小队，对首要嫌疑人洪云的蹲守现场。
但由于这边主要是现场情况的反映与记录，暂时并不需要艾北柠的指导，而且阿峰还在现场呢，所以主要还是由柊霖和黎幽夜负责监控……
造纸厂，财务室。
财务主管虽然把人放进来了，但对普查却没有多少实际配合。
除了刚开始他主动解开了禁制，在朱炎咨询的时候还回答得挺是那么一回事，也给这一行几人安排了一个办公桌方便他们记录之外，他就再也没搭理过普查队了。
是的，从“普查队”准备就绪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十分钟了，但他们还没有实现零的突破，完成第一个借调普查。
暴脾气的朱炎也不是没有试过直接点名让人过来，但每当他点到一个人的时候，主管都会粗暴地叫嚷着阻止。
“你们先叫其他人，这个正和我对数呢……”
“哎，你别走！你这数还没算好呢，不搞好你休想遛。不然厂长让你自己把差的金额补上，我可不管你……”
朱炎：我怀疑你针对我，我有句特么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边一队人在坐着冷板凳，无所事事，另一边死缠烂打的主管还在喋喋不休地报着数，让大家一遍又一遍地复核……
朱炎都快憋屈死了，但当他刚想用力拍桌面打断的那无休止的报数，手还没拍下去呢，耳边就响起了“外挂”的声音。
艾北柠：“大爷，别弄出声响，我这边想听一下他们这报的数。嗯，有点远，你们谁过去当一下收音器……呃，过去听一下，我这边是以你们为锚点收音的……”
听到艾北柠的要求，现场魔法阵的构筑者，随队的传承院暗属性协助者起身，慢悠悠地一边伸展着，一边向那边靠近。
艾北柠见状马上吩咐道：“阿霖，拿纸笔过来，把数记下来……”
随着协助者的靠近，另一边的内容逐渐清晰。
“一号损耗三十，二号三十六……这个月的月损耗都超标了，谁批的？最后收集汇总的数据月损耗为何和营业额对不上？你们就没有发现吗？
你们都绷紧了，把数给我再算准了，一次算不准，就算两遍，算到数对上为止！”
“虽然纸厂申请自负盈亏，账目不需要和以前一样每笔每项都交给首辅审核。也别以为最后结算是盈余，厂长也是老好人，说实在抠不出来就算了。
我告诉你们，我们做的是和钱打交道的工作，即使有盈余厂里没压力，但只要账目上有一毛钱不对，你们就必须跟我一起翻工！”
“怎样，算出来吗？太慢了，我一个人无所谓，你们今晚也不想回家了吗……”
艾北柠：“！！阿霖数都记下来了吗？算出来了吗？那主管的数结果是多少？快，我们可能抓到线索了……”
两边的人都在不断催促着计算的结果，已经踱步到计算大会旁边的协助者冷不丁地幽幽说道：“厂里损耗率最高允许多少？有没日损耗标准和月度标准？”
突然被问到的领导不耐烦道：“竟然连这些基本都忘记了？真是没救了啊，日损耗要控制在百分之五以内，月损耗要控制在百分之四！咦？你是谁？”
协助者丝毫不为被抓包感到惊恐，笃定地道：“因为单算每日损耗是达标的。但损耗率这种东西，不是设计好的数学题。
每天的记录都涉及到结果的精确度问题，而这些结果最后还要汇总计算。精确度上的取舍，加上一个月有二十几天呢，这本身就会造成误差的累积。
况且，这一天天的损耗率本就经常压着线勉强达标的。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会产生两种汇总算法的结果不一致。
嗯，应该说，这容差范围有点小了……”
艾北柠：“……大叔，我记得你是经常被借调去高校的吧，借问声，你是被借去教数学的吗……”
协助者大叔微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的小动作。
现场，刚刚还在暴怒边缘主管闻言，一脸惊喜：“你，你说什么？你怎知道这日损耗率是多少？你看到了我手上的文件？”
协助者大叔：“这不是你自己报的数吗？一下子就算出来的事，哪里需要看你手上的资料了？而且你刚刚不是说那些数据有可能不对吗？错的数据，还有看的价值吗？”
主管被堵得说不出话，但他眼里的惊喜却越来越明显：“我不信，你给我算一个……”
艾北柠看着俩人迥然不同的神情，兴奋极了！
艾北柠：这大叔虽不知道是不是客席数学教授，但数学学霸应该稳了！快让这位面对疾风吧，让他体会一下学霸的魅力！
她这样想，也这样说了：“大叔，大胆说，把你算到的答案一个个说出来，糊他一脸！
把他镇住了，我们这个科室的普查就简单了。也许，还能收获重要的线索，你报完答案听我建议……”
大叔颔首道：“百分号前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从一号开始，损耗率依次是498，497，489，478……
顺带一提，这日损耗率每三天就会出现一次谷底数值。而这规律期内，出现最低值后的第一天数值会出现一个接近临界点的峰值，在误差范围内这组数里所有的值基本符合这一规律……”
艾北柠：好家伙，一听就是老数学人了！大叔，你这答案说得不止糊他一脸，连我也被你震得，想起了当年被代数和立体几何支配的恐怖了！
主管双眼彻底亮了！
他扒拉开围着他的下属，热情地双手握起数学大神的手，亲切地说：“老弟，我见我比你虚长几岁，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
你叫啥，我打申请把你借调过来吧，这样，你来了，除了一份基本工资，我这边再让厂长给你发补贴……”
疑似客席教授的大叔：“客气了，我叫周岚，我本身比较喜欢和数字打交道而已。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打申请。
不过，虽然我的属性在生活中没什么用处，但大家似乎都很喜欢借调我，好像今天，我就是借调到这里帮忙普查的……”
通讯中，艾北柠希望大叔继续套话或借机推动一下普查。
于是，大叔说：“虽然，我工作时间比较忙，但私人时间我还是很乐意帮着我的朋友，人情往来，互相帮忙嘛。
唉，不说了，我们今天还没做好普查工作呢。你们继续忙吧，我也要坐回去了，不然一加班，我本就少得可怜的私人时间就更少了……”
主管恍然：是啊，这位今天还有任务的啊，都来了快半小时了，一个都没问着，可不得加班吗。
主管：“你们，对，叫的就是你们！人家周大哥都帮你们把数算好了，你们还不过来做普查？禹王亲自督导的项目，你们也敢怠慢，想我揍人？！”
财务科的下属们：“……”
朱炎：“…………”
就这样，因为主管的主动放行和“触动人心”的动员发言，科室里的人们开始有序地过来进行普查。
而那一改臭脸的主管，更是在现场自发地肩负起维持秩序和解释咨询的工作……
属下：“主管，你闲下来了？不来接受一下询问吗？而且你不是还有很多账目要对吗？”
主管：“去去去，认真回答问题，别多管闲事。我这不是让你们先上，快点弄好，快点回去把数算好，今天准时回家吗？我就一个人，没啥问题……”
属下一脸感动，放下手上已经算好的一张表格就往普查队守候的地方走去……
虽不能说人老成精，但好歹是管理经验最丰富的主管，小心思当然不止他嘴里说的这些。
他这是在打着，帮助周岚早点完成其他人的问卷登记，然后自己排在最后的小算盘。
这样，他不仅能在帮忙的时候表现自己，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周岚加深了解了，更能以一己之力，把周岚留在财务室的时间拖长。
把主管的骚操作全部看在眼里，艾北柠：呵，这位真的是千方百计地拖时间和刷数学大神的好感度啊……
不过，既然这位都送上门了，这样的好助攻，不得好好借此收集一下证据？
艾北柠：“周大叔，你算完这位说得那些数，需要多久？你能不能找机会再过去看一下他们刚刚说的销售数据和生产数据？我趁机让人把那些数据记下来。”
听到她的询问，周岚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
终于，到了财务科的最后一位工作人员接受询问了。主管一脸和蔼地上前，走到了那办公桌前。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位那爆裂的臭脾气，亲耳听过他那深得地方市井文化传承的毒舌，大家都要相信，他就是如此温和儒雅的知识分子了。
一直怀疑他搞针对的朱炎，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对自己的判断又确定了几分。
朱炎忍住不爽的嘴角抽抽，问眼前这变脸技能突然点满的最后一人：“你好，请你先说说你的基本情况，姓名、属性等级、家庭状况之类的，视乎你的介绍我们会调整对你的询问内容，谢谢。”
主管：“你们好，我叫周川，高级水属性能力者，四十一岁，身高173厘米，现在工资等级是二级，单身，无不良嗜好和习惯，家庭状况目前独居……
有句话是不是叫有缘千里一线牵，明明之前还从未见过，今天就认识了不仅同样姓氏还有同样兴趣的周岚，真是太奇妙了！所以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啊，别客气……”
柊霖：“好家伙，这是紧张到语无伦次了吗？我怎么有种看《非诚勿扰》的感觉啊？”
黎幽夜：“？那是什么？然后有缘千里一线牵是什么意思？”
艾北柠：“可不是嘛，与其说是普查询问，我听着感觉都像在相亲自我介绍了。这虽然是窜词了，但有人会用这俩词来形容认识新朋友的吗？在那边会被以为有基情了吧……
呃，幽夜，那应该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和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混合版……那一般都是形容互有情愫的男女的。类似缘分天定，他应该是一时紧张用错了吧，嗯……应该吧。”
艾北柠：印象中，禹国唐代以后的文学创作和前世的有很大不同啊。我在藏书室看了那么多书，都没有看到黄增的《集杭州俗语诗》，更没有那同名经典老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同名的滇省山歌，不然，根据那诗词、歌词内容来看，那可太劲爆了！
黎幽夜一时就脸红了：千里吗？罗刹到流光应该不止千里了吧……那我和小柠岂不是比这更有缘了吗？天定吗？
现场的普查队三人都无语了。
周川刚开口，朱炎就忍不住要深呼吸，压下了自己吐槽的强烈欲|望。但听他把话说完，然后又看着他一脸开心地看着坐在自己右侧的周岚，他和队员们已经无师自通了艾北柠口中那槽多无口的佛系状态了……
不行，朱炎感觉自己若不吐槽一下都没办法好好问话了！
他们可是还要好好观察他的各种表现的，小柠还要我们继续套话的。现在不吐槽一下，不仅他，其他队员连直视他都觉得怪怪的。
肩负重任的朱炎正了正脸色：“哦，原来你比周岚还小五岁啊，那你就不应该管人家叫弟啦。咳，你平时也别老是那么较真，老得快，真的。
你仔细回答我的问题吧，我们尽可能给你登记详细些，借调过来的人也合拍一些，不是？”
周川大喜过望，连连点头，之后的一问一答更是进行得相当顺利……
终于，财务部最后一个普查对象也做完了。
其实，虽然时间的确耗得比其他人多，但也算不得很久，就一个多小时而已。毕竟，那可是把整个厂子的生产流程连销售方面的各种都问了一遍的，还加上财务部和周川个人的情况，这真的不算多。
而且，架不住这人每次说到自己的情况就滔滔不绝，摁都摁不住，完了还一脸期待地看向一旁的周岚。
至于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厂里的问题？
周川刚开始也有问过，朱炎很机智地答道：“这么大的厂子，而且是已经自负盈亏的厂子，人手一定很紧张，财务一定也经常被调去其他部门帮忙吧。
调过来的人，只会算数可不太够，最好找个全能型的，对吧？
而且我们刚刚听你们开会，那数值可真是参差不齐，但外行人只看那些数字也不知道咋回事。
现在，请你这一说，咱就明白了，这些都说明了，有人其实并不擅长或者没有别人擅长本职工作啊。
要知道，借调，那最少也是可以多领一份补贴的。要是我们啥都不知道，只听他们说他们擅长什么，测谎阵也证明他们没说慌，就信了。如果是之前，我们也就登记在案。
但我们现在就发现盲点了，魔法阵没办法测他业务水平，更没法测他谦不谦虚。上报给所有的队伍，大家就可以多个心眼了，你们也能多一重保障，不是？
以后可就按照这记录调人呢，要是错过了因谦虚没报特长的人还好说，要是调了个水货过去，事干不好还白瞎了一份补贴，申请人手的单位可不得埋怨死我们了……”
本身就是个多面手，而且属性和造纸厂相当匹配的周川自然也是经常被厂里调去其他部门帮忙的。朱炎后面那段特长技能的话，那更是真真切切地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将心比心，如果千难万难地打申请，千呼万唤使出来的，却是一个水货，估计自己幸亏不是火属性，不然得炸上天！
所以一小时下来，周川除了眼神有点让人无语，除了厂里的机密，其他的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不纠结自己的复核任务了，专心致志，配合非常。
一直看着现场情况的艾北柠几人，真的不禁为朱炎这老探员点了个大大的赞。
是的，看着今天的直播，艾北柠和柊霖俩人已经一致认为，朱炎这老爷子，与其说是一位厉害的老兵，不如说是一位应变能力和侦查能力都极为出色的老探员。
特别是他那套话忽悠人的词，那真是一套又一套，直把周川套得，估计只要老爷子问了，连内裤的颜色和喜好，周川也会毫不犹豫地大声说出来。
至于，对于周川那锲而不舍的眼神“互动”，艾北柠和柊霖也有调侃过，在询问结束后他们还以“广播剧”的形式给普查队的人“表演”过，算是犒劳一下大家。
艾周川北柠：“数学大神，我对你是真的！快到我碗里，哦，不，是快到我科里来！”
柊周岚霖：“你说啥，风太大，你眼太小，我看不到。”
幸好一个普查下来，大家相对熟悉了些，当时财务部的人们也正在讲工作上的趣事。不然普查队的人怀疑他们会因为找不到笑的机会，憋笑憋出毛病来……